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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爸爸打电话给妈妈,电话响了十几二十下还是没人接。这本来也是很平常的情景。婆娘些嘛,毕竟不像男人,电话都贴身带着:炸弹一样别在裤腰带上或者打心锤锤般揣在兜兜里。好像是钟师忠抱怨的吧:“婆娘些的手机啊,有了等于没的!随时都隔得几丈远:丢在包包里头,包包丢在哪个沙发桌子上,你给她们打个电话,十回里头有九回都听不到!干脆别个传呼机嘛!用手机简直是浪费!”——情况基本属实。这么多年,爸爸也早就习惯了。再者,他一般都不给妈妈打电话。屁股大一个平乐镇,一个星期就是七天,一天就是二十四个钟头——妈妈在哪里,干什么,他就算不问也是跟白面上的芝麻样一清二楚的。

妈妈在粮食局上了二十年的班,以前在门市部,后来坐了办公室。办公室坐起舒服啊:早上十点过慢悠悠地去了,泡杯茶,椅子上一坐,打毛线,嗑瓜子,看会小说,打会电脑,都随便,不然就跟办公室的同事聊点家长里短,国家大事。同办公室的张永清、刘玉芬还有曾凡贵,也都处了多年了,都是街坊邻居长大的,更没什么过场,说起话来不过嘴皮碰舌头。到了十二点正好肚皮有点饿了,就到食堂里头吃中午饭,五块钱的工作餐,两荤三素一汤随便吃,鸡鸭鱼肉不缺,有时候还有生猛河鲜来改善生活。吃了饭,筷子碗一甩,自然有人来收拾。然后出去街上散个步吧,三三两两约起去看双鞋子吧,工会活动室的真皮沙发上去打个盹吧,两点过三点再回办公室消磨个个把小时吧,就下班了。

四点钟,妈妈钻进她的红色丰田车里,慢悠悠开到菜市场去买菜,然后回家做饭。有时候爸爸回来吃饭,有时候爸爸不回来吃饭。吃了饭,把碗洗了,就到床上去看电视,一边看,一边打会毛线,或者磨磨蹭蹭看几页小说,十点半差不多也就洗了睡了。

这样的日子,其他人不说,就连爸爸也羡慕。有一天他从外面跟客户吃饭回来,不说了,满身那一个腌臜气!见得妈妈海棠春睡般躺在床上看一本书,就忍不住说:“安琴啊,我们两个换一下嘛,你的日子真的过得舒服啊!”妈妈倒笑了,抬起脚来踢了爸爸一脚:“你来嘛!看一下你过得下来过不下来!三天不准你出去喝酒,看你过得下来不!”爸爸便一把捉着了伊的脚,一屁股坐下来,满是酒气的嘴钻过去就往她脸上贴,你来我往地说:“那你一个星期不打麻将嘛!我就不喝酒!”

这可不行。打麻将是妈妈这辈子的一件大事。周六下午一点,准时约起,这是雷打不动的。此外,偶尔,间或,有空的话,周一周二晚上嘛,周三周四下午嘛,星期天吃了夜饭嘛―都可以。我们镇上的好多婆娘(不包括妈妈)那是真正靠麻将过日子的:张三姐,刘五妹,喊做一桌坐下来,输了满桌的是惨妇,端了三家的是赢妇,婆娘们抬起白膀子卯起劲来可都小看不得,黑起屁儿不打个一天一夜绝对不下桌子,斗转星移间,惨妇翻身成了赢妇,赢妇转眼沦做了惨妇,风云也变了颜色——哪个的手机响了?“哪个的啊?不是我的!”反正是绝对没有人下桌子接电话的。

所以啊,包括爸爸在内的丈夫们都是明白的。婆娘不接电话是可以理解的。婆娘不接电话,说明正在长城底下忙大事,那就自己摸个脑壳再回包房里头去跟弟兄们喝两杯酒,摸摸小姐们的小手——等到领导完事了,一个电话打来了,“警报响了啊,警报了啊!”——便收拾旧山河去麻将馆接领导,然后月黑风高的,月朗星稀的,夫妻双双把家还了。

爸爸站在豆瓣厂办公楼下,回想着两口子往昔的好时光,等着妈妈哟把那电话接起来。电话都响了二十多声了,就是没见有人接,他也只好忍着想叹的那一口气,把电话揣回裤子兜兜里,走上楼去见姑姑了。

办公室主任小曾今天算是跑得快的了。爸爸刚刚踩进办公室门就看见姑姑已经好端端地捧着一杯茶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拿着一份刚刚印好的豆瓣厂宣传资料翻着看。

“姐,这个资料还做得可以啊?找一中郑老师写的宜传词,都说写得好。”爸爸说。

“嗯,挺好的。”姑姑回了声,把宣传册放回了茶几上,“怎么样,安琴说中午来吗?”

“噢!”爸爸像是刚刚才想起来似的,“她没接电话!肯定又是人机分离了嘛!没事,我们就先去吃,不等她,等她待会看到了自己给我们回电话!”

