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无波地过了十来天,我的内力掌握得三四成了,也学了一些简单的招式;越住深层就越难学,这也是正常的事。
有些累,但一点不打击我的士气,就像终于找到一条路径,得以把自己藏着的金山银山尽情挥霍,痛快淋漓极了——我可是非常讨厌守财奴的做法,银子的价值就在于流通啊,哈哈。
晌午小歇,我端坐亭中揣摩早上所学,没由来眉心一阵灼痛,似曾相识的感觉,未等我反应过来,竟又像上次那样紫光笼罩中眨眼间置换了天地!
我看见了一对主仆:背对我的是一名雍容华贵的女人,年纪四十来岁,后脑的垂珠凤钗有些沉重地一摇一摇,配上她未被岁月蹉跎的妖艳身姿,风情万种。站在她面前的则是一名有些年纪的嬷嬷,正恭敬地低头垂手。
看着有点眼熟呀,那华服高贵的女人好像是……南宫无过的母妃庞贵妃!我想走前两步确认,无奈双脚软绵绵的,一点都使不上劲来。
“把这东西放到送住凤来殿的参汤里,要做得漂亮。”高贵女人递了一个小纸包给嬷嬷,冷淡的语气就在吩咐一件极正常的事。
“是,娘娘。老奴明白。”嬷嬷谨慎接过,小心的把纸包塞进腰间暗袋。
娘娘?我肯定了心中猜测:她就是庞妃。
凤来殿——不正是阮皇后的宫殿么?!庞妃她要做什么?!
下毒!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女人,为何心肠如此歹毒啊!
“我诞下大皇子,却只能受封妃号,我的过儿自小建功屡屡,至今仍只是与那逍遥无为的二皇子同等待遇,甚至比不上;而阮静宜这狐狸精无德无能,反而蒙受皇后之荣。这么多年来,我受了多少委屈皇上他可知道?。”庞妃声泪俱下地诉说,声音却让我感到心寒。眼前这嬷嬷一定是她的心腹了,不然她不会托此重任。
“娘娘的苦老奴明白,老奴一定不辱娘娘厚望。”嬷嬷抬起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显然庞妃的泪水攻势很有效,以至她根本没辨清自己要做的是一件什么事!
嬷嬷躬身离去,脚步轻得不发出一点声响,看样是个有武功底子的人呢。
庞妃始转过身来,当着我面拭干泪水,露出一个阴冷的狞笑——她当然没看见我(因为我就像灵魂出窍一样),却让我毫不保留地把她的狠毒一面尽收眼底:我简直寒入心肺,又觉诡异至极!
不好!那嬷嬷一定下毒去了!
我焦急万分,却又移不开步子;抓狂之际又觉眉心猛然如被针刺一下,强烈的紫光下不得不闭上了眼。待我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情景又变回了本原的凉亭。来不及思忖那些奇怪的事,我拔腿冲到无尘的书房里:他母后有险!
书房,不在;殿厅、内堂、后园,都不见南宫无尘的人影:不知道又跑去哪了!拽住服侍他的下人问,个个都受惊状摇头不知。
来不及了!我赶快往跑进内宫,幸好那些侍卫都知道我身份,没有人阻挠我。
凤来殿?御膳房?
三秒种思量后,我决定去御膳房。前面远远的一前一后走来两名年轻的宫女,分别端着两个托盘,上面盛着同样的两个瓷盅。该不会是?
我不容错失地迎上前,同时右手小幅度的朝上用力一抛。那两名宫女显然也是认识我的,恭敬的称我“端木公主”。
“你们要去哪?”我装作不经意地问。
“我们正要端参汤给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呢。”两人如实回答,她们只是很单纯的宫女而已,并不知晓下毒之事。
我悄悄打量她们手上的托盘,各放着一个小巧的牌子,分别刻着“阮”与“庞”的字样。我笃定:阮皇后那盅汤里一定是被人下了药的。
我点头,同时难出一脸犯难神色,故意欲言又止的道:“遭了,你们有事在身,怕是帮不了我了。”
“端木公主您有事需要我们帮忙吗?”宫女甲诚恳地问。
“我的丝巾子让风吹上树枝上了,取不下来。”我用手指指旁边的一棵柳树,一个半人高的树枝上正挂着我刚才抛上去的丝巾子。
两名宫女相视一笑:“公主不必烦恼,容奴婢为您取下来吧。”
“你们有办法?!”我扬起惊喜的语调。
“公主请稍等。”两人把托盘放到一旁的石桌上,走到树边,高大一点的宫女抱起另一个,两人呈人梯状为我取丝巾。
而我则悄悄倒退着移至两托盘前,以身体遮掩,交手于身后,迅雷不及掩耳的调换了两个小牌。
“公主,您的丝巾!”宫女甲献宝似的双手奉上我的东西。
“噢,谢谢!你们好捧!”我毫不吝啬地夸奖她们。
一句简单的话竟说得她们一脸红晕,两人如获至宝地对我行礼后回到桌边取托盘,沉浸在欣喜中的她们自然也没发觉两个小牌子的位置已被调换。
好了,庞贵妃,这是你自作自受,谁叫你如此狠毒!
——可是,我终究过不了自己的良心,于是一个趔趄,十分“不小心”的撞到身旁的宫女乙身上,把她手上的汤盅连同那个刻着“庞”字的小牌打翻了一地!
“哎呀——”未等宫女出声,我首先喊痛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公主,您没事吧?!”宫女乙大惊失色。
“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让颗小石头绊了一下。”我答,不忘擦擦手肘,“不好意思,打倒你的东西了!”
“公主没事就好,这参汤我再盛一盅给庞妃得了,反正膳房里还有些。”宫女乙见我无事,也放心地说。
“那好,我不阻你们了。”我点头笑笑,该做的都做了。
尽管如此,我也不过解了燃眉之急,还是回去找南宫无尘商量吧,他一定有办法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