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吕布领军追杀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人。吕布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披靡,大获全胜。
叛军抵挡不住。
李傕召集部将喝酒,说:“吕布凶猛,无人能敌,我们已经走投无路,早晚必为吕布所擒,不如今天各走各路,各自逃生了。”
郭汜便与大家喝“散伙酒”,喝完便遣散部队,回家耕田,或者卖红薯。
原来董卓篡政时期,一手统领军事,不设将军位,中郎将是董卓太师之下的最高军事官职。董卓封了五大中郎将:女婿牛辅、良将徐荣、义子吕布、名门段煨、亲族董越。李傕、郭汜原是牛辅手下的校尉。
这两个中、下级军官,在董卓死后早已慌做一团,向朝庭上表求赦,得不到朝庭的宽恕,顿时感到穷途末路,一走了之。
谋士贾诩站了出来。
这人被称之为“毒士”,奇谋百出,算无遗策。
贾诩制止说:“如果你们抛弃大军,单独逃走,朝庭一个亭长就能把你们抓住了。”
众人一听,都傻了眼。
这个向以诡诈权变著称的谋士的话,不亚惊雷,在他们头上响起。
他们恍然大悟,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一条路:率众向长安,拼死一搏。
贾诩又拿了一双筷子,啪地折断了。然后又抓了许多筷子,给李傕。
李傕折不断。
贾诩只看着李傕,不说话。
李傕意会地点头,霍地站起来,高举着筷子叫道:“各位都看到了,一双筷子,一折就断,一手筷子折不断,我们就是筷子,在危急关心,要齐心合力,共同进退,不可有二心。”
贾诩见到了时机,说:“我们不若诱集所有军马,杀入长安,给董太师报仇。如果成功,又像董太师那样,挟天子而正天下;若果失败了,再各走各的,也不迟。”
众将走投无路,没有一个不奋力向前。
恰在此时,吕布在军营中杀了不少西凉并州人。
贾诩心生一计,便让军士编造谎言,四处散布,说西凉州与董卓关系密切,王允将要洗荡此方的人,一个不留,就是小鸡小狗,也要全数一并荡灭!
所有西凉军士,包括老百姓听了,都惊恐万状,惶惶不可终日。
李傕便站出来,说:“大家白白死了,比一只蚁都不如,一点益处都没有,不如跟着我,一起反到长安去。”
部下听了,纷纷响应。
李傕等人又到处说:“朝廷不赦免我们,我们应当拼死作战。如果攻克长安,则得天下了;攻不下,则抢夺三辅的妇女财物,西归故乡,还可以保命。”
西凉方的人,振臂而呼,都跟随了李傕、郭汜、张济和樊稠等人。
李傕、郭汜、张济和樊稠便率领几千人,日夜兼程,攻向长安。
王允听说后,派董卓旧部将领胡轸﹑徐荣在新丰迎击李傕。
徐荣战死,胡轸率部投降。
李傕等人又与董卓的旧部樊稠、李蒙、王方等人会合,沿途收集部队,已有十余万人。
李傕便分作四路兵马,杀向长安而去。
当初,董卓统西凉二十万大军进京,便留下他的女婿中郎将牛辅守住陕西,此时牛辅率领五千军马,去与丈人董卓报仇,便李傕合兵一处,走在最前头。
吕布听了探子回报,大笑说:“量此等鼠辈,何足挂齿?!”
吕布令李肃领兵出战。
李肃与牛辅大杀一场。
牛辅却抵敌不过,败阵而去。
李肃少经战阵,沾沾自喜。不想当夜二更时分,牛辅乘李肃不备,前来劫营。
李肃全无防备,军中大乱,败走三十多里,清点军马,竟折了大半,惴惴不安地来见吕布。
吕布大怒,骂:“第一仗你便输了,挫了锐气,以后的仗怎么打?!”
