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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变戏法

这一天,沙指导员装扮成走江湖的艺人,领班大师傅,身后跟着十几个儿童团员,带着锣鼓家什,枪刀剑戟一应用物,到沂河镇去赶集。

姚传明、徐超和几个游击队员也一同来赶集,有的挑着筐子,有的挑着柴担,暗藏了长枪短枪。路旁有一片掰了棒子的玉米地,姚传明、徐超从柴担里抽出长枪,在里边隐蔽起来。

大集上。

王锡匠在街道边上打锡壶。

姜豁牙子挑着担子在集上卖烟卖糖,晃来晃去。

小野一郎身上背着照相机和马蹄表,在集市上闲逛。

沙指导员捡一片开阔地设下场子,孩子们拿着红缨枪,围成一个圆圈。锣鼓家什叮叮当当敲了起来。

男女老少都来看热闹。

儿童团员们扛着红缨枪,一边唱《小小儿郎》歌,一边行进:

小小儿郎,

扛起红缨枪,

奔向那抗日的战场,

我们有力量,

我们不彷徨。

小小儿郎,

我要快快长,

迎着那胜利的曙光,

坚持斗争,

勇敢坚强。

小小儿郎,

扛起红缨枪,

我要快快长,

奔向那抗日的战场,

保卫祖国保卫家乡,

迎着那胜利的曙光,

奔向前方。

沙指导员未过门的媳妇金秀英,穿着鲜艳的花褂子,从家里走出来。她三寸金莲,两脚尖尖,走起路来扭啊扭,听见锣鼓叮当响,走过来,站住人群里向圈里一看,认出了沙指导员,挤在人群里观看。

敲罢三通锣鼓,沙指导员紧紧扎腰,收拾齐整,下到场子中来。他脚蹬一双软底薄靴,腰扎一条红丝带,身穿皂色练功衣,大踏步来到场子当中,双手一拱,说道:

“各位父老乡亲,本地乃习武之乡,礼仪之邦。小弟初出茅庐,习武不精,若有四方高手在此,小弟愿拜为师傅,在此请受徒弟一拜。”

说罢,礼拜四方,又说道:“小弟为本地人氏,幼时跟随父母闯了关东。因东北沦陷,日本鬼子占了咱的土地,小弟无立锥之地,又回到老家。因曾学过几路拳脚,收了几个小徒,今日到贵宝地献丑。一不收钱,二不讨饭,只图引大家一笑,斗大家一乐。请各位父老乡亲上眼。”

沙指导员说罢,从沙英手里接过鼓锤,抡将起来。

在咚咚咚的鼓声里,沙英一个鹞子入林,下到场子里来。左脚在地上一镇,使开一个门户,打下一路《岳氏散手》。他动时迅疾如风,静时稳固似钉,进时如利箭穿草,退时如飞凤返巢。进退闪展,崩挑盘锁,里合外扫,变化万千。

沙英刚刚住手,海龙一个平地跟斗,又翻进场子里来。海龙打了一路《岳记门》。海龙练拳以力见长,《岳记门》套路中的连八锤最为海龙喜爱。一路拳脚,博得满场喝彩。

广友、来锋等小伙伴,挺枪冲进场子里来,分别表演了对花枪。枪尖闪闪,红缨飘飘,煞是好看。

演练完毕,沙指导员出场。

他说:“刚才几位小徒弟使了几路拳脚,耍了几路花枪。他们初学乍练,火候不到,武艺不高,还请四方高手指教。我这里变几套戏法,让他们歇歇喘喘,然后再使几路刀枪,让各位开眼。”

说罢,将一个木筒放在一块白布上,用一块红布蒙了,扬手向空中一抓,叫一声“来了”,再向木筒猛力一扔,叫一声“走”,掀开红布,拿开木筒,一个大红苹果呈现在人们的眼前,遂将苹果扔给围观的孩子们吃。

孩子们咬一口尝尝,竟是真的。

沙指导员又变出一个梨来,又扔给孩子们吃。接着再变,变出一堆花生。沙指导员用手捧着,全都撒给了孩子们。

人们围得里三重外三重,没有吃到花生的孩子嚷嚷着:“我也要吃花生。我没有,我要吃,我要吃。”

沙指导员再变,却什么都没有变出来。围着木筒转圈,转了一圈又一圈。

孩子们喊:“快变啊,变啊。”

沙指导员说:“闹了鬼了,我本来要接着变下去,变完了花生变粮食,变得粮食成堆如山,让老少爷们背回家里去,养家糊口。可是,现在闹了鬼了。我要先捉了鬼再变。”

刘二狗在人群里探头探脑,认出了沙指导员,挤出了人群。

沙指导员手扯一把钢刀,翻天覆地舞了一回。双手抱着钢刀,对着木筒大喝一声“呔”,一刀劈下去,木筒顿时劈作两半。木筒开处,站着一个小日本人,挎着东洋刀,背着盒子枪。

沙指导员挺刀在手,绕着场子转圈,说道:“原来是日本鬼子给我捣乱,叫我白费了半天功夫。杀了日本鬼子咱就有粮食吃了,咱就有好日子过了。”

沙指导员将“日本鬼子”倒提在手里,向地上猛的一摔,摔的日本鬼子“哇”地一声,再用脚踩上去,一踩一松,日本鬼子就哇哇哇地叫了起来。

围观的孩子们一个劲地乱喊:“踩死他,踩死他,踩死他。”

沙英挺枪过来,一枪搠下去,将小日本鬼子挑在枪尖上,在场子里转圈,孩子们都争着要抢小日本鬼子。沙英索性将小日本鬼子扔给孩子们,孩子们嗷嗷地争着抢,你争我抢,最后将小日本鬼子撕得粉碎粉碎。

沙指导员扯开嗓子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日本鬼子抢占了咱们的土地,抢走咱们的粮食,杀了咱们的兄弟姐妹爹娘,是一群杀人成性,无恶不作的豺狼。咱们的抗日队伍,英勇杀敌,浴血奋战,在台儿庄消灭鬼子一万,在山西娘子关消灭鬼子四万,取得了重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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