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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二零零零年应该是个坎。爸爸暗自思虑,以前平乐镇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自从那一两年一过,又惊风火扯地来了零三零四零五年,西街就再也不是西街的样子,南街也不是南街的样子了,十字口修了碉楼一样的天美百货,东街也变成了别的模样,北街呢——爸爸想起自己好多年都没踩到北街去过了。

以前邓家凉拌兔还在的时候,他和钟师忠他们几个还偶尔走到北门上去——就在北门第一个电线杆过去的那个小巷子里头,有个总是戴着红军帽的邓大爷,卖着平乐镇上首屈一指的凉拌兔丁——自从那个摊摊消失以后,爸爸怀疑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那更好吃的凉拌兔丁了。那个时候,他们几个都还是年轻小伙子,青天白日走在街上就忽然想起来要吃凉拌兔丁,冲起去了邓大爷的摊子上——必须是上午啊,下午就没了——邓大爷呢,斜着嘴叼着一支纸烟,上面的烟灰已经吊了有半指长,慢悠悠地,他就站起来给他们拌兔丁,而爸爸他们几个就围着他的小推车,口水滴答地看着他叼着这根烟,空出手来把花生、大头菜、芹菜颗颗、芝麻、红油海椒、花椒面、白糖、醋,还有那抓心烧肺的兔丁都丢到那个大铝瓢里面去,哐哐哐哐——他手起筷子落地拌完了,抖出两根指头扯起塑料袋,拴起来递给爸爸,收了钱,找了钱。最后才从嘴皮上抬起那根烟来,把上头快一指长的烟灰慢悠悠地抖到泥巴地上。

现在的平乐镇再也没有泥巴地了,电线杆好像也不见了。零零年或者零一年吧,上头的人不知道发什么疯,说要整治镇容镇貌了,这就架起几个脚架子,提起几桶涂料,把四条街上临街房子的墙壁都涂得跟婆娘的脸一样白,几杆子赶走了这些摆摊摊的:凉拌兔丁的,卖红油大头菜和春春卷的,烤蛋烘糕的,制酱米酥的,打黄糖锅盔的,甚至,修剪刀菜刀的——呼啦啦地全从街面上散了个风卷残云。那些爸爸从小看到大的老脸门啊,走的走,逃的逃,剩下了几个也就是像头乌龟般坐到了牙缝大的门面里,隔着玻璃,戴着口罩,用塑料手套递出些残羹冷炙——那还吃个锤子吃!爸爸骂道。

饮食的滋味一变,镇上的风云就变了。那个时候爸爸还没有意识到。只是,有一天中午,他从豆瓣厂出来,准备去吃一碗查渣面,却发现面摊子关了门,就觉得一把心火烧得痛。他走在南街上,过了十字口,要回西街去,这才发现平乐全变了样:从小长到大的老柏树、老樟树给砍了去,二指宽的路面硬生生给阔成了三指宽,竖起两排殷蓝的铁栏杆,硬要分出机动车和非机动车道来。这样一来,开车的和骑车的都没法走了,摩托车更是横街乱窜——还不够,街沿上还装模作样地堆起了绿化带,不知道从哪个外地栽过来的秧子树,活几株来死几株,直叫人看着心烦。钢板厂关门大吉了,李裁缝的门面给移去了摊贩市场,取痣的焦医生丢了锦旗,所有的店招都统一换成了蓝地白字的,一眼看过去真分不出个雌雄公母。更可怕的是,街上走的人也变了,爸爸忽然发现,就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满街走着的都是他不认识的人了:南街的朱豁皮、陈瘸子呢?西门的钟三哥、刘桩子呢?——街上走着些穿着衣裳、踩着鞋子的陌生人,一个个木头木脸地从爸爸脸面前过去了,招呼也不打一个。

就从那天起,爸爸很少走路了。当然了,另一个原因是,那一年他总算正式成了春娟豆瓣厂的一把手,有了座驾——进出他都在漆黑的奥迪车里,隔着窗子看着平乐镇街上的人,远看着他们的脸,近看着他们的屁股和腰杆,抽的是中华软包,喝的是茅台国酒,吃的是飘香王府,睡的是莺莺燕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去了韶光,圆了肚皮。

一切都是二零零零年的事,那一年真是个坎,爸爸翻过去了,再回头一看,四时风光都变了,变了啊!