李肃想说什么。
吕布不由分说,也不管青红皂白,一剑斩了李肃,把脑袋挂到军营门口,号令全军。
第二天,吕布亲自出阵,与牛辅对敌。
只两三个回合,牛辅便大败而走。
当夜,牛辅叫来心腹胡赤儿,忧心忡忡地说:“吕布骁勇,我们如何敌得过他?”
这时候,有军士来报,说半夜有人出逃,军营混乱。
牛辅出帐外一看,黑暗中见军营中有火起,以为有人叛乱,而且他生性猜忌,还以为军中哗变,所有人都反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胡赤儿献计说:“不如瞒住李傕等人,拿金银珠宝走掉,留住性命,免得死在战场上……”
牛辅二话不说,立刻收拾金银财宝,带着三四个亲信,抛弃军队,弃开营地而走。
中途,到了一条河。过河时,胡赤儿乘牛辅不备,把他杀了。
胡赤儿一路惦记着这些金宝,顺顺利利谋取到了手里。
胡赤儿还打起了如意算盘,牛辅是董卓的女婿,在董卓死后理所当然成了西凉军的“老大”,他的脑袋必然价值连城。
胡赤儿信心十足地把牛辅的头然后献给吕布。
吕布问了情由,大怒,立即杀了胡赤儿,然后领军前进。
路上,正迎着李傕军马。
吕布不等他列阵,便跃马挺戟,带着军队军直冲过来。
李傕军不能抵当,后退了五十余里,请来郭汜、张济、樊稠,商议计策。
李傕说:“吕布天生勇猛,我们没人抵挡得住,必然大败,不如退回陕西,再作打算。”
众人垂头丧气,便坐等天亮,拨营退回陕西。
当夜,吕布上马提戟,乘胜前去劫营,路上却起了骚乱,前头说捉到了奸细。
奸细带到了吕布面前。
火光中,吕布认出是自己府上的严管家。
严管家把貂婵出走,皇上接进宫里的事说了一遍。
吕布怀疑听错了,又让他说了一次。
严管家又说了一次。
吕布不敢相信,又要严管家说了一次。
严管家无奈,再说了一次。
吕布目瞪口呆,接着仰天大笑,吐出一口血,掉下马来。
众人把他扶起。
吕布挣扎着说:“我在前方流血,陛下在后面霸占我的老婆,这仗,你们叫我怎么打?要打,就让他陛下来打吧。”
说完上马,带着几个随身的新兵,连夜回京城去了。他要出其不意把貂婵抢回来。
第二天,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正要分头退兵,忽然探子来报:吕布不在军中,跑回京城去了。
李傕大喜,说:“朝庭军队没了吕布,便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惧了。”
郭汜说:“李将军守住谷口,每日诱朝庭军队厮杀,我领军抄击其后,效彭越挠楚之法,鸣金进兵,擂鼓收
兵。张、樊二公,分兵两路,直取长安。朝庭兵没了吕布,首尾不能救应,必然大败。”
大家听了,齐声叫好。
李傕便立刻引军搦战。
皇甫嵩领军冲杀过去。
李傕退走上山。
山上矢石如雨。
朝庭军不能进。
忽然,后军来报,郭汜在阵后杀来。
皇甫嵩急忙回身去战。却只听到鼓声大震,郭汜军已经退走。
皇甫嵩方欲收军,锣声响处,李傕军又来。未及对敌,背后郭汜又领军杀到。等到皇甫嵩来时,郭汜却又擂鼓收军去了。
一连几天,天天如此。朝庭军队欲战不得,欲止不得。
正在这时,忽然飞马报来,说张济、樊稠两路军马,进犯长安,京城告急,危在旦夕。
皇甫嵩急急领着军队返回,背后李傕、郭汜气势汹汹地杀来。
皇甫嵩无心恋战,只顾奔走,路上折了很多人马。
到了长安城下。
皇甫嵩看到贼兵云集,围定了城池。
皇甫嵩便屯兵城外,令人摸进城去见汉献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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