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托您的福，我现在的生意几乎天天爆满，而且还有客人在休息室排队等候的。不过我把我在三楼的办公室改装成两用的，而且只为您一人留着。我知道做到您这个层面的人面子很重要，万一什么时候您带贵客过来，如果在我这里没包厢那会让您很没面子的，而且也显得我梁冬平忘恩负义，不仗义。不过半小时的准备时间太仓促了点，一个小时之后保证让您满意。”
“好，另外今晚让您的大厨一定要做最具地方特色的‘滨海三臭’，记住一定要做到闻起来越臭吃起来越香的程度。”
陆一鹏为了给梁冬平足够的时间准备，回到会客厅之后又与林燕妮聊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就自己驾车带上林燕妮出发了。说来也怪，这位向来高傲的女人从来都不愿意跟人坐得太近，乘车也总喜欢做后排，这次她一定要坐在副驾驶位置，这样便于跟陆一鹏聊天。
这次的上下车，陆一鹏依旧进行了绅士般的服务。当他们来到餐馆的时候，林燕妮被那些排队等候的客人们惊呆了，她问陆一鹏：“到这里吃饭的人为何选择等待也不去旁边的餐馆吃饭呢？”
“来这里的人吃的是特色，吃的是情调。一会儿等您进去的时候就知道了。”
正说着，老板梁冬平亲自迎了出来。他一见陆一鹏与林燕妮就说道：“陆总，林总，里边请。”
林燕妮真的非常佩服陆一鹏能关照到细节上，这边的老板亲自迎接，而且还知道自己的称谓。当来到三楼办公室改装的包厢时，门框上写着包厢名“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林燕妮太喜欢这个包厢名了。于是就好奇地问梁冬平怎么有这个包厢名？梁冬平告诉她所有这里的包厢名都可以根据客人要求更改，当然至少要提前半小时预定。
当梁冬平打开包厢门，带他们进去的时候，林燕妮顿时惊呆了。在这个一百平方米左右的房间里，有小桥流水，而且窄窄的“河边”摆满了郁金香，最为奇特的是，吊顶做的就像天穹一般，而且上面还布满了闪闪的“星星”。她与陆一鹏坐的地方四周是“小溪”环绕，周边放置着七八盏火把灯，看起来就像是在莫科斯郊外的晚上一样的柔情蜜意。
林燕妮看着这别致的餐厅布局不禁大为感叹，于是就问梁老板这是谁的创意，梁老板指了指陆一鹏。陆一鹏没做回答，只是吩咐梁冬平端茶上菜。
正当林燕妮坐定之后，旁边纯净的音乐响了起来。她一听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随后连着的就是《田野静悄悄》、《红梅花开》、《海港之夜》等等。林燕妮真的已经陶醉其中了，想不到在异国他乡，在母亲的祖国还能感受到莫斯科的温情。
接下来就开始上菜，当大厨亲自将别致的手撕羊肉推上来的时候，让林燕妮很是好奇。大约有一斤左右剃掉骨头的羊肉丝与红红的辣椒别致的叠放在一起放在一个类似于全羊状的金属容器中，下面放着点着了的固体燃料。当这些放在她与陆一鹏面前的时候，她非常激动，感觉比在大草原里吃烤全羊更有味道。接下来又上了四道特色菜。
林燕妮听着音乐，品着美酒，真是如痴如醉。临了的时候，陆一鹏让梁冬平端特色菜“滨海三臭”，即臭豆腐、臭冬瓜与臭菜心。刚端上来的时候奇臭无比，林燕妮都把鼻子捂起来了。陆一鹏告诉她：“大酒店一般不上这些菜，即使上了，也做不了这么臭。”
“这么臭还怎么吃呀！”林燕妮说道。
“臭只是表面现象，滨海三臭最大的特色就是闻着臭吃着香。就好比有中国女人称呼身边的男人为‘臭男人’时，并不是因为身边的男人真的臭，而是因为男人太有个性或者脾气太臭。而正是因为男人的这种个性才更让女人喜欢他。所以说中国女人在叫身边的男人‘臭男人’的时候，并不是说她不喜欢这个男人，而恰恰说明她很喜欢这个男人。”
“原来‘臭’也是一门学问，我这次还真没白来，从陆总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看来今天我还真得好好品品滨海的臭味。”
放置臭豆腐的盘子也很别致，像是一朵盛开的莲花。在莲蓬的位置处放着炸好的臭豆腐，旁边四片花瓣的位置上分别放着秘制的海鲜酱、豆瓣酱、辣椒酱与番茄酱，旁边还分别放着四把小刷子。陆一鹏拿起一支竹签，一连扎起了三块臭豆腐，涂上海鲜酱与辣椒酱之后递给了林燕妮。林燕妮顶着臭味在陆一鹏的劝说下闭上眼睛咬了一口，嚼了嚼，然后睁开眼睛对陆一鹏说道：“以前我看到别人在吃臭豆腐，我总是躲得远远的，今天一尝，味道真的不赖。”
“别的地方的臭豆腐都没有我们滨海市的有地方风味，不相信的话，以后您天南海北的多吃吃臭豆腐，比较之后您就知道了，滨海臭豆腐那才叫一绝。”
“好吃，好吃！”林燕妮一口气就把刚才的三块臭豆腐吃完了，然后又扎了几个接着吃。不多久，就把那一盘臭豆腐全部吃光了。意犹未尽的林燕妮跟陆一鹏说道：“陆总，这臭豆腐我能不能打包带回莫斯科？”
“旁边的臭冬瓜与臭菜心倒是非常方便带去。臭豆腐有一定难度，如果您一定要带，我可以让梁老板给您真空包装起来带走一些，但是味道肯定没有现炸的好吃。”
