财富的理解
作为世界上第一个实行电子户籍卡的国家,在瑞士,婴儿一降生,医院就会立即打开计算机,通过户籍网络查看他(她)是这个国家的第多少位成员,然后以此为编号开始在户籍卡中输入这孩子的姓名、性别、出生时间及家庭住址。由于婴儿和大人一样,用的都是统一规格的户籍卡,因此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都有财产状况这一栏。
1998年,南美的一位黑客通过国际互联网侵入到瑞士的户籍网络,想把自己刚出生的儿子注册为瑞士人,并开始填写有关表格。在填写财产这一栏时,他随便填了一个数——36万瑞士法郎。
这位黑客在确信一切天衣无缝后,关了机。他本以为自己从此就有个瑞士儿子了,谁知不到三天、瑞士当局就发现了这位假居民。
值得一提的是,查出这位假居民的并非是瑞士的户籍管理人员,而是一位家庭主妇。她在为女儿注册户口时,对前一位在财产栏中填36万法郎的人产生了怀疑,因为所有的瑞士人在为孩子填写拥有的财产时,写的都是“时间”二字。他们认为,对一个人,尤其是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来讲,他们所拥有的财富,除时间之外,再不会有其他的东西。
一个人出生后,到底拥有些什么?说到底,无非是几十年的时间。
点滴哲理
所谓生命,也就是一个逐渐支出时间的过程。有些人需要地位,就用自己的时间去换取权力;有些人需要财富,就把它一点点地换成金钱;有些人需要闲适,于是就在宁静和安谧中从容地度过自己的时日。
在新世纪,瑞士人对财富的理解,对我们或许有所启迪。
对弈的境界
精通下棋之道的人都会明白,对弈者往往全神贯注又彼此互不相让,有时争得脸红脖子粗,甚至掀翻棋盘又和好重来的场景,颇有某种象征意味,其实下棋的过程与形式与婚姻有些相似。
婚姻若棋,对弈的永远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就是在茫茫人海中寻觅下棋对手的过程。当男女双方在鞭炮的祝福声中步入婚姻的围城,彼此的对弈就已经拉开帷幕。男人的第一步棋就是想如何讨得女人的欢心,而确定自己在社会家庭中的地位;而女人的第一步棋则是,怎样向自己所爱的人展示自己独特的魅力,让自己既美丽又动人。经过多次的反复较量,彼此开始摸透了对方的棋艺,于是,一些男人开始以守为攻,从奴隶晋升到将军,而一些女人则以攻为守,从主人变成仆人。
有一幅漫画,极其形象生动地再现了婚后男女心态的变化。婚前,一个男人晴天打着伞去追女人;婚后一个女人雨天抱着孩子追赶着打伞的男人。这就是一盘棋的一个过程。
在对弈的过程中,有的女人往往故意让男人一招,然后乘其洋洋得意中,瞅准时机,将男人置于“死”地而后快;有的男人往往装糊涂,然后趁对方放松警惕时而奋力出击。在彼此较量的过程中,出现了成功的男人和女人,而其中的奥妙却是,女人的贤惠为男人的成功架起了一道云梯,而男人的无情则为女人的成功奠定了基石。
男女双方在对弈的过程中彼此改变和影响着对方,于是,出现了这样的情景:堕落男人的身后往往有一个贪婪的女人,女人在对物欲的贪婪中,将配偶送进了牢房;成功女人的背后往往有一个愚蠢的男人,男人在对婚姻的伤害中,将配偶推上了令人瞩目的排行榜。婚姻若棋。在男女相互拼杀的过程中,往往会发生戏剧性的变化:当男人想征服女人时,自己却稍不留神成了手下败将,当女人想输掉一局时,自己却占了明显的优势。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点滴哲理
有人在下棋的过程中相信智能,认为如何下好婚姻这盘棋至关重要。有人相信命运,认为是胜是败都无法预测。每一个人都无法避免或逃避这场令人瞩目的两性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愚蠢者想速战速决,聪明者则力求打持久战。在你来我往的交战中,凡是相濡以沫的夫妻只有和棋而无赢家,放弃了胜负心。
归途之期
“你父亲的信,”我朋友托莫科拿着一个薄薄的航空信封对我说。我点点头,却并不起身。“或许你等一会再看。”她建议道。
我大学毕业后到了日本。这次旅行是父亲给我的毕业礼物。临别时父亲再三关照我要准时返家。可两个月后,我却写信给他,说我要留在日本教英语。我心里明白,这信使他伤心,因此怕他回信。
房间里摆设简陋,我坐在那儿,想起了父亲年轻时的一段经历。当年,他和我一样,满脑子全是出去闯荡的念头。倘若我血管中有流浪者的血液,那是我承袭了他的基因。
那是30年代经济萧条时期。父亲刚满20岁,他搭上棚车穿越落矶山脉西部的丘陵地带。他不愿像我那俄国移民的祖父一样,总是生活在对过去美好时光的回忆之中。
他有自己的鸿鹄大志。他要造桥,套牛,渡太平洋。他发誓,不混出人样,决不返家。他从纽约上棚车,下轮船,一路辗转,来到了加州。他伐过木,捕过鱼,还给牛烙过印,但他的梦想却始终没有实现。
