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自己是被收养的之后,凌霄便称呼古风为少爷,谁料古风听着浑身不舒服,打死不让他这么叫,他也只好直接叫名字。后来两人慢慢熟悉,关系也越来越好,古风就变成了小风,小风又变成了“小疯子”。
古风站定身子,收腹挺胸做了几次深呼吸,眼睛一瞥,看到凌霄手上的蓝宝石,指着他笑道:“哈,还看你那块破石头哪?圆不圆扁不扁的,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有什么好看的!”
一边说着他一边不着痕迹地将自己胸前佩带的月亮形绿宝石掏了出来,绿宝石纯净诱人的色泽在阳光下熠熠闪烁,晃人眼球,这是有绿宝石之王称号的绝顶宝石——祖母绿。
凌霄见他又在炫耀他那颗宝石,不禁好笑,故意不去看它,一边将蓝宝石戴了回去一边道:“你到底跑这么快干嘛?是来叫我去吃早饭吗?”
古风见他看也不看自己的绿宝石,没机会炫耀一番,不禁有些泄气,哼哼两声又放了进去。听到这句话瞪了凌霄一眼道:“小子,咱俩到底谁是少爷?”
凌霄很自然地道:“当然你是少爷。”
“那你敢让我给你跑腿?还叫你吃早饭?要不要我把饭给你端过来?”古风揶揄道。
凌霄很认真地想了想道:“现在刚入春,早晨还是很冷的,饭菜端过来一会就得凉了,吃了闹肚子。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吃吧!”
古风再也忍不住,给了他一拳,笑骂道:“我看你不用亲自去吃,我代劳算了。哈哈哈!”
两人一阵大笑,一起循着路径往前院走去。
古家家大业大,颇有资财,尤其近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在玉溪城中也是排得上字号的富户,要不然也没有能力硬生生挖出一大块人工湖来填充后院了。
而在大户人家,用饭也是很讲究的,主子吃完了才轮到下人吃。
凌霄在古家一直不主不仆,古风又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便拉着凌霄坐在了一起,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什么。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地来到饭厅,刚刚坐定,古风就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我找你是有事跟你说的。”
“到底什么事?”凌霄好奇问道。
“是这样,‘一枝梅’你知道吧?”古风问道。
“知道啊,听说是城里的一个采花大盗,怎么了?”凌霄道。
古风哈哈一笑,道:“对,就是他。他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凌霄望着突然莫名奇妙狂笑的古风,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哈哈,今天早上我听王管家说,一枝梅昨晚上到李员外家去偷香,把李员外如花似玉的小妾给睡了。谁想到他临走时,还没将衣服穿好,就突然倒在了门口,死了。哈哈哈!”古风说完,又大笑了起来。
一枝梅是最近挺活跃的一个采花大盗,听说不管大姑娘小媳妇,只要有点姿色,被他知道后都会想方设法地采到手。这厮每每得手后,还意犹未尽地在人家女孩胸口画上一枝梅花,以炫耀他的“功绩”,弄得玉溪城众女子是谈“梅”色变。
官府也曾悬赏缉拿过他,奈何一枝梅身手灵巧,心思缜密,官府每次都拿他不到,只能跟在他屁股后头吃土。
此后一枝梅更是嚣张,犯案次数越来越多,竟是连孀居的寡妇都不放过,让众人谈起一枝梅来无不恨得咬牙切齿。
至于那孀居的寡妇当时是个什么心态,有没有反抗,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一枝梅就像一颗顽强的老鼠屎,已经坏了不知道多少锅好汤。这样一个人死了,的确是大快人心,可古风的样子不免有些高兴过头了,采花贼死了最开心的莫过于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你这么高兴干什么?难道担心有朝一日一枝梅会把你也给采来睡了?
想到这,凌霄不禁一阵恶寒。
古风倒没察觉到他有什么不妥,笑了半晌接着道:“后来众人发现一枝梅的尸体,经过检查你猜怎么着?那一枝梅真的成了‘一只没’了!哈哈哈!”
凌霄一愣,半晌回味了过来,不禁也一齐大笑起来。
想必是哪位好汉看不过眼,不禁杀了一枝梅,连他作案的工具也一并销毁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笑罢,凌霄接着问道:“知道是谁做的吗?”
古风摆了摆手道:“不知道。房门院门都完好无损,一枝梅的衣服也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身上更是没有一丝伤痕,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死了,胯下那玩意儿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听说,连一滴血都没见到呢!啧啧,真是好手段啊!”