“你昨天没跟她说我要来么?”姑姑问。

“昨天晚上我回去得晚了,她都睡了,我就没跟她说。”爸爸一边说一边坐下来,他下意识想摸出烟来抽一口,又觉得不好意思当着姑姑的面抽烟,把指拇揣在口袋里头又拿了出来。

“你和安琴还好吧?”姑姑问爸爸。

“哎呀!老夫老妻了!就是那个样子嘛!安琴那个人你也知道嘛!”爸爸打了个哈哈。

姑姑却不放过爸爸,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们结婚马上就二十年了吧?”她说。

爸爸掐指一算,可不是:八八年元旦节,妈妈刚刚满二十岁跟他结婚的,这一翻年过去就是二十年了。

“是啊,二十年了!”管他妈的,爸爸好歹叹了一口气。

姑姑笑了一下,端起茶杯子来喝了一口花茶。爸爸看着她的样子,总是觉得她眉宇间有一股忧郁。是是是,他也不是不懂,自己的这个想法纯属盐水鸭蛋吃多了,管的哪门子闲事——平乐镇东西南北四条街上随便扯出一个人来问问薛莉珊,没有一个人不说她福气好的。平常人家一个粮食局的女职工,嫁了个在省委里工作的老公,搬到了永安城里去——“不得了啊!到底是薛英娟的女!会折腾嘛!”——眼皮子一眨,人家就去大学里面读了研究生,眼皮子一眨,人家就去电视台当了主持人!“上了电视!啊!你说这平乐镇哪家人几辈子出了这么有出息的女娃娃!上得了电视!你说你好有福气嘛薛厂长!”街坊里头,邻居里面,不乏有人在马路上遇到了奶奶就这么惊风火扯地跟她叫唤两句。奶奶呢,笑吟吟撅着一个红花脸,欠着身来摆摆手,连声说:“哎呀哎呀!没出息得很!没出息得很!我都经常教育她,不要骄傲自满,要懂得学习,要懂得进步,要懂得谦虚!”——这都是早几年的事了,一九九九年,过了四十一岁,姑姑退了下来,培训培训播音员,看看稿子,策划策划演出——总之没在电视上再看到她了。也好嘛,镇上的人自然有他们的达观,说了:

“莉珊总归是电视台的人!”——“电视台的人!”那是几辈子的风光啊。

“姐,你呢?你最近还好嘛?”爸爸不敢说其他的,只有问了一句。

姑姑就又笑了一下,把茶杯子放下来了。她慢悠悠地对爸爸说:“胜强啊,有件事我回来也是想跟你说一说。这事也不是坏事,早晚大家都得知道,不过我怕妈知道了又要大惊小怪,我想我就先跟你说一下,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和你大哥前天把离婚书签了。”

咕咚咚地,爸爸心头就跟囫囵吞下了个汤圆,哽得筋扯筋扯地痛,好像昨天晚上的酒还没吐干净一样,滚着红油臊子的味道漫到了鼻子下头。他还没说什么,姑姑就接着往下说:“这事我跟知明提了一下,他也说了,这日子过成这样了,离了也好,我也算图个清静了。这不,我就跟他说,你们不嫌弃我,我就回来给妈的八十大寿出份力,也让她高兴高兴!”姑姑一边说一边甩着手腕子,看着爸爸笑了起来。

这一下爸爸才算明白了事情的起承转合和前因后果,他心里第一个想的自然是大伯:“龟儿子段知明,你真的是把老子当闷猪儿在整哦!”还有一些其他的怪话。

然后他又想到了姑爹,想到了他那副金丝边眼镜后头那张面白面白的窝囊脸。“刘瞿康!你走路不要遭老子碰到!这辈子都不要踩到平乐镇的地界上来!”然后是更多的怪话。

对着姑姑,爸爸当然就不敢骂怪话了,一句话都不敢骂,脸也不敢黑。好不容易,他终于说出了一句话,说的是:“那,妈过生怎么办?”

话还没说完爸爸就想给自己一个耳巴子。幸好,姑姑也没生气,她又把茶杯端起来,说:“这你也别担心,我也跟知明说了,这事肯定不能让妈知道,她的八十大寿,你大哥也是一定要来的,还有刘星辰他们,一个都不会少。”

“那这事你给刘星辰说了吗?他怎么办呢?”爸爸又昏头昏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也是真真好笑了。刘星辰怎么办?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娶了亲,生了娃娃,省广电局的金饭碗端起,两室两厅的房子也解决了,小汽车开起——不知道要羡煞了多少刚刚出社会的愣头小娃娃,还需要怎么办嘛。

姑姑果然笑了,说:“他有家有室了,他爸的事他也早就知道了,劝了他爸两次,他爸不听他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我跟他说我们要离婚,他还挺支持的,人家说——‘妈,你和爸既然没有什么感情了,早点离了是好,这个年代离婚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们觉得幸福,我都支持!