陆一鹏让林燕妮再尝尝臭冬瓜与臭菜心的味道。林燕妮顶着臭味吃了起来，最后吃出了味道与雅兴，直夸这次没白来滨海。
林燕妮虽然山珍海味几乎都已尝遍，但是那一晚是她有生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次，这不仅仅是因为尝到了“滨海三臭”的独特味道，更重要的是有陆一鹏这位谜一样的男人相伴。临走前，陆一鹏把梁冬平叫到跟前耳语了几句，梁冬平频频点头。
晚餐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深夜十二点钟了。陆一鹏将林燕妮送到住的酒店，跟她说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来酒店接她去机场。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陆一鹏就起床洗漱完成之后随便吃了点早点就赶到梁冬平的餐馆里取了昨晚让他特别准备的两小坛臭冬瓜与臭菜心，还有一大袋真空包装的臭豆腐。
陆一鹏将林燕妮送到了机场。当他从后备箱里取出准备让她带走的“滨海三臭”的时候，林燕妮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办完登机手续之后，在进安检门之前，陆一鹏想跟她握手道别。没想到林燕妮没有伸出手来，正在陆一鹏疑惑之际，只见林燕妮伸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状。陆一鹏笑着说道：“我印象中俄罗斯的通用礼节应该是握手，只有老朋友见面或分开的时候才会拥抱。”
“好你个陆一鹏，我们一见如故虽然不是老朋友，但是胜似老朋友，来拥抱一下。”
陆一鹏差点没笑出声来，昨晚自己在点评“滨海三臭”的时候用臭男人做了解说，结果马上被她今天用上了。陆一鹏左顾右盼，显得有些紧张，他可从没跟女人在公共场合拥抱过。正在他心神不定之际，林燕妮依旧敞开双臂说道：“臭男人，你要是再不过来，我可要喊了，让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你是个臭男人。”
陆一鹏怎么也没想到林燕妮会来这招，于是只能拿出林燕妮闭着眼睛吃臭豆腐的那一招，冲了过去象征性地拥抱了一下。趁这个功夫，陆一鹏在林燕妮的耳边说道：“昨晚说到臭男人的时候忘了跟你说了，‘臭男人’这三个字不能在公众场所说，更不能大声叫，就像今天让你带上的臭豆腐一样，千万不能在公众场合吃，那样会晕倒一批人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臭男人！”林燕妮说完就冲陆一鹏莞尔一笑，然后与陆一鹏挥手告别进了候机厅。
回到公司上班之后，高玉彭来到陆一鹏办公室问陆一鹏：“一鹏，昨晚你带林燕妮到哪里吃饭去了？”
“董事长，我带她去了一家名不见经传刚刚上道的特色餐馆。”当高玉彭听到陆一鹏的回答后，心凉了半截。
“那么你跟林燕妮有没有谈到双方可能的合作？”
“没有，我只是带她到二公司的几个车间转了转，然后陪她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完了，这次又没戏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
“董事长，您怎么这么悲观呢？在我看来，永盛集团跟林燕妮公司的合作指日可待。”
十三、离别之痛
高玉彭有些失望地离开陆一鹏的办公室之后，陆一鹏习惯性地抽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慢慢地边吸边思考着。
上班时间陆一鹏办公室的门都是开着的，在门外办公的小玉只要站在门外就能看到陆一鹏。小玉见陆一鹏眉头紧锁地抽着烟，于是就敲了一下门。陆一鹏抬头看到小玉站在门外，以为有事汇报，于是就示意她进去。
“有什么要紧事吗？”陆一鹏问道。
“没有，我进来看看您的烟灰缸是不是满了，想帮您换一个。”
陆一鹏自然清楚小玉只是以换烟灰缸为借口过来关心他一下。小玉装模作样地从会客厅拿了干净的烟灰缸为陆一鹏换上，然后顺便说道：“陆总，我觉得董事长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了。您每天都在为公司的发展操劳着，就因为这次没有招待好林燕妮，没能签下合同，董事长就对您表示不满，我觉得这对您不公平。要知道，林燕妮来了多次都是无功而返，这怎么能怪您呢？”
