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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中国债务破局(1)

按照中国债务的规模,如果全部推给银行,整个金融系统绝对崩盘,这是万万不可的。在此危难之时,中央政府应该把清理烂账坏账作为头等大事来做,新的项目一律不再审批,该收尾的工程坚决收尾。在此基础上,建立地方首长负责制,凡是债务问题没有厘清的一律不得离任,一定要把债务问题处理好,否则,要承担行政和法律责任。

地方政府债务不能再拖延了,再拖下去十分危险。如果2013年2月,国际资本发动攻势,中国债务危机爆发,银行将会一个接着一个地破产,因为银行系统充斥无数的烂账和坏账。

宁肯破产企业,不能牵累银行

金融体系是国家经济的命脉,随随便便动用银行贷款去挽救将要破产的企业,将会导致金融系统的突然崩裂,到时悔之晚矣。金融系统,对国民经济来说,像人体血管一样不能爆裂,一旦爆裂,必然死亡。

企业债务最大的特点是互相欠债,一把斩断,必然有银行破产。但是,破产一两个银行,就能了断整条资金链上的债务,为以后企业的发展壮大扫平障碍,才能促使经济新的腾飞。比方说围绕铁矿石演绎出来的钢企、钢贸和下游产业的资金链,如果维护下去,没有几万亿根本不行。银行拿出几万亿,这将直接使得存款人的财富缩水,在汇率自由浮动的市场环境下,无疑将推进人民币持续贬值,这个风险很大。按照市场自由法则,应该由企业自行了断债务,而不能由银行承担。

无论是造船工业,还是有色行业,目前的资金链都处在高危状态,依靠银行接济才能苟活下来。这样一天一天往下拖,何时是个尽头?难道一定要把中国经济送上崩溃的道路吗?企业有《破产法》,这个法律就是保护企业的,不要让企业家一个一个走上跳楼的路,而应该对企业实行破产保护。所有投资人,只能说自己投资失误导致资产缩水,而不至于血本无归。有《破产法》为何不用?

再看出口企业的出路。中兴通讯资金链断裂的主要原因就是人民币单边升值。人民币再升值只会导致中国进出口企业全部倒闭,挽救的办法就是将人民币汇率一次性下调到位,别的办法都是杯水车薪。如果我们不能一次性下调汇率,那么,在国际资本强大的攻势下,我们的外汇储备将被耗尽,值与不值,请决策层权衡。如果一次性下调汇率,那么,后果是房价断崖式下跌就会发生,围绕房地产的产业很多将会破产,但是保护了制造业和外汇储备。从就业上来说,房地产本来就是短期的,而制造业的就业是长期稳定的,保护制造业的就业比保护房地产的短期就业要好得多。手心手背都是肉,却无法同时顾及。

个人债务及早清偿

未来中国可供投机的机会将会很少,不是没有,而是比以前要求更高、技术性更强,不是很专业的人,只能作长线投资。中国个人债务集中在三块,一块是住房按揭贷款,一块是汽车按揭贷款,一块是信用卡透支。

先说住房按揭贷款。当经济在正常增长期,人均收入处在上升状态时,很容易让统治阶层产生错觉,各种奇谈怪论应运而生。美国在克林顿时代就是如此。克林顿制订了一个庞大的“居者有其屋”计划,提升全国有房家庭的数量,尽可能地在信贷上予以支持,并且设法降低利率,野心勃勃地称可以让中产阶层在住房上享受增值的好处。结果,正是这个计划,引发了次贷危机。全世界很多国家的政府在住房问题上都不干好事,只会坏事。事实证明,“居者有其屋”计划不但没有扩大中产阶层,反而将美国的中产阶层赶尽杀绝。因为正是克林顿的这个计划,害得美国的中产阶层在债务的大山下彻底丧失消费的力量,最后不得不利用住房的净值,也就是房价上涨的钱,来补贴平时的花销。到了2008年,美国的中产阶层被下跌的房价和严重萎缩的退休金账户拖入困境,数以百万计的家庭在贷款买房后,家庭财务出现困境,不得不卖出住宅。危机不得不爆发。

中国有些家庭本来就没有购买住宅的能力,却因为飞涨的房价不得不借来首付贷款买房。有的祖宗三代凑钱缴纳首付勉强度日,有的信心满满认为日后收入会无限增加,一买房就想到要一步到位尽量买大的,结果这部分人按揭贷款的月供超过了家庭收入的80%,有的甚至达到90%。这种疯狂不产生危机才是怪事!