自从爸爸的肚皮有点圆了以后,在妈妈的强烈要求下,有时候他也走路去上班,或者走路下班回家。“好歹还是锻炼一下身体嘛!”妈妈说,“你看下你那个肚皮哦!跟个孕妇一样!”“嘿!”爸爸靠在床头上,抓起妈妈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搓了几下,“摸一下摸一下,有几个月了嘛!”“薛胜强,你简直是个死皮!”妈妈就白了爸爸一眼,把手抽回去,翻过去一页小说。

话虽如此,第二天,爸爸早上起了床,还是走路去上班了。和钟师忠他们连着喝了两天酒,爸爸真是觉得满肚油腻,头重脚轻了,他决定走两步,顺便绕到南门菜市场对面吃碗荞面。

街上还是那样,基本都是些不认识的人,偶尔闪过一两个熟脸门,大家也懒得打招呼了。爸爸平安无事地走了一路,忽然远远看见路边有个高高长长的背影。那人穿着一件卡其色的上装,背对着他,挺着背,没来由地露出一股英挺——就像是个解放军。爸爸心里想着。本来只是个念头,他也就是随便多看了一眼,却忽然发现这人偏偏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冤家对头段知明。爸爸在心头咂了一声,脚步就不停地穿到前头去给大伯打招呼。

“哥!”爸爸叫他。

大伯吓了一跳似的回过头来,看见爸爸:“胜强啊,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嘿!”爸爸笑呵呵地从怀里递出烟来,“你来得我来不得啊?我走路去上班,顺路到前头吃碗荞面,你在这干什么呢?”

这景象爸爸不是没想过的,这么多年来,他孤魂野鬼一样地在平乐镇街道上飘,偶尔也会想起大伯来,想起镇上其他一条裤子穿大的弟兄们还偶尔就一碗肥肠粉吃个锅盔,甚至睡着同一个么妹——这段知明呢,端端就没了音讯。于是他也就这么想过几回,如果段知明还在平乐镇上,满街鸡鸭龟肉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但总算偏脑壳斜脚杆地就能撞见个一两回吧,撞见了,总要打个招呼吧,打个招呼,总要递根烟吧,递了烟就顺便点个火嘛,然后抽两口,说两句家常,约到哪天打麻将嘛。

不管嘛,爸爸就把烟递给了大伯,然后把火给他点了。大伯这才指了指路边乐宾广告的招牌,说:“我来这定一下寿辰的背景牌啊、条幅啊之类的。”

爸爸一看,这不就是高涛的广告铺么,他倒是笑了,问大伯:“你怎么找到这家来了?”

“哎呀,”大伯说,“老钟给我的名片,说这边老板他认得到,那都是熟人,说不定还能打点折扣嘛。”

“狗的钟师忠!”爸爸心里乐开了,这不就是平乐镇的规矩么,他琢磨着大伯确实是久久没喝上故乡的水了,水土不服啊,水土不服了。但爸爸也懒得多说——钟师忠要占他段知明的便宜,那就占嘛,反正又不是我薛胜强的便宜,要赚豆瓣厂的钱,那就赚嘛,反正也不是我薛胜强的钱。

“那你去看嘛,我去吃面了。”爸爸就转脚去吃他的荞面了。

“哎胜强,”大伯却有点扭扭捏捏地叫住了他,“我跟你一起去嘛,我也还没吃早饭,有点饿了。吃了面再来看,铺子又不得跑。”

爸爸心里是吃了一惊,看了大伯一眼,吃就吃嘛,走嘛。看你有啥过场嘛。他们就一起去吃面了。

两弟兄肩并肩走在平乐镇南街上,从老城门口走到菜市场去,免不了说两句家常。“以前这不是有一家卖磁带的铺子的嘛?”问的是大伯。“早拆了,现在哪个还买磁带嘛。”答的是爸爸。“朱豁皮这几年去哪儿了?以前每天都在这摆烟摊啊。”大伯继续问着。“听说去城头给儿子带孙儿了。”爸爸说,“这朱豁皮也是倒霉,卖个烟把儿子供出息了,在永安城里头上班了,转眼这儿媳妇又闹了离婚,丢个娃娃不管了,老人家七老八十还要去带娃娃。”“是嘛?”大伯应了句。“怎么不是呢,所以说漂亮婆娘靠不住啊,那刘玉芬漂亮是漂亮,当年四朵金花嘛,朱程前追得白泡子翻嘛追到手了,结果呢,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们前脚后脚踩进了荞面铺子,老板正在大铁锅上头打荞面,爸爸喊:“两碗荞面,加臊子!”

他们坐下来,爸爸抽了两双一次性筷子,掰开一双递给大伯。大伯却说:“哎呀胜强,我不用这个,这个不环保,也不干净。”说着去筷笼子里抽了一双乌漆抹黑的竹筷子。爸爸随他去了,把剩下那双还没掰开的筷子丢回筷笼子里,握着自己的筷子敲桌子。“哥啊,说起你以前跟刘玉芬那几个还算同级的同学嘛,她跟安琴同个办公室,关系还不错,这次回来要不要我帮你喊起大家聚一下?”爸爸问。

“不了,”大伯说,“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该联系的早就联系了,不联系的也就淡了,没什么好聚的。”

所以说你娃就是死眉烂眼的呢!爸爸在心里骂了他一句,盯着桌子上的醋瓶子。

“倒是安琴,还没看到她呢,她最近还好不?”大伯反而问了。

爸爸自然是做贼心虚了,特别是想着自己跟大伯说了钟馨郁的事,所以这话听起来就格外刺耳了。

“好!她有啥不好的嘛!单位工资拿起,铁饭碗端起,上班就是看会报纸,下班就去打会麻将,好得不能再好了。”爸爸顺顺嘴。

“亲家公也好嘛?”大伯又问。

不是大伯问,爸爸还真忘了有外爷这么一号人。“他嘛,前两年喜欢养花,听说最近迷上了照相,一万多两万买了个相机,我都舍不得用那么好的。”爸爸说。

“胜强啊,你说,”大伯一开口爸爸就知道了,他绝不是无端端地提起外爷来的,“亲家公的书法一向是出名的,这次妈过生,让他写个寿联好不好?”