陆一鹏知道刚才自己与高玉彭之间谈话的时候没有关门，全部被门外的小玉听见了。陆一鹏清楚小玉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也是关心自己，但是他还是批评了小玉：“小玉，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我要告诉你三点：第一，上班时间不允许在背地里说上级领导的不是，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不能随便讲，该做的事一定要做，不能因为领导一句让自己不舒服的话就抱怨，甚至怠工。第二，很多人不了解老板们的心思。普通打工者可以不在乎公司的生存与发展，但是老板们一定会特别关注。因为如果企业效益不佳或倒闭了的话，普通打工者可以随便换个单位再发展，但是老板们是很难放下身段去给别的老板打工的，所以他们的压力比我们做总经理的要大得多。第三，高董不是圣人。在我整顿永盛集团的过程中不知道追责过多少人，他们或被开除，或被降职调岗，或被罚款处分。而我在工作中难免也会百密一疏，那些心胸狭隘的员工一定会将这些问题进行割裂之后加以放大，然后传递给高董。自从我入主永盛集团总经理之位起，至少应该有数百条这样的负面信息反馈到高董那里，但是高董一直对我信任有加。我见过的有一定规模的民营企业老板不下两百人，像高董这样的老板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他偶尔发点牢骚或表现出对我的不满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换做别的老板，估计我早就被冷嘲热讽与抱怨声掩埋了。”
“明白了，陆总。”
“还有，你要明白‘爱之深责之切’的道理。有时候领导对下属要求严厉，甚至有所抱怨，并不是因为领导对下属有成见，而是因为他非常看重这个下属。”
“我懂了，陆总。”
“小玉，以后我对你太过严厉了，你会不会哭鼻子或对我有成见呀？”
“哭鼻子可能会，但是您哪怕是骂我，我也不会对您有任何成见。”
小玉大学毕业快四年了，当玉妈得知小玉的高中与大学同学有不少已经结婚生子之后，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玉妈经常让亲朋好友们为小玉张罗对象，一连托关系介绍了三十多位优秀的小伙子，但是小玉不是找理由推脱就是随便应付一下，总之一个也入不了她的法眼。玉妈就问小玉是否有心上人了，小玉笑而不答。最终经过玉妈的多方打听才知道原来小玉爱上了有妇之夫的上司陆一鹏。
有一天快下班的时候，陆一鹏接到了玉妈打来的电话，希望晚上能约个地方跟他谈谈。陆一鹏明白玉妈的意思，于是就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陆一鹏与玉妈在一家咖啡吧的包厢里见了面。玉妈决定晚上见面当机立断跟陆一鹏提出让他断了小玉的所有念想。然而当玉妈第一眼看到陆一鹏的时候，她也被陆一鹏儒雅的外在形象与气质所吸引。玉妈心想难怪女儿小玉会对陆一鹏如此着迷，如果陆一鹏没有结婚的话，她一定立刻选他做女婿。
玉妈是教历史的中学老师，玉爸是公务员，女儿的事情从小到大都是玉妈在操心着。玉妈开朗健谈，聊天的时候总喜欢谈点历史，所以也是难逢对手。而陆一鹏平时最喜欢看的就是历史，于是两人就开始纵论历史上的男人与女人们。他们谈到了秦始皇的丰功伟绩与内心的孤独，汉武帝的雄才伟略与功过是非，他们也谈到了蔡文姬的悲苦人生与文学成就，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的颠沛人生，等等。
玉妈与陆一鹏聊得非常投机，直到玉爸打电话给玉妈的时候，玉妈才知道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了。陆一鹏开车送玉妈回家，一路上又与陆一鹏聊得非常投机。当玉妈刚回到家中，玉爸就问她：“跟陆总谈过了吗？”
“啊哟喂，我竟然把正事给忘记了！”玉妈拍了一下脑门，继续说道：“她爸，您还别说陆一鹏完全有别于一般的总经理，他不但一表人才，而且博览群书，纵横古今，难怪我家小玉会日久生情，对陆总如此痴迷，要是我再年轻二十岁，我也会喜欢上他的。”
“她妈，你好糊涂呀，孩子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难道你还想让咱家的小玉做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吗？我看要不这样，我们给小玉换个工作环境，只要小玉不在陆一鹏下面做事，她就不会想入非非了。”
“这丫头家里条件也不差，非得搬到永盛集团的公司的宿舍去住，估计就是想多跟陆一鹏接触吧！”
“她妈，你明天让玉儿回家一趟，我让她换个工作。你说这孩子不让她去企业做事，她非得去，还说不喜欢当公务员，也不喜欢去事业单位做事，说什么一张报一杯茶地过日子那是在虚度青春。她硬是要去民营企业磨练自己，还说民企才具备挑战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