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常性,不失本性,善待个性
同乎无知,其德不离;同乎无欲,是谓素朴,素朴而民性得矣。
——庄子
马在没有被人驯服之前,所过的生活应该说是自由自在的,是符合本来天性的。或者说,马的一切特点,也都是自然选择或者物竞天择的结果。这里没有任何人为的因素,没有任何扭曲的表现。
但是一旦有了伯乐或者说是人类的使用和驯服,马便被人类损害了自己的本性,并且附加了许多超过自身的约束。人类要征服自然和万物,所以马也被当成了工具。前有控制的勒辔,后有摧打的鞭策,使马的性命遭到残害而死亡过半。
同样,那些治陶或者治木的匠人,之所以称能,是因为对于粘土和原木的残害而换取的。从粘土和原木的角度来说,自然是不愿意被人类残害的。这圆方规矩、曲钩直绳本身,就是强加给粘土和原木的约束和枷锁,损害了其天然的本性。依此类推,治理天下的人也是这样的。
真正的善治天下的人则不同,他们让百姓各顺其性命自然,叫做常性:织布而衣,耕田而食,凿井而饮,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们不知道有什么仁义道德的分别,没有什么君子小人的概念,与禽兽杂居,与万物同体,的确得其本性。
然而,圣人一出,便像那伯乐一样,硬要把天下百姓折腾出个什么样子来,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塑造百姓。那么,百姓的天性被扼杀,人为的因素日益增多,礼乐仁义日趋繁琐,生活中的痛苦更加剧烈了。
所以,破坏了纯朴的粘土与原木,而造出人为的器具,便是匠人的罪过;破坏了人民的本性,而强加给他们什么仁义礼乐,则是圣人的罪过。圣人因此而得到了好处,但天下百姓却因此而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烦恼与痛苦之中了。
人与禽兽万物一样,都来自于大自然,所以就应该遵循自然的规律。然而圣人以一己之私而开启天下纷争之门,使得社会永无宁日,为名为利而不休止,怎么能够不是圣人的罪过呢?
人首先是自然的,也应该回归到自然中去。所以,任何违背人类天性的行为,都是对人类的犯罪,对人性的残害。真正的美好社会应该是人民天性生命自由自在的,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这便是人类永恒而又共同的目的,由必然王国走向那自由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