爸爸再乜了大伯一眼,把他的那点小算盘看得清清楚楚,他哪是要陈修孝的字,不过是求陈修孝的名——永丰县的老民盟主委、三届政协副主席,也算是地方上人人敬重的先生了。“你要找他写,你就去找他写嘛!”爸爸说。外爷本来就嫌弃爸爸是个做生意的没文化,自从妈妈瞎了眼睛嫁给了他心里面就不安逸,话也不爱和他说两句。九六年那次他说要离婚,外爷更是气得动了肝火,差点没扁担给爸爸打上身:“你要离婚?你凭啥要跟我女儿离婚?你一个薛英娟的儿凭啥敢跟我陈修孝的女离婚?”——爸爸没敢把这事告诉奶奶,不过和外爷的走动就是少得不能再少了。

“我就是想我自己去找他老人家,不过还是先和你说一声。”老板把两碗喷香的荞面放上了桌,大伯客客气气地跟人家道了谢,拿起筷子开始和面,脸上扑了一层热雾。

爸爸也埋着头吃面,忽然发现大伯必定是要掘地三尺,把家里八竿子外九丈深十几年不联系的亲戚朋友关系全都拉出来各尽其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喝下一口酸辣汤,背上反而打了个寒战。

“段知明这个白脸鸡儿,从小就打得鬼算盘!”他心里嘀咕。

说起这次给奶奶祝寿的事,大伯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真是要干一番大事的样子——他不但给奶奶夸下了海口,说要弄个平乐镇上空前绝后的寿席,也还真快马加鞭地做起了事。爸爸眼见着几百年没人管的晒坝给收拾了出来,晒缸子都给拖走了,几个保洁的先是拿着水管哗啦啦冲得坝子底朝天,上头攒了千年的豆瓣渣渣、狗屎酱酱都给冲了个一干二净——就这样还不算,大伯高标准严要求,保洁的就弓着腰杆撅着屁股,拿着刷子在晒坝上,从头刷到尾,从早刷到晚,倒也真有几分好看。但是味道就不好闻了,爸爸昨天下午从晒坝边上过了,一鼻子扑过来的气好像是哪个吃多了海椒的,拉下了几泡隔夜的陈屎——他捏着鼻子踩过去,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伤感。

“还有啊,胜强,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大伯咂吧着嘴往面里加了点醋,继续说。爸爸埋着脑壳吃面,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就说嘛!段知明怎么会想转了要跟我吃面嘛,这个人真的是鬼毛病多,吃个面嘛都有这么多过场!他这才回来儿天,地皮踩热了没啊?就开始装模作样地当起大哥来了!

“你说嘛,哥。”爸爸吃下了嘴里头的面,还是搭了腔。

“你那个外而的书啊,你那天给我说的,你要好生处理了啊。”大伯语重心长地说。

爸爸真的是一股无名火就烧了起来,差点想把桌子都给他狗日的掀了。“关你屁事!自己回去找个婆娘睡嘛你!”他心里骂。

“哎呀,我懂。”他嘴里答应着。

“那天我看到就觉得有点不对,那个小钟跑到妈楼下头不是要闹事嘛?胜强啊,这个事可大可小,你要小心啊,你和安琴几十年风风雨雨都过了,不容易啊,你要忍住啊。”大伯没发觉爸爸心火烧到了房顶上,继续说。

“稳住嘛!我稳得起得很!哥你不要操心了!”爸爸喝了一口面汤。

“话不这么说,胜强啊,哥看得多了,我好多朋友,呼风唤雨的,都因为女人出了事。哥这么多年也没管你什么,这次回来,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一定不要不好意思给我开口,包括你外面的事,你不好处理,我去帮你处理,我自然有办法。”大伯说。

大伯这话一出口,爸爸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你要怎么处理嘛?”他倒是想问他,但是又觉得不妥当,没问出口。

“胜强,你听到没?别跟哥客气啊。有事千万开口。”大伯又说了一次。

“哎呀哥,我这么大的人了,我懂!你放心!”爸爸最后只有这么说——这倒是实话,他薛胜强这么大一个人了,走在平乐镇四条街上要横着走也没人敢叫他斜着走,这么多年了,不过就是养个二奶,还用得着别人管咋管嘛,你要不要来睡一管子嘛!”爸爸心头闷声说了句。

也真的是段知明日的怪,爸爸想,一碗荞面都能吃出几多愁绪。大伯打算盘一样把事都零零落落跟他说了遍,说完钟馨郁,又说奶奶,说姑姑,还说钟师忠。“钟师忠找我去给这边几个单位还有学校开讲座,你说我去不去呢?”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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