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允在朝堂,见了董卓。刚好吕布去押送粮草,不在旁边。
王允伏地拜请说:“王允想屈尊太师的车骑,到草舍一趟,喝杯酒。”
董卓说:“朝庭事务繁杂,哪有时间?就比也没得空闲呢。”
王允看到请不动董卓,心里焦急,便大起胆来,说:“王允有事眼太师禀报。”
董卓已经转身上车,听到王允的说话,又回转头来:“你说。”
王允不动声色地说:“前几日,天降异象,落下了个神龟,我养在家中,不敢擅动,想请太师过去一赌为快。”
董卓大惊:“会有这等事?”
“王允恭候太师。”
董卓沉吟一下,却说:“司徒有请,定当赴约。”
王允拜谢回家,即在前厅正中设座,锦绣铺地,内外各设帏幔。
第二天晌午,董卓带着人马,浩浩荡荡来到。
王允穿着朝服出迎,伏夺上一拜再拜。
等了好一会,董卓才下车,左右持戟甲士百多人,簇拥着攻下卓入到大堂,然后分列两傍。
王允到堂下再拜。
董卓命人扶起来,在旁边赐坐。
王允感恩戴德地说:“太师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
董卓听了,心里欣喜,说:“你家的神龟呢。”
王允便引领董卓到天井,然后用棍子从石堆里赶出一个乌龟来。王允说:“前几天一奏乐,神龟便会出来,昨日天上打雷,神龟惊吓,未能回过神来,便要人驱赶了。”
董卓听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与普通王八无二。
王允当即吩咐,让下人把神龟杀了,给太师“进寿”。
董卓回到大堂前厅。王允即令大开筵席,饮酒作乐,一直饮到天色已晚,王允请董卓入到后堂。
董卓叱退甲士。
王允捧觞,称贺说:“王允自幼习天文,精通地理五行,昨夜观乾象,汉家气数已尽。太师功德振于天下,正如舜之受尧,禹之继舜,合乎天心人意。”
董卓喜上眉头,却说:“怎么敢有些期望?!”
王允坚持说:“自古有道伐无道,无德让有德!”
董卓笑了,说:“若果天命归我,司徒当为元勋。”
王允赶紧拜谢。
一会,堂中点上了画烛。王允驱散众人,只留下使女伺-候,又与董卓饮酒作乐。
王允说:“我有歌女,想唱歌助兴,以博太师一乐。”
董卓说:“很好。”
王允便叫使女放下帘栊,笙簧缭绕,几个女子簇拥着貂蝉,就在帘外歌舞。
那歌舞精妙绝伦,有词赞说:“原是昭阳宫里人,惊鸿宛转掌中身,只疑飞过洞庭春。按彻《梁州》莲步稳,好花风袅一枝新,画堂香暖不胜春。”
又有诗赞说:“红牙催拍燕飞忙,一片行云到画堂。眉黛促成游子恨,脸容初断故人肠。榆钱不买千金笑,柳带何须百宝妆。舞罢隔帘偷目送,不知谁是楚襄王。”
貂婵跳完舞,正想随身边的女子出外,董卓命她到面前。
貂蝉转入帘内,深深再拜。
董卓见到貂蝉国色天香,一下子愣住了,问:“这女子是何人?”
王允说:“她歌伎貂蝉,我的养女。”
貂蝉的绝代风华和翩翩舞姿,早令董卓如醉如痴,他没话找话:“会唱歌吗?”
王允便貂蝉执檀板低讴一曲。正是:“一点樱桃启绛唇,两行碎玉喷阳春。丁香舌吐衠钢剑,要斩奸邪乱国臣。”
董卓听了,称赞不已,一直说这些歌曲似乎天上才有的。
王允见来时机,便叫貂蝉把盏。
董卓拿着杯子,侧头问:“今年多少岁了?”
貂蝉含羞说:“贱妾年方二八。”
董卓笑了,MUO了一下貂婵的手,说:“真像仙子啊!”
王允便说:“孩儿奇异,小时候家人抱在门口,有一道长经过,听到哭声,看过孩子,便说,此子长大,必为帝王。家人说,可惜是个女的。那道长便说,女的也不妨,大了必在帝王家。那道长说完便走,眨眼便不见了,村里人都说是天上的神仙下凡,点化凡间之事。”
董卓张大了嘴-巴:“真有此事?!”
王允便说:“貂婵出世之时,日月同辉,已有上天应兆,可助太师早登大位,王允不敢隐瞒,想献给太师,早晚伺-候,不知太师肯接纳否?”
董卓笑得见牙不见眼,说:“如此大恩大德,不知以何为报呢?”
王允说:“我女得伺侍太师,是上天注定,也是她的福气。”
董卓再三称谢。
王允立即备好毡车,让王许带上一队人,先把貂蝉送到了相府去。
董卓喜不自胜,按捺不住,也起身匆匆告辞。
王允毕恭毕敬地把董卓送回相府,然后告辞回来。
王允乘马而行,才到半路。只见两行红灯照道,一人骑马执戟而来,正是吕布。
吕布押送粮草回来,到处找王允,不想在此撞见。吕布勒住
马,一把揪住王允衣襟,厉声问:“司徒既以貂蝉许我,今为何又送与太师?”
王允急忙止住他的话,说:“这儿不是说话处,请到我寒舍去,我给你说知。”
吕布只好同王允一起,到了王允府上。
两人下马,入到后堂。
王允说:“将军不明就里,错怪了老夫。”
吕布气急败坏一说:“有人报我,说你把毡车送貂蝉入相府,你是何意?”
王允笑了,惊奇地说:“这事情将军原来不知道?昨日太师在朝堂中,对老夫说:‘我有一事,明日要到你家。’王允因此准备小宴等候。太师饮酒中间,说:‘我闻你有一女,名唤貂蝉,已许吾儿奉先。我恐你言未准,特来相求,并请一见。’老夫不敢有违,随引貂蝉出拜公公。太师说:‘今日良辰,吾即当取
此女回去,配与奉先。’将军试思:太师亲临,老夫哪敢推阻?”
吕布听了,说:“司徒不要怪罪,吕布一时错见,来日自当负荆来请罪。”
王允说:“小女也有些妆奁,等到小女过将军府了,便会送到。”
吕布释然,一再拜谢而去。
夜里,吕布一夜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