爸爸总算找回了点笑意,这倒真是刘星辰那个小崽儿说出来的话。这娃娃生出来没断过粮,没缺过食,青口白牙,没吃过半天的苦,妈老汉都要离婚了,说出来的话还跟弹琴一样,咿咿呀呀像个婆娘——“都是学到那个刘瞿康!”他心里断定,“我们二十多岁的时候哪像这样啊!”爸爸不免这么想。

爸爸二十五六岁的时候,在豆瓣厂已经有快十年的工龄了。晒坝那当然是不去翻了,被分配到销售部当了经理。奶奶说:“胜强啊,销售部是锻炼人的,你要好好做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妈相信你一定可以做一番事业出来。”

龟儿子的事业,爸爸在销售部上班一个月,就领悟过来奶奶的话纯属鸡巴乱扯。销售部说穿了就是喝酒嘛:喝酒嘛,干杯嘛,各位哥老官都是我过命的弟兄,你有啥问题解决不到我都给你解决嘛!要红包给你发,要小姐给你发,拼了老命当三陪嘛!那几年,爸爸算是懂得了什么叫作披星戴月,每天就是在平乐镇周围几个县市跑来跑去,跑得鞋底穿了几双,吐得床铺烂了几床,狠狠肥了一身膘,眼见着肚皮像孕妇的一样,跟着业绩一起长了出来。豆瓣厂上下倒是服了,薛胜强真是有本事,不是吃软饭的啊,代厂长朱胜全的椅子坐得更加不稳当了。爸爸也是飘飘然了,觉得自己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黑白两道超的,没有搞不定的——然后就出了“韦唯”那个事,真是一夜之间,他忽然懂得了人间的沧桑。

他还记得自己第二天回家去——那时候他们还住在豆瓣厂后面的老房子——妈妈也没起疑心,以为他又去崇宁县出差谈业务了。

回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妈妈正在院子里面晾被单。爸爸记得她那天穿了一件青地白花花的连衣裙,一双象牙白的凉鞋,举着手要把被单甩到晾衣绳上面去,白生生的腋窝里映出黑绒绒的毛,看得爸爸心里暖洋洋的。他两步赶过去,从妈妈手里抢过被单来,说:“安琴,你放到,我来嘛!”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妈妈吃了一惊,然后抬起手来摸了摸爸爸的头发,“昨天晚上是不是又跟客户喝酒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你吃早饭了吗?炉子上还有油条,你去吃两根吧?要不要睡一下?兴兴哭了一晚上刚刚睡着了,你也去睡一下嘛。”

爸爸和妈妈肩并肩把床单晾上了,他鼻子里面是白猫洗衣粉香喷喷的味道,妈妈脸颊上飞起的是两朵粉墩墩的红霞,爸爸心里翻江倒海地想了一通,最后只有骂了自己一句狗日的,伸手过去就一把揽住了妈妈的腰杆―妈妈的腰杆像是一坨奶油,才挨着他的手就要化了。

“胜强!大白天的,娃娃还在。”她有些不好意思,推着爸爸。

爸爸才不管这么多,抱到妈妈就往屋头走。他把嘴贴在妈妈湿漉漉的耳朵边上说“娃娃睡了的嘛”,一边伸手过去抓妈妈白馒头般的乳房。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十几年以后爸爸想起来,还是觉得下头两个卵蛋抖了一抖:东风吹,战鼓擂,那甜腻腻的杏花雨也沽衣欲滴了,他才发现自己的鸡儿居然还跟死了一样。

往事不堪回首啊!那一个多星期他真的是生不如死,行尸走肉。妈妈倒是小心翼翼地不去提那档子事,温温柔柔地:“胜强啊,你还是不要工作太拼命了,要注意身体,少喝酒,多休息啊!”上茅房的时候,爸爸也偷偷把东西捏在手里面掂量,心头想:不得哦!看起来好生生的啊,我做了啥过恶事啊?我都还没三十岁,就把鸡儿用烂了?还是那个大嘴巴婆娘下头有病?

他左思右想,前思后想,越想越觉得那里坠着千金的重担,越发立不起来。“你说我要不要去找个医生看一下哦?”他最后跑去跟钟师忠说。

钟师忠好歹是大了爸爸八九岁,他皱着眉毛听爸爸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了,沉吟了一会,说:“胜强啊,你先不要着急,今天晚上跟我去幺五一条街看一下呢?”

“幺五一条街?”爸爸从鼻子里头喷出一口酸气,“我现在去幺五一条街?”

“不管嘛!你跟我去嘛!”钟师忠说,拍了拍爸爸的手。

他们就去了。找了一家新开的夜总会,黑洞洞的包房里面闪着银光,一股冲鼻子的装修味道。一打啤酒开开,小吃、水果来起,卡拉OK点燃,两个小姐过来嘛——爸爸他们一个人捏着一个话筒,搂着一个小姐,唱了《在希望的田野上》《敖包相会》,还有《甜蜜蜜》,最后当然少不了《亚洲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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