2012年上半年,上海有很多在外企上班的人被辞退,因为很多外企正在撤离中国,摩托罗拉、惠普、家乐福等在撤走。美国的制造业也在回撤;欧洲因为债务危机自顾不暇,对中国贸易一落千丈;因为钓鱼岛的问题,日企也在大规模撤离长三角和珠三角,由此看来,中国失业率上升成为趋势。

这样,贷款买房人开始会出卖住宅的净值。如果净值出卖完毕,大规模的卖房潮会像2008年的美国一样开始爆发。美国只是消灭了数以百万计的中产阶层家庭,中国这次可能要消灭数以千万的中产阶层家庭,让他们重新归于贫困。

因为2012年有1000多万人失业,其中有300万人来自贷款买房的家庭。2013年至少有3000万人失业,有房贷家庭至少2000万人。被强制清算的住宅,会带动所有城市房价下跌。房价一旦背离家庭收入,危机迟早会爆发。越往后拖,危害就越大。

汽车也是如此。贷款买车看上去是一件美妙的事,不用出钱就可以将汽车开回家。算算每月只要两三千元就可以,再仔细算算油钱、停车费、洗车费和维护费用,那也是一笔永远填不满的债务,有的加起来的费用甚至超出房贷,这才发现上当。私人家庭应该向美国学习,尽早处理债务,越往后拖债务累积就越多。尤其是信用卡,绝对不能拖欠,否则,正常生活就会永无宁日。

资产泡沫是如何演化成债务泡沫的

资产泡沫是指不动产泡沫引发的其他资产的泡沫,是指这种资产脱离自身价值而衍生的价格上涨行为,一般是投机资本进行过度投机造成的。2008年,中国房价正在去泡沫化,很快将回归理性。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有利于经济健康良性地运行,也有利于国计民生,更不会导致政府信用完全破产。

而现在,为什么中国人人自危?

突然一场大通胀导致资产价格暴涨,无论是地方政府、企业,还是个人,人人都感觉钱在发毛,都赶紧购买资产。而且,债务越多的人越想发大财,越是勤俭持家的变得越穷,所以吸引所有人不惜借贷杀进股市楼市进行投机,债务一下膨胀起来。2010年以来,中国金融系统资产3年膨胀5倍,说明了什么?118万亿元负债说明了什么?如果按照13亿人口来算,人均负债9万元。而中国人平均年收入不到3000美元,不吃不喝还这些债需要5年,何况钱本来就不够花还需要继续举债。如果按照现在负债率年均增长22%来算,10年后,人均负债30万元。而人均收入根本赶不上负债,那将比美国次贷危机更惨。

而且,希腊、西班牙、爱尔兰不断传出失业率超过40%的消息,房价跌去50%,断崖式下跌不断发生,拦腰斩,这些可怕的字眼不断从手机短信上跳出来,哪一天轮到自己谁也说不清。

恐惧将在未来很多年伴随买房买车的家庭。特别是银行破产的消息一传出,社会终将大乱。

为什么中国会如此刺激经济?原来一直没有找到答案,现在我明白了。我和曹建海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发生过激烈的争论,因为我们两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决策层当时没有采纳我们三剑客的建议,而选择走上一条死路?

当时我的推测是,中国这样大量发行货币刺激经济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挽救接近破产的几大开发商,因为他们盲目扩张,四处囤积土地,债务水平都突破了120%,早就资不抵债了,而房子根本就卖不动,库存超过极限,离破产只有一步之遥。因为中国高层与这些大开发商或多或少都有往来,这些大财团如果破产,他们个人的利益肯定受损,能够拯救他们的最好方法就是继续放大泡沫,而唯一能放大泡沫的办法就是实行货币贬值,本质上就是让全民埋单。因为前面已经把这些道理和大家讲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决策层发现房地产可以迅速来钱,而各级政府都差钱,不如迅速搞些钱,壮大财力。那么,钱是国家放出来,同样可以收回,也就是说,一旦央行回收货币,那么,房价将跌回原形。这个道理,很多经济学人都懂。但是,这可能会有一个担心,就怕央行把钱放出去后无法收回,那么,问题就大了。现在看来,我的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个钱到现在为止,央行并没有收回,绝大多数已经演化成债务。这就是不得了的事,也就是说,全世界一场最大的经济危机可能就要在中国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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