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凌霄警惕地打量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边暗暗戒备。
黑衣人缓缓抬起头来,他脸上覆盖着一层黑巾,只余两只眼睛在外面。四目对视,凌霄心中一跳,从那两只眼睛他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气势,仿佛实质一般直击他的内心。
“这段日子你去了哪里?”黑衣人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却铿锵有力。
凌霄皱着眉头,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我家?”
“你家?”黑衣人轻轻摇了摇头,虽然看不见,但凌霄可以肯定他笑了笑,只听他继续道:“这里真是你家吗?”
凌霄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当然是我家!”
“好,既然这是你家,那你的家人在什么地方?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不是吗?”黑衣人问道。
“你到底是谁?”凌霄对黑衣人的话莫名其妙,但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黑衣人似乎对他并没有恶意。
黑衣人缓缓走上前两步,一双深邃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凌霄,像是自言自语地感叹道:“你长大了。”
凌霄心中一跳,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问道:“你认识我的亲生父母是不是?你告诉我,我是谁?我的父母在哪里?”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上下看了他一眼,轻咦了一声,问道:“你修行了?”
没等凌霄说话,他又叹息一声,仰天道:“难道这是天意吗?你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黑衣人转过身来,道:“把你这几个月的事都告诉我,不要有任何隐瞒。”
凌霄虽不知这黑衣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但他可以肯定这黑衣人定然是认识自己的父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潜意识中对他毫无防备,沉吟了一下便把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没有丝毫的隐瞒。
在说到参加紫霄门入门测试,被段文打下万丈山崖一事之时,黑衣人的情绪明显有了变化。凌霄看不到他的脸,但也能感觉的到那股突然散发的气势,这更让他觉得此人对自己没有恶意,说不定是父母的朋友或是亲人。
“哼,紫霄门枉称名门正派,门下弟子都是些心机狠毒之辈,实在可恨!”黑衣人重重地说道。
凌霄没有说话,他知道黑衣人非常的强大,强大到了就这样跟他站在一起就能感觉到那种喘不过气的威压,他索性也不再发问,若是想说,即使他不问黑衣人也会告诉他,若不想说,他问再多遍也没用。
黑衣人看他一眼,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但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只要记住我是对你父母最忠实的人,永远不会害你。至于你父母到底是谁,现在还不能说。”
凌霄一动,刚想要张口说话,黑衣人打断他道:“你不要再问了,我是不会说的。如果你真想知道,那么十年之后我再告诉你,在这十年里,你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命!我不会帮你,也不能时时刻刻地在你身边保护你,一切困难都要你自己去面对解决。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黑衣人转身就要离开,凌霄急忙叫住他,道:“这位前辈,十年之后我要到哪里去找你?”
黑衣人没有回头,沉声道:“我自会去找你的。那块蓝宝石你要好好收藏,切不可弄丢了,它的作用你日后自会明白。记住,活下去!我走了。”
凌霄望着黑衣人化为一道黑光消失在夜色当中,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平静。自始至终他都不知道黑衣人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但这都不重要了。最起码他知道了他最想知道的事,他不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他的爹和娘是疼爱他的,当初把他放在古家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他不会怪他们,因为听黑衣人的语气,他们分明这十几年来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我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凌霄长呼一口气,不知不觉双眼已被泪水模糊。谁又能想像一个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孤儿,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种孤独悲伤的心情呢?
十年!十年吗……
不知何时,夜风起了,吹散了满天的云彩,又大又圆的月亮高挂在清冷的夜空,在点点繁星的衬托之下是那么的美丽圣洁。
又到了月圆之夜了,这注定也是个不眠之夜。
凌霄在小亭中不知不觉站了整整一宿,第二天一早褔伯做好早饭,凌霄叫来程千千和左三元,四人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在得知凌霄马上又要离开时,褔伯又是一阵感叹和不舍,奈何凌霄与师傅约好了,不得不走。
“褔伯,这是一支百年人参。您老的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硬朗,把这支人参熬成汤药,每次服用一小碗,会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我先走了,以后一有机会我还会来看您的。”
分别之际,凌霄从左三元那儿要来一只百年人参送给了褔伯,褔伯颤抖地接过来,已是老泪纵横,“二少爷,你要保重啊!老奴也不知能不能再见到你了,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凌霄也是一阵伤感,上前紧紧地抱了褔伯一下,转身离开了。走到街头,他回首望去,只见那个佝偻的身影依然站在门口痴痴张望,凌霄深深地望了一眼,快步离去。
出的城来,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八宝如意船又一次出现,载着三人化为一道光芒直冲天际。
“凌霄,怎么刚才那老人叫你二少爷?你姓凌,那家主人姓古,这是怎么回事?”高空中,程千千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凌霄将他的身世简单地说了一遍,道:“从小古伯伯就把我当成儿子看待,我和小风也是情同手足,所以府里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这么叫我的。”
“哦,原来是这样。”程千千恍然道,“你说你兄弟古风去了十方宗是吗?据我所知,十方宗不会在世间直接收徒的,这是怎么回事?”
