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传来夹带着淡淡忧伤的琴声,不知道是不是这副身体的原因,夕瑶恢复了先前这具身体的一半记忆,不经意间弹起伴随忧伤的调子。
原本自己就喜欢古筝,更喜欢那些忧伤的曲调,似乎更深入人心。所以便有了下面忧伤的词曲:故人弹,弹一曲黄梅雨外,姑娘正好年华;故人叹,叹一声红尘纷扰红颜寄人篱下;故人歌,歌一段江南小镇名伶流水人家;故人书,书一纸江湖路远公子浪迹天涯;故人颂,颂一番金戈铁马君王江山如画;故人吟,吟一阙山高水长良人陌上打马。故人念,念一次清风明月伊人白衣无瑕;故人怨,怨一生天上人间红颜命比薄纱。
小优和小桃不禁异口同声:“小姐好才情,堪比当今状元!”
夕瑶闻声走出来,笑笑说:“你们就不要取笑我了,就闲得无趣,摆弄一下,小优,花呢?”
小优把身后的花拿过来,淡淡地笑着说:“小姐,你看这个怎么样?”夕瑶一看这真的是吊兰,还有小叶子的,没先到古代也有这些花草。
看着夕瑶脸上带笑,小优悬着的心放下了,还担心小姐不喜欢。
“小桃琪儿,你们用土把这些花篮填满,小优,咱俩负责栽种。”看着夕瑶开心的样子。
小桃拉起琪儿便走了,小姐开心就好。半个时辰过后一切都弄好了,打量着这一切真是美不胜收呀,不知道为什么,松叶牡丹在这个早晨一次绽放。
东看看西看看,小桃总觉得缺点什么,突然眼前一亮。
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进来。
“小的,见过小姐,管家让小的来告诉小姐,相爷提前回府了,小姐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以前小姐一听相爷回来,便欢呼雀跃的,怎么现在波澜不惊呢,那小厮好生奇怪。
夕瑶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我一会就过去。”
小优为夕瑶弄了一下妆容,一身粉白色的流纱裙,头发只是挽了起来,没带任何头饰,只带了两个淡雅的耳环,正是因为如此,全身上下带着一种清秀淡雅的美。
来到相府的门口,府里的人好像都到齐了,感觉就差自己了。
慕婉丽转头看见了夕瑶,便话中带刺。“姐姐怎么姗姗来迟呀,还要人八抬大轿去请你不成。”夕瑶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那位二夫人装模作样呵斥道:“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真是不懂礼数,看你爹回来好好让他教训你。”
接着便对夕瑶说:“夕瑶,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二姨娘教女无方。”
夕瑶对她笑了一下,便没理她了。
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一会边看见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过来了,看起来挺气派的,可是看见那顶轿子,感觉有点陈旧。轿子越来越近,百姓们的欢呼声不绝于耳,能得到百姓的夹道欢迎,表面看起来这位相爷是个好官。夕瑶心里暗暗腹诽道,因为在这个世上能两袖清风的官员已经很少了。
队伍来到府门口慢慢停了下来,他们陆陆续续地把东西搬进府里。那顶轿子最后才到达府门口。看见一位眉宇浓密,目光坚毅,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挽着一位韵味十足的夫人下了轿,夕瑶打量着这两人,心想这位相爷当年肯定是个美男子,脸上带着几分威严,却让人感觉有一种十足的压迫感,而她这位夫人得体大方,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夕瑶正在发呆呢。
“小姐,小姐……”小桃提醒道,夕瑶才回过神来。
“夕瑶,见过爹爹,娘亲。”夕瑶学着古代女子行礼道,二夫人眼睛里看向夕瑶,眼眸里透着狐疑,心底盘算着什么。
“夕瑶,你能说话了,太好了,你最近好么?”慕南天用关切的口吻问道。
“夕瑶让爹娘担心了,都好了……”夕瑶漫不经心地回着,原来这具身体的父母,还知道关心自己呀。
正说着话,二夫人陈氏接过话茬。
“老爷,姐姐,一路辛苦了,别站在门口了,进屋歇息下吧。”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
说着一群人往府里走去,二夫人便喊道:“吩咐厨房多备些酒菜,今晚要为老爷接风洗尘。”
用完晚膳,聊了一下家常,夕瑶懒得看那几个人虚伪的嘴脸,边说:“爹娘,舟车劳顿了一天,早些歇息吧,夕瑶告退。”相爷点点头。
夕瑶正往书房走呢,突然被人叫住。“夕瑶,你等等……”叫住夕瑶正是相爷夫人。
“夕瑶,你闺房不是在那边么?”脸上带着关心和好奇口吻问道。有人欢喜有人忧。二夫人吓得脸色煞白,刚想开口。
