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斯言躺在地上,会不会比我更冷?
想到这里,背后传来梁斯言的一个喷嚏声,看来他也是真的冷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我心里泛起一阵凉意。
忍不住坐了起来:“班长,你还是到床上睡吧,这床很大的,我不介意……”
梁斯言推辞道:“还是不用了,幸好你的床算大,不然我真害怕你会掉下来。”
我一愣,他恐怕是目睹了我的“原生态”睡姿,被我吓到了,他看见就看见了吧,还说出来让我听见了。
我怒喊:“少废话,你到底上不上来!”
梁斯言显然被我吓了一跳,乖乖捧着被子和枕头爬上了床。
我让出一块地方:“呐,这边留给你,不准越界喔。”
梁斯言点点头,听话地在他那边躺下了。
到底是谁说让谁不准越界来的,为什么我半夜醒来躺在人家怀里?
隐隐约约想起,夜里感觉愈发地冷,人都有趋利的天性,凑着暖的地方我便一点点蹭到了梁斯言身边。
仿佛还在半梦半醒间听到梁斯言喃喃道:“非雨,你是不是冷了,可以偎依在我怀里。”
我便听话地偎依了过去,在温暖中睡得很安稳,直到现在我恢复神智发现的这样。
男女授受不亲,我本能地想要挣脱他的怀抱离他远一点,没想到他轻搂着我腰间的手却紧了些。
抬头望去,他好看的眉微蹙了下,然后好像又睡熟了的样子。
一时间,竟有些不舍,我把头埋在他下巴旁。
偶尔,我的额头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我是家里的独生女,一直孤独地生活在外表豪华内部空洞的大房子里。
现在,却有一种被兄长保护着的感觉,温暖舒适,十分惬意。
不知不觉我便再次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立于一夏夜窗前的桃木旁,脚下是泛着微微香气的桃花。
略颔首,瞥见屋中一墨发白衣少年轻轻拍着身边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轻声道:“夜凉蚊多,但是有为兄在,你便可放心入睡。”
那阖目静睡的少年安稳地躺在墨发少年身边,剪水的睫毛偶尔在月眸下微微颤动。
然后是一片平和的寂静,如此幽美的夏夜,让人不舍离去。
再次睁开双眼,梁斯言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四脚朝天地躺在床上,睡姿十分像白熊。
连忙收敛了些,坐起身,去浴室换洗衣服。
出来的时候梁斯言端着一盘早点坐在了房间的书桌上,看到我便微微笑道:“昨晚睡得可好?只是雨大了些夜有些凉。”
我看着他的笑颜,恍惚间他的脸竟与梦中那墨发少年的重合在一起。
眨了眨眼睛,梁斯言已把牛奶递到我面前:“喝吧,我早上特地到餐厅去找服务生帮忙热的,你昨晚有些受凉,我怕你会感冒。”
捧着温热的牛奶,感受着他由衷的关心,我有些感动。
除了我叔叔,再没有第二个人像梁斯言这般对我好了。
“班长,谢谢你。”我略羞涩地道谢,然后吞了一大口牛奶。
梁斯言温然了眉眼:“别总叫班长了,跟大家一样叫我名字或者什么其他称谓的都可以。”
“梁……斯言?”我试着叫了他一次,我好像从未这么叫过他,唇齿间有些生涩。
“嗯。”他轻声应着,递给我煎蛋和吐司面包。
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我受了他那么多照顾,总觉得欠了他些人情。
“要不然,我叫你言哥吧。”我开口道。
梁斯言轻笑:“还是叫阿言吧,亲近些。我还叫你非雨。”
两个人的尴尬渐渐随着时间化开了些,我们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