凌霄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当日我们两个在城外,意外遇到了十方宗的两位前辈,于是小风就拜了他们为师。他们或许是认为小风是个人才,就收他为徒了。”
“那你怎么没有拜他们为师?”
凌霄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道:“可能他们不喜欢我吧,是我运气不好。”说到这他不免又想起了当日之事,也是从那天以后,他的生活完全的改变了。
程千千有些不解地自语道:“你也不错啊,你看你修行天赋这么好,据我所知十方宗弟子没有几个能比得上你的,怎么会呢?”
凌霄怕她会打破沙锅问到底,转移话题道:“我们快到了吧,你这如意船的速度还真是快啊。”
程千千果然不再想之前的事,闻言笑了一下道:“现在它是你的了。”
左三元听到这,忙道:“凌霄,刚才你从我这拿了一株百年人参,你可得记着。”
凌霄没好气地道:“行了,记账吧。”
左三元嘿嘿一笑,心道,等将来你欠我的人情再多一点,我就把你这条如意船给要走,哈哈,赚大了!
三人一路飞驰,不到半个时辰,小镇出现在他们眼前。控制着如意船降落下去,他们往回走去。
回到客栈,还没到中午,为了不再耽误时间,李安阳决定立即起程。他已接到百元宗宗主发来的灵扎,询问几人的行程,本来从九宫山到百元宗不过几日路程,但他们路上先是遇到苗封,又莫名其妙地被程千千困了十多天,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百元宗宗主不放心,故此发来灵扎询问。
李安阳集合了众人之后,便一起上路了,从小镇西边出来,李安阳道:“从这里往西行走半天路程有一座狼牙山,我们就在那里歇息一晚,明天再走大半天的时间就到百元宗了。”
凌霄道:“长老,我和新童就由程姑娘带着吧,这样也能快些。”
说罢他拿出如意船,默念口诀,如意船瞬间变大,悬浮在半空之中,程千千率先上船,之后凌霄和何新童也依次上船,由程千千控制如意船,当先朝西方飞去。
其余几人不禁暗赞一声,也各自祭出法宝飞剑,紧随其后而去。
八宝如意船速度奇快,即使是几人尽力飞行,也不及它的速度,程千千只好放慢了些,等待与众人同行。
比他们预料的时间早了一个多时辰,不过傍晚时分,他们就来到了李安阳所说的狼牙山,众人按下法宝,徐徐降落在山腰一块平坦之处,李安阳四周望了一眼,道:“今晚我们就在此歇息一夜吧。”
众人三三两两地找地方坐下,凌霄和何新童去捡了些干柴回来,这座山不高,却占地庞大,山上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林。
夜色降临,他们燃起两堆篝火,便一个个盘膝坐在地上打坐冥想。
凌霄坐在地上,却始终不能平静下来心神,他一直在回想昨日遇到的那神秘黑衣人。
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十年之后才肯告诉我一切呢?
越想越是混乱,索性站了起来,悄悄地走开,待离开众人视线之后,他掏出胸前的那块蓝宝石。这东西他从小看到大,除了知道它是一件水属性法宝之外,其他一无所知,不过听黑衣人的语气,这蓝宝石分明还有着其他的作用,到底是什么呢?
凌霄右手一托,一颗硕大的水球瞬间在他掌心上方出现,水球蓝色光晕流转,缓缓转动。在他身后几米远的一双眼睛瞬间被这颗水球吸引,轻轻地“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