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松城在灵溪城东南方向,约有三百里路程。凌霄第二天一大早辞别了古员外后就上路了,为了赶路,古员外特意为他租了一辆马车,车夫扬鞭催马,车辘滚滚,一路向东而去。
于路不止一日,每经过城池村庄时,凌霄都会停下来稍做歇息并买些食物和水,其他时间便都在赶路。
三百里路程,在第三天的傍晚时分赶到了骆松城。骆松城规模不大,他们一打听便知道了九松庄的所在,今天是十二号,离十五之期还有两天,凌霄也不着急,找了个饭馆吃了点东西后便打发车夫回去了。
凌霄这是独自一人出远门,心中紧张之余颇有些兴奋。走在街上,他根据打听来的消息朝九松庄走去。虽说还有两天时间,但他这一路也是马不停蹄,生恐在路上耽搁了时日,是以身上自有一股仆仆风尘。
不知道紫霄门收弟子都有什么要求,我能不能成功通过他们的测试呢?
凌霄一路走一路思索,没有注意前方的情况,一不小心便撞在了前面一人身上,两人都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段大哥,你看这家怎么样?我们就在这儿吃吧,你放心,小弟作东。”稀稀攘攘的大街,走来一伙少年,约有五六人,前面两个看起来年龄大些,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其中一人神态倨傲,高仰着头颅,一马当先地走在最先。
他旁边站着的少年衣着华丽,面相红润,看其一副嚣张的模样像是个富家公子哥,只不过这位穿着华丽的公子却侧身站在那倨傲少年的一旁,笑容有些谄媚。方才的话就是他对这少年所说。
此人名叫齐宏远,家境优渥,一年前的一天他偶然遇到了一位修士,修士说他有修行的资质,便收为了弟子。不想他的确是有些天赋,不到一年时间就突破了化元境界,达到了聚海初期,现今正道各大派广收门人,他师傅便命他前来参加紫霄门收徒仪式,希望徒弟能拜入大派,将来成就一生。
齐宏远比凌霄早到了两天,那时九松庄内已经等候着十几个少年,其中有一名叫段文的少年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段文年龄比齐宏远还要小了一岁,修行时间和他差不多,如今却已是聚海中期的修为,隐隐就要突破到聚海后期。实是天资上佳之人,齐宏远有心结交,一来二去便和段文熟悉了,今日他就是请段文及几个相熟的朋友到城中吃饭的。
几人沿着大街行走,段文心高气傲,走路都是高仰着头,而齐宏远则一直在注意附近的大酒楼,没有留意四周,就这样,齐宏远便与对面而来的凌霄撞在了一起。
“哎哟!哪儿来的不长眼的混蛋,撞到小爷了?”齐宏远一向跋扈惯了,被人撞了一下险些跌倒,他怎能罢休。上前就抓住了凌霄的衣领,大喝道。
凌霄被他一抓一吼,也有些怒了,自己方才一时出神撞到了人,给你道歉就是了,何必如此欺人太甚?
他压住怒气,挣开齐宏远的手,沉声道:“方才在下撞了兄台,给你赔了个礼也就是了,何必如此?况且这么宽敞的大街,你我撞在一起,难道就是我一人的错不成?”
齐宏远被他挣开便有些气恼,见他还敢顶嘴,不由更是火冒三丈。
“小王八蛋,你撞了人还敢嘴硬?小爷今天要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以为我怕了你。”
他伸手就向腰间摸去,一摸之下才发现今日请段文出来吃饭没带佩剑,便索性大手一挥,“各位兄弟,给这小子一点教训让他尝尝!”
一直站在旁边的倨傲少年走了过来,拦住齐宏远道:“齐兄且慢,你我都是修行之人,戒焦戒燥,何况我们参加大试在前,若被人知道我们行事太过霸道,于你我不利啊。”
齐宏远被段文拦住,不好拂他的面子,可就这样算了自己又下不来台,只好怒瞪凌霄一眼,恶声道:“臭小子,你过来给小爷鞠两个躬,再说声公子对不起,今天我就放过你。”
段文转头看向凌霄,道:“这位兄弟,你就照齐兄说的做吧,免得吃苦头。”
凌霄在一旁看的大怒,这真是人善被人欺,想让我给你鞠躬,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微一仰头,冷笑道:“本来我是想道歉的,现在么……我要走了。”
他旁若无人的自众人之间穿过,齐宏远大骂一声,又一次围住了他。
“敬酒不吃吃罚酒。段兄,这可是他逼我的。”
段文瞟了凌霄一眼,没有再说话。
“小子,你也不要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敢不敢跟我到城外,我与你单打独斗,你赢了就放你离开,你输了就给我磕头道歉。”
大街上行人不多,但也不便在这里生事,万一传回九松庄,对他也不利,齐宏远考虑到这些,便想将凌霄引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痛扁一顿,以泄心头之气。
凌霄见他一再挑衅,也沉声道:“有何不敢!”
