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个冒失鬼来到了射击社的场地,我坐在了苹果筐旁边观看他们的练习。
刚刚那个救了我的怪人在指点身边的学生,身边的人都很受用的样子,连连点头。
看样子他射技不错,刚才那个冒失鬼叫他什么来的,社长?
“射箭的时候要注意拉伸的弧度和风向,我给你们示范一下。”他非常严肃地站在射击的位置上,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
“嗖”一声,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支箭便如风一般飞了出去,正中对面那颗在我眼中小的像枚硬币的苹果。
好箭法!我大口地咬了下手里的苹果,以表庆祝,发出“咔嚓”一声清脆。
“社长好厉害!”周围观看的人都大声地喊了起来,争着要让他指导。
我拿着一只新的苹果拍了拍冒失鬼的肩:“喂,你们社长是谁啊这么强。”
“这你都不知道,他是洛亚第一射击手我们的社长洛声雨,参加过许多比赛,都是第一名,下一次他的目标就是全国赛了。”冒失鬼非常自豪地说。
洛,洛声雨?我脑海瞬间搜索了一下,最终落定在今天早上我看到的那张文稿上,那张被我大加赞赏的短文,署名是他!
当我再次看到他边走边接连把一排苹果击碎的时候,我才真正懂了梁斯言口中那个鬼——“曹操”的涵义。
“我们社长不但擅长弓箭,还擅长气枪,都是百发百中。”冒失鬼继续兴奋地说了起来。
我再次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苹果,然后继续坐在苹果筐的旁边伸手拿。
“再来。”洛声雨眼睛始终盯着前方,吩咐身边的学生。
“社长……苹果都被他给吃光了。”冒失鬼咬着嘴唇无奈地回答。
洛声雨一回头,那副染了火的眸子对上我满是苹果汁的脸,我被瞪得不由得咽了一下。
“贪吃鬼,你就那么喜欢我们社的苹果吗?”没想到的是,他眼里的火并没有愈烧愈烈,而是渐渐熄了下去,有些笑意地看着我。
“不好意思啊,是他说随便吃的,这苹果又这么大这么甜……”我把手里的苹果胡放进筐里,然后就着冒失鬼宽大的袖子擦了把手。
冒失鬼尖叫起来:“你干什么……”
洛声雨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从腰带间抽出一方白净的帕子:“给,如果你没有参加社团的话,我们射击社欢迎你,苹果包你吃个够。”
他是真把我当蹭吃的了。
等下,我不是文学社的经理吗?我不是要把文稿去送给美术社的吗?
我低下头,看到放在一边的文稿沾了一只黏糊糊的手印,不用说这绝对是我的杰作。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先走啦,”我擦完手,把帕子递给洛声雨,他顿了顿,我看到那白净的帕子被我擦得黏糊糊的,然后无奈地笑了一下又收了回来,“我还是洗干净了再还你吧。”
当我终于找到美术社的时候,贺之凡正坐在画板前拿着铅笔细细描绘,那认真的表情刻得他整个人都高了一个档次,跟昨天我看到的那个散漫爱开玩笑的贺之凡完全不同。
窗子偷偷放进来一阵风,翻动着白色的窗帘,轻纱的窗帘影子印在贺之凡的侧脸和画纸上,非常动人。
我看呆了几秒,然后发觉贺之凡转过了头。
“看什么呢,你看一个大男人这么入迷不脸红吗?”他又恢复了那个爱开玩笑还开得风轻云淡的样子。
“谁看你了,我在看画,这个是梁斯言拜托我送给你的。”我把文稿递给他。
贺之凡接过文稿的时候目光瞥在我的手指上:“你的手可真是白嫩又纤细。”
我被他这话激得浑身鸡皮疙瘩,他又赞赏“男人”的手好看了。
如果不是后来他那忠贞不二的感情出现我绝对我一直认定他是个gay。
“你这手如果拿起画笔一定是道风景,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学画画,很陶冶人情操的。”贺之凡拉过我的手让我坐在他身边。
我被他这么一拉,触电似的拉回我的手。
“有兴趣的话参加我们美术社吧,我没事就喜欢挖挖梁斯言的墙角,他的墙角也很好挖,肯定是豆腐渣工程的社团,哪像我们美术社,用美学和艺术盖起的城堡,坚不可摧。”贺之凡沉迷美术的样子,好像到了天堂一样。
他把文稿随手放在桌上,很快把他从天堂拽了回来。
因为那张印着我爪印子的纸张,沾在了他手上。
贺之凡无比嫌弃地把那张文稿撕下来:“这是哪个脏鬼的,做春秋大梦的时候把口水沾上了吧。”
不错,他说的脏鬼正是我,今天我算是中了鬼的邪了,什么曹操鬼,冒失鬼,贪吃鬼,脏鬼都找上我的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