古风不无艳羡的拍了拍手。凌霄惊奇地“咦”了一声,“难道真是哪位仙人看不惯,顺手解决了他?”
“我看一定是。你不记得前几年,城西乱石坡闹妖怪。好家伙将近十米长的一条大蛇,能有人腰那么粗,被一个过路的老头一抬手就装进口袋里的事了么?”古风提醒他道。
凌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动,不知道仙人手段能不能解决我的问题。
古风见他发呆,以为他心生羡慕,也是一脸神往的表情,悠然道:“真是令人羡慕啊!”
凌霄扭头看了看他,道:“怎么?你也羡慕这种仙人的手段么?”
古风白了他一眼,道:“谁说羡慕这个了,我羡慕的是一枝梅。”
凌霄:“……”
凌霄一阵无语,复又说道:“小风,如果有机会学到仙人的法术,你学不学?”
古风认真想了想,考虑了片刻便摇头道:“我还是觉得应该读书识理,将来考取功名为官一方要威风的多。”
凌霄笑了笑没有说话。古风的回答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古员外从小就给古风灌输这种思想,对他来说,金榜题名,为官一方便是他一生所追求的目标了。
而凌霄则没有这种目标。或者说他也不知道什么才是自己的目标,一直以来他都是随遇而安,从来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如何,也许说出来会让人鄙视,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唯一在意的并且想要弄清楚的只有自己的身世!
如果说他心里还有什么事让他放不开的话,也就是那个从小到大一直伴随他的诡异非常的梦境了。
早饭很简单,一些糕点加一碗营养香粥,两人便起身离开了饭厅,来到书房。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西席先生才姗姗来迟,不一会儿,书房里便传出了朗朗读书声,在晨曦鸟鸣之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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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山脉,一条横亘在大陆中央,南北走向的山脉。
从远处看,天一山脉便像一条天然形成的分隔线一般将大地分为东西两半,山脉东边草丰林茂,生机勃勃;而西边却显得无比荒凉。当然这是相对而言,西方也并非绝迹,但若是从高空望去,两边的景象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宽度足有几十里的天一山脉看上去是那么高不可翻,山顶覆盖了一层皑皑白雪,直插入云霄之内。
这么宽大的一条山脉绝非人力所能捍动分毫,但此时山脉一处却像被一个巨人狠狠一刀劈在上面一样,竟然产生了一道十几米的裂痕!
天一山脉上空,雾气弥漫,雷声隆隆,各色光柱不断交织错乱,斩在山峰之上,激起大块的山石崩塌,景象骇人。
云雾深处,凌空站立着数不清的人影,分东西两个阵营紧张对峙着。
只见东边最前方站立着十数位白发飘飘的老者,身后是稍显年轻一些的人,有的人看起来受了重伤,嘴角有鲜血流出,被身边的同伴搀扶着。
西边同样站立着数不清的人影,黑雾滚滚,血气滔天,威势仿佛比对方更盛。最前方站立着三个人,皆是身材高大魁梧,身影虚实不定,以他三人为中心,周围的空气发出噼啪声响,仿佛体内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天一山脉上空,正邪两派分两方对立着,遮掩住整片天空,到处充斥着异常紧张的气息。
西边为首一人踏前两步,此人满头红发,面庞似刀削斧劈般棱角分明,身后披着一件猩红色的斗蓬,猎猎作响。
“哼,剑心老头,怎么样?本门的祭血大法滋味不好受吧?哈哈!”红发人仰天长笑三声,扫了对面一眼,冷笑道:“看来你们今天是打算死战到底了?”
东方阵营中一灰袍老者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弧度,蓝色光芒闪烁,不屑道:“祭血大法不过如此而已,待老朽再来领教!”
说罢灰衣老人便要飞身上前,旁边一人按住他的手道:“剑心老人稍事歇息,待老道去会一会他。”
此人白发白眉,身穿月白色长袍,一派仙风道骨,手中与那灰袍老人一样,持着一把紫光吞吐的长剑。
“真人,这一战还是让老朽来吧!”一边闪过来一个中年男子,挡在了白袍老者面前。此人面容英俊,一头黑发披在后背,看外表不过三十上下,却不知为何自称‘老朽’,不过看他与前方另两位老者站在一起,便知道身份不低。
英俊男子踏前几步,眼中寒光闪烁,注视着对面的红发男子。他右手一扬,一柄玉白色的长尺出现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