他并不知道齐宏远是修行之人,还以为他是城里的富家公子。若是他仗着人多,凌霄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大丈夫能屈能伸,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挨一顿打。不过既然齐宏远说明了与他单打独斗,他倒不想退缩了。
想我从小也是身手灵活,上树爬墙,有些手段,与古风打架就从来没输过。这小子穿的光鲜亮丽,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定是从小锦衣玉食,四肢不勤,我就趁这个机会教训教训你!
凌霄同样打着自己的算盘,两人约好地方,便一起向城外走去。
骆松城面积不大,凌霄与齐宏远一行人片刻后便出了城,来到城外一处空旷无人之处站定。
众人都退远了些,给齐宏远和凌霄腾出了一块地方。
齐宏远嘿嘿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意味,笑道:“小子,这是你自找的。记住小爷我齐宏远的名字,免得一会挨了揍回家告状的时候不知道是谁。”
看到他的奸笑,凌霄心中一跳,预感到有什么不妙,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也不知道。
他定了定神,双脚站好,正要冲上去时,下一刻他便知道了到底有什么不对。只见对面的齐宏远看到他身动,脚下一错,身子竟腾空而起,双脚在空中交替踢出,淡淡青光萦绕,速度之快令凌霄措手不及,胸口接连被齐宏远踢了数十脚,呯地一声重重地摔了出去。
“噗!”
凌霄倒在地上,张嘴吐出一口血,胸口处像被大石撞断了肋骨,一呼吸就钻心地疼。他艰难地爬起来,盯着一脸轻松的齐宏远吐声道:“卑鄙!”
齐宏远哈哈一笑,道:“我与你单打独斗,你不是我对手,我有什么卑鄙的!”
“你是修行之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难道你觉得你胜的很光荣么?”
在齐宏远双脚泛出青光之时他就知道对方是修行之人,此次肯定要败了,是以心里十分愤怒。
齐宏远不屑地撇撇嘴,不再理他,转过身道:“段兄,我们接着去吃酒吧。希望那小王八蛋没有倒了段兄的胃口。”
段文微微一笑,道:“自然没有,相反,我现在胃口变得比刚才还好了。”
“哈哈!”
二人大笑,其他人都附合而笑,一行人又返身朝城中走去,完全将地上的凌霄给当成了空气。
凌霄捂着胸口强自站起身来,又张口咳出一口鲜血,他受伤颇重,恐怕要好几天才能复原,深深地朝齐宏远等望了一眼,凌霄也慢慢地离开了。
九松庄是一处大庄院,门前依次矗立着九棵高大的松树,松树身后,高大的院墙内房屋栋栋,风格古朴,院内的树植草被也杂然无序,一切都透露着自然天成之意。
大门前,凌霄站在门旁候着,胸口处不断传来的痛感让他紧皱眉头,正扶着门下的廊柱稍做歇息。
不一会儿,大门洞开,一个中年男子自院中走了出来。
男子一身灰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柄佩剑,唇上有淡淡的胡须,面色淡然,他看了凌霄一眼道:“少年,你叫凌霄?这次名单中并没有这个名字。”
凌霄忙将令牌呈上,并将青衣男子的话说了出来。
男子检查了一下令牌,点点头道:“既是有令牌,那好吧,你跟我进来吧。我先安排你住下,等两日后门中师兄来此,会带你们去参加测试的。”
凌霄道谢一声,跟着男子走进九松庄,路上走的急了牵动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男子看他一眼,递出一枚药丸道:“看你样子,像是受了些伤,我这里有些药,对你的伤或许有用,你服下吧。”
凌霄急忙谢过男子,张口服下了药丸。
药丸看似不起眼,却拥有奇效,他吞下药后感到一阵热流顺喉而下,紧接着便感到体内暖洋洋的,胸口处的疼痛感也越来越轻,最后竟是完全感觉不到痛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