一天,快天黑的时候,父亲来到一个地窖里歇脚。由于长途跋涉,他那薄似纸片的鞋底已经磨穿,脚趾冻得麻木而失去了知觉。他试着摩擦脚趾,可情形并无好转。
“怎么啦?”一个温和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他转过身,见那人年纪不满30,高个,骨瘦如柴。
“脚趾冻僵了。”父亲没好气地说。过后,又指着鞋子:“上面有洞了。”他并无兴致和这陌生人说话。因为许多个月来,他东漂西荡,受尽磨难,渐渐地已失去了对他人的信任。
“我叫厄尔。”陌生人说。他开始对我父亲讲起他的家。他家世代务农,他也是不满足于农场的生活而离家出走的。最后他说:“这路我已经走够了。不管怎么说,我仍是一个农场孩子,我的根在那里。”
也许是出于对家的向往,父亲突然间感到特别孤独。“这几天里,我要回家。”他喃喃低语。“在我弄到一点钱和一双可穿着回家的皮鞋的时候。”
几分钟后,他感到有东西碰他的脚跟。他转过身来,发现厄尔的那双厚底黄皮鞋躺在他身边的地板上。“穿上试试。”厄尔不容推辞的语气,令父亲不得不将冰冷的脚伸进了鞋子。不知不觉中,那种温暖的感觉使父亲进入了从未有过的甜蜜的梦乡。
父亲醒来已是黎明。地窖里只有两人,没有厄尔。其中一个告诉我父亲:“厄尔让我转告,说他未曾去过纽约,希望他的鞋子能到那里。”
父亲摇摇头,不能相信。在穷人中,把自己的皮鞋让给别人,这个牺牲实在太大了。但他最终意识到厄尔不仅给了他一双皮鞋,而且给了他对人的信任。当天下午,父亲就踏上了一列回家的货车。
神思稍定,我急忙打开信封。这是一封短信,父亲写了一些琐事,如妈新买了窗帘,家中的狗看了兽医。最后,他在信的末尾补充说:“亲爱的孩子,你在日本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我要你幸福。如日本是幸福所在,那我能够理解。但你记住,不管你走得多远,路多坎坷,你随时可以回家。”父亲的话是一件礼物,对我,就如厄尔的鞋子对他一样,弥足珍贵。
事情并不像我憧憬的那样。我期望得到的工作落了空。我对日本的迷恋也随之消退。于是,我起程返家。这倒并不是作为孩子顺从父亲的意愿,而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为自己的心和那陌生人厄尔的礼物所驱使。闯荡世界,并没有固定的模式。
点滴哲理
孩子长大了,就总想离开父母,到外面的世界闯荡。其实,闯荡世界并非固定模式,就像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一样。
灵魂的意义
东方的天际正露出鱼肚白,夜幕正在消逝。当大地刚刚呈现它朦胧的轮廓时,晨雾又将正在苏醒的世界笼罩住了。我讨厌雾,正像我讨厌希望一样,因为它使生命变得虚幻,难于捉摸。
我走出家门,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沿着蜿蜒的山间小路向山顶走去。已是深秋了,在淡淡的晨雾下,红色的枫叶在一片绿色的海洋中若隐若现。严酷的冬季即将来临,它们也即将离我们而去,这使人感到一种模糊的不可名状的忧愁。这种情绪袭扰着我,我的思绪不禁随之而去。秋天的忧愁,那是对生命的失望,是对人到中年还一事无成的慨叹。
“童年是一个梦,青春是一首诗,中年则平凡而实际,而老年则是一场绵远的回忆。”我的一个朋友这么说过。
生命就像溪流中的卵石,随着时光的流逝,所有的棱角都已被水流磨光。我知道,我不应多想,我走到一片竹林下坐着,拿出随身带来的书,很快就在书中忘记了一切。一些人借助酒精寻求解脱,而我则在书中寻求慰藉。
“露珠落下……”,我大声念着,这时,果真有一颗露珠落到我的书上,刚好将“tear”(泪水)这个词打湿了。好像它是真的落泪了,我的心不禁一紧,抬起了头。竹叶上点点滴滴布满了露珠,宛如一个人在深秋的清晨,流着寂寞的眼泪,那样的无助和孤独。它们看着我,我也看着它们,晶莹闪亮,似乎有许多话要对我说。
我的眼不禁模糊了,20年前的往事一股脑儿涌上心头。
也是同样的季节,也是同个地方,所不同的是我当时还年轻,和我在一起的,还有一位美丽的姑娘。
“看,那悬崖上有一朵红花,这个季节这可真不多见。”她高兴地叫起来,“要是我们能将它摘下就好了。”
“我会摘到它的。”
“那你去摘呀。”
我冒着生命危险,爬上悬崖,摘取那朵红花。她的脸由于紧张而发白,虽然她没有叫出声来。
那年的冬天,我们分别了。她送给我一本日记本,在第一页上她用清丽的草书这样写道:“我希望你能以摘取悬崖上红花的勇气,去摘取你理想的花冠。”我发现上面还有一滴淡淡的泪痕。
我回赠她一个书签,上面写道:“理想是一首诗,没有理想的生命就没有意义,灵魂也将死亡!”