没想到夕瑶抢先一步说道:“夕瑶自己想住在书房的,先前夕瑶身体不好,多亏书房的院子环境清幽,夕瑶才好得那么快,而且书房现在装点得还不错。夕瑶更喜欢住在书房。”
“那你早些歇息吧,我们明日再叙。”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关心。慕南天总觉得夕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眼里充满了深深的探究。
夕瑶俯身行了个礼,转身便走了。夜晚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便来树下的秋千上,看着今晚的月色出神。
忽然间,传来了一阵悠扬的箫声,夕瑶寻觅着声音的踪迹,只看见树上有个人。
他迎风而立,晚风袅袅,吹得他的黑色墨发,随风而舞。墨发似泼洒在画卷中般,发丝缠绵缱绻的纠缠,与那一身白衣相耀成辉。依旧看不清他的脸。因为树荫和月色暗淡的缘故。
夕瑶并未感到一丝害怕,反正已经死过一次,还怕什么呢。夕瑶沉醉在箫声当中。一曲终了。转过头已经不见人影。夕瑶暗暗发笑,他到底是人是鬼。渐渐感到倦意,便回房睡去了。
早上阳光正温暖如初的时候,慕南天便和夫人商量,过来看看夕瑶,一走进后院的书房的门口,不由地呆了,简直太神奇,还有这等才情。
“这真是他们的女儿夕瑶吗?”慕南天嘀咕着,表情有些凝重。
慕南天的夫人凤宁悠暗自腹诽,夕瑶的园艺和才情,简直在她之上,原先自己虽为太师的女儿,才情虽说数一数二,但今日看见满园的花红和剪草成诗,剪树成词。不得不赞叹此女子实乃惊世之才,只可惜是女儿身。
正当他们为满园的景色愣神之际,小优看见了他们,便对他们行礼。
“奴婢见过老爷,夫人,我这就去告知小姐,说相爷、夫人过来了……”小优俯身行过礼之后,便转身要去通知夕瑶。
“哎,小优,先不要去打扰夕瑶,我们再随处看看。”凤宁悠温声细语地说道。
“是,夫人。”小优不紧不慢地答道,然后跟在身后。
刚看到“十里妖娆似仙家,傲世红颜淡芳华”的时候,已经让人惊叹了,当看见“逍遥自得,且行且乐”之时,慕南天情不自禁出生赞叹:“好一个逍遥自得呀,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呀!”心里浮上淡淡欣慰,段兄你若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了,你有一个奇才女儿呀,不过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
正当他们正沉醉在园艺之境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了曲折婉转的琴声,夕瑶随之填词,“红烛共谁剪影,霓裳翩翩舞,金樽酒尽,声声叹。戏中太痴迷,丑角入戏,恨只恨,此生此世,生不逢时……只恨生不逢时……本想说错过了相遇的时期。可是在这个时代,未曾遇见呀。没想到从窗外传来慕南天的声音,“恨只恨生不逢时,伯牙未遇子期。”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也不告知女儿一声。”夕瑶撒娇道。
慕南天爽朗地笑道:“要是让你知道,我又怎么能亲眼目睹我女儿的才情呀,你告诉爹,你这丫头还藏了些什么绝技?”一脸想深究的神色。
夕瑶淡淡地笑笑:“哪有,爹您见笑了,女儿这只是雕虫小技罢了。”凤宁悠打量着夕瑶,如此不骄不燥、谦逊有礼的奇女子实属难得。和夕瑶闲聊了约莫半个时辰,夫妇俩人各怀心思地走了,路过小道的时候,看见了夕瑶的厨房,心中惊叹又增添了几分。
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会有人正歇斯底里地抓狂呢。
“娘,听说,爹刚回来的第二天就去看那贱人,也不知那贱人使了什么妖法,把书房的院子弄得神乎其技。我刚差人去瞧过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慕婉丽愤愤不平地说着,脸上带着万分嫉妒的神情。
“瞧你那点出息,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怕她一个贱蹄子作甚,她还嫌我们把她弄得不够傻,居然好了。”陈氏眼眸里一丝狠戾。
慕莎闻言便说:“五天后便是爹爹生辰,不管那贱人送什么,在她的礼物里做点手脚,让她成为全天下的笑柄,看爹还对她那般好!”一张杀气腾腾的脸,透着深深的精光。
陈氏赞许地点点头。
午时,夕瑶正忘那镂空书里的那枚玉佩发呆,而每当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吹着箫陪伴着自己的又是谁,神思飘向了天边之外。正当夕瑶愣神之际,小桃推门而进。
“小姐,有你一封信。”小桃怔怔地看着手里的信。
夕瑶从思绪中抽身出来,问道:“这信哪来的?”后院的看守拿过来的。小桃有点担忧地说,担心信中有啥算计自家小姐的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