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进入洞内,扑面而来的一股清新气流让他狠狠的吸了几口,可是随即便想到,一个山洞内怎么会有如此新鲜的空气呢?
“呵呵,你也感觉到了吧?这里的空气可是格外的清新啊!”老者的声音缓缓入耳,“想知道答案就跟我来。”
随着老者慢慢迈向深处,伊墨惊奇的发现这洞内居然有许许多多的树,真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居然在这见不着阳光的地方种树,而且看样子这些树似乎长势很好,并没有因为缺少阳光的照耀而枯死。
伊墨好奇的走近一棵树仔细观察着,就在他弯下腰时却惊奇的发现,这些树好像在一起连着,他们的根部埋藏在土里若隐若现的连接着,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些根似乎不是根,而更像一棵极其粗壮的树枝!
摇了摇脑袋,伊墨隐约间感觉到洞内有着一个可怕的东西,这些“树”也许就是在它的滋养下存活的,想到这里,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东西所蕴含的能量应该颇为不小,不然也不可能滋养这么多的植物,虽然不知道有何作用,不过若是传了出去,这大陆之上定能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小子,过来。”伊墨顺着老者的声音走了过去,他发现深处的洞内还有很多的洞口,仔细回忆着老者声音传出的方向,伊墨顺着一个洞口内走了进去。
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伊墨足足愣了半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现在终于明白外面那些奇怪的“树”是怎么回事了,他的面前矗立着一棵参天大树,散发着浓厚的生机与古老的气息,说他参天一点也不为过,整个山洞之内都被它的枝叶所笼罩,伊墨先前所看见的那些“树”,其实就是它的一些分支埋在土里造成的错觉。
“此树名为‘万年椿树’,这片山脉之所以会形成,是因为在万年之中,这树上覆盖的土沉淀形成的。”就在伊墨为这颗古树感到震撼时,老者的声音适时响起。
“我要带你来看的东西就是他,现在,去坐在树下,静下心来感受,你的未来或许会因为今天的参悟而改变。”
听见老者的声音,伊墨将信将疑的走过去,坐在树下静心感受着。就在他刚刚入定时,那古树的枝叶突然开始飒飒抖动,仿佛是在哭泣。
伊墨感受到,他那肩膀上和牛庆交战时留下的伤口,正在缓缓的闭合着,强大的生气不断注入他的体内,伊墨的全身说不出来的畅快,仿佛所有骨肉都在重新生长着,这种感觉让伊墨极其享受。
可是接下来一股冰冷的感觉渗透到伊墨的脑中,他的灵魂仿佛被牵引到了另一个世界。
因为仇家找到了伊兴,父亲为了制造让母亲逃走的机会,被仇家杀害后尸体悬挂在平镇的城墙上,他从父亲的遗物中继承了睚眦,因为龙骸的原因,实力大增,不断开始寻找伊家的仇人,追杀他们,随着杀的人数越来越多,伊墨渐渐开始对杀人感到麻木,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每天不见到血腥就浑身难受,手刃了所有仇人之后,他仍然克制不住杀人的欲望,内心的怨念越来越强盛,于是又开始找上了那些无法饶恕的罪人,接着是看不顺眼的人,到了最后,他开始向普通人下手,甚至连女人和小孩也不放过,完全丧失了人性,可是仍然没有人能阻止他,他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眼里只有鲜血和仇恨,凡是出现在视线中的人都被他残忍杀害。
等他的神志清新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平镇,站在隐居的母亲面前。伊母看见他体内滋生的怨气,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迎着他的剑芒走了过去。
伊墨的神志完全清醒了,可他却没有停手的念头,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母亲,他缓缓举起了剑,刺向母亲的喉咙。
伊墨清清楚楚的看见母亲是怎样死在自己的剑下,可是却没有丝毫的伤心,眼泪都不曾留下一滴,甚至内心毫无感觉,仿佛死的是一个对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冰冷的感觉再度袭上他的脑袋,他终于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睚眦,因为对于仇家的怨念,他产生了庞大的怨念,因为超群的实力,他的心中萌生了对弱者的蔑视,正是因为这些负面情绪,成为了睚眦的养料,于是它开始不断吸取养分成长起来,最终侵蚀了伊墨的神志,造就了一个漠视生命,血液冰冷的他。
伊墨看着母亲和身后堆积如山的尸体,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仿佛看见被他所杀的人,化为无数冤魂盯着他,慢慢走来,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就像那个冰冷的他一样。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伊墨惊恐的喊出声来,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助他,接下来的日子,伊墨每天都在恐惧与内疚中度过,他寝食难安,最后不得已出家当了和尚,意图通过在佛前忏悔来赎他的罪过,可是这没有丝毫的用处,每当他想静下心来念经时,无数的冤魂又会出现在他的身边,无法承受这一切,伊墨的内心轰然崩溃,一个极度扭曲的人格开始占据他的内心。
他又重新拿起睚眦,不论是冤魂还是厉鬼,他已经不再畏惧。
杀光!这是伊墨内心现在唯一的想法,提剑冲入那些冤魂当中,一通砍杀,可是却怎么也砍不到,他不停的挥剑,身体已经忘记了疲惫,杀!杀!杀!只要是视线之内的生物,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只要杀光他们,内心便能获得暂时的安宁,失去了理智的伊墨,完完全全被睚眦掌控,内心的怨念不断滋生,而睚眦也越来越强大。
终于,他再也杀不动了,倒在地上任由那些冤魂啃食着自己的血肉,却丝毫没有痛感,他反而笑的很开心,到了这种地步,连死也成了一种奢求。
一天时间转瞬即逝,树下的伊墨闭着眼睛,额头上的汗水犹如下雨般狂泄,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浸透,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
一股生机入体,伊墨也在这时清醒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伊墨站起身来,吐了一口浊气,冲着古树拱了拱手,“多谢古树前辈指点,此番大恩,小子铭记于心。”
“呵呵,看来你受益匪浅啊,不光被生气滋润了躯体,而且还得到了心性的历练啊。”老者摸着胡须,看了看伊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