此后许多年过去了,山河依旧,人事全非。现在我们天各一方。她变得怎么样呢?我又变成什么样了呢?我在寻找过去的自我,寻找一些生命中重要的东西。
“啊,”我不禁叹息,“所有这些似乎都是荒唐的梦,一个秋晨之梦。”我站起身,向山下走去。
点滴哲理
一个人总是要遭受失败的痛苦。但希望和失败总是交织在一起的。希望,失败;再希望,再失败。如此反复不断,成为串联我们生命的链条。是的,这是深秋的清晨,尽管它让人感到萧萧。但秋晨之梦还是值得为之奋斗的。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我必须面对它。
快乐的秘密
一辆汽车在宾夕法尼亚州瑞克托镇我们的老房子门前停下。驾车的男人下车就问:“乔治在吗?”
舅舅在屋后车库修车。他走出来,跟这位从195公里外赶来的芝加哥来客握手,客人把一些草图摊在引擎罩上。他们认真地讨论,一直谈到深夜,然后那人不停地向舅舅道谢,开车走了。
似乎人人都要向乔治·麦唐纳请教。乔治舅舅是我们一家之主。我的生父在我出世前就离开了母亲,哥哥理查以及我和罗杰这对孪生兄弟都由母亲抚养,他就一直舅代父职。乔治舅舅是我外婆和妈妈的精神支柱,我们同住在一起。
我自小就常听到别人说:“这件事我们去找乔治商量,”或者“看看乔治有什么意见。”1930年经济大萧条期间,舅舅上夜学,成了工程绘图员。
舅舅有一张和善的宽脸,笑容可掬。他对事物的内部构造有浓厚的兴趣,也很能引起别人的兴趣。他有时会指着一架机器,一件工具,或者纸夹之类最普通的东西说:“试想想发明这件东西要花多少心思。”他也很会教人一些常识,而绝不令人觉得枯燥。
有一次,我看到理查的教科书上有“文化”一词。当晚舅舅下班回家,罗杰和我便迫不及待地问他:“文化是什么?”舅舅大笑起来,领我们走进屋里。
一进屋,他就坐在旧安乐椅上,煞有介事地叹一口气。“这就是文化”,他咯咯地笑着说,“我们可以坐在石块或木头上面,不过这椅子已有好几千年历史了。”我看着那张椅子,有点莫名其妙。
舅舅解释说,椅背的斜面、扶手的高度、坐垫的软硬程度、所用的布料和钉子,全都是数千年来人们为了“坐”这件人人都做的事,反复思考试验而决定下来的。“当你除了温饱之外,还能对椅子想得这么多,那就是文化——因为这表示你有时间想到艺术和音乐,想到怎样和人相处,甚至想到思想本身。”
舅舅似乎能从最细微的事物得到快乐与满足。比如刚从菜圃摘下的番茄的味道,透过溪畔悬铃木的晨曦,驾车上石南山喝泉水,等等。他欣赏别人拥有的东西,例如他自知永远没希望拥有的华贵大轿车,但只是赞赏那些东西而已,并没有丝毫妒忌之意。
舅舅对别人的工作和兴趣总是兴致勃勃,因此朋友有什么梦想、遇到什么困难,都会讲给他听。
舅舅那一代的人,凡是我认识的,都偶尔会说起在经济大萧条时期所受的煎熬。舅舅也有过同样的遭遇,但从来不提。舅舅在烟雾笼罩的钢铁城北布勒道克长大,童年时外公就去世了,从此他挑起养家的责任,尝尽了艰辛。他很少提起童年,提起的都是最快乐的事。直到我被大学录取,他为我高兴时,我才发觉,他其实很渴望自己当年有这么一个机会。
可以说,舅舅从来没有赚过很多钱,也从没得过任何荣誉,但他是个真正快乐的人。夏日周末的晚上,他和街坊在我们厨房里一面听收音机播出的田园民歌,一面煮蚝汤。打烊时分,他坐在蒙莱杂货店柜台前,吃着乳酪和饼干跟蒙莱聊天。深夜,他坐在卧室的油灯旁读圣经。
有一次,舅舅向人借了一个巨大的望远镜,选了个无云的夏夜,在后院架起来。我们一起仰望火星、金星和一钩新月,听着蟋蟀唧唧叫。黑暗中有道手电筒光向我们照射起来,原来是邻居甘博正走来参加我们的聚会。我记得,我们举头望着浩瀚的银河时,舅舅说:“甘博,你知道吗,这真合算:我们都有个永恒不朽的机会。”言语中充满了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