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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浩然正气

晏尘注视着马季,面色平静,作为学霸,从小到大赢得的荣誉多了去了,只是赢了一个马季,并未让晏尘生出多少优越感,只是平淡的说道:“我背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马季眼中却隐隐有一丝不甘,冷冷哼了一声,争辩道:“就算是能够背诵,那又如何?你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吗?如果仅仅会背诵却不明其意,那也不过是囫囵吞枣罢了!”

晏尘正欲转身离去,听到这句话后陡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他戴着炽焰头盔,那冰冷的面具本身就极具威势,马季被他一望,死灰复燃的嚣张气焰顿时熄灭了下去。

“你们把这些书奉为经典,日日背诵,可你们在学习的过程中,可曾想过这些书的内容,到底是有益还是无益?”晏尘见众人一脸的茫然神色,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读书若是不带着怀疑批判的精神去读,那就是读死书,与其读死书,还不如不读!”

“怀疑、批判?”

晏素素听到晏尘说出这样的新鲜的词汇,脸上先是露出的疑惑的神色,再细细一咀嚼其中意味,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这本养息功,是初级的功法,阐述了练功养息的要诀,但这本功法中,却存在着很大的缺陷,以致于这本功法,也仅仅只配得上是初级。”晏尘语出惊人。

“他说什么,这本书有很大的缺陷?”

“他以为他是谁?至尊武帝吗?这些功法都是前辈高人苦心孤诣研究出来的,他一个无名之辈,居然出言指责?”

“是啊,这本养息功是大荒流传最为广泛的入门功法,凡是一元养息境的人都可以照着它修习,这本功法流传了一千多年,他说它有缺陷,反正我是不信!”

周围的子弟们原本见晏尘过耳不忘得背诵养息功,心中都是钦佩不已,但一听到他这样大言不惭的言论,顿时都皱起眉头来。

马季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为荒谬的笑话,“一个连修炼都没法修炼的人,居然还有脸说功法有缺陷!我看你是脑子不正常吧?”

晏尘像看傻子一样看了马季一眼,不再理会于他,转过身看到晏素素满脸困惑的盯着他,于是晏尘对着晏素素说道:“我就看了背诵的两千字,大概了解了这本养息功主张得是通过静心沉思来引导气感,是这样吧?”

晏素素点了点头,“不错,修炼灵气的第一要诀就是要静心凝神,这有什么问题吗?”

晏尘笃定得说道:“沉心凝神是没错,但这本书却忽略了一点。”

“哪一点?”

晏素素的好奇心已经被晏尘勾出来了,晏尘一说完,她就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晏尘微微一笑,道:“养息功要求人们修炼前静心凝神,摒除杂念,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若是修炼之人常心怀恶念,那他在修炼的途中定会艰难无比,唯有胸怀浩然正气之人,才能心怀坦荡,做到神台清明,这养息功最大的缺陷,就是只教人去静心,却不教人修心!”

晏尘一席话说完,底下的子弟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听得云里雾里,马季更是哈哈大笑:“要真如你说,那岂不是只有大好人大善人才能修炼功法了?这世界上,又怎么会出现那么多的邪神邪魔?”

晏尘摇了摇头,道:“好人坏人都可以修炼,只是到达巅峰境界的,非大智慧大胸襟的人不可!”

马季顿时结舌,这时晏素素严肃的说道:“他说的不错!你们还记得不记得大朝会上东方院长说的那句话?他说唯有至情至性之人,方可修成巅峰。晏尘的话跟东方院长差不多就是一个意思,而且……似乎还更加有道理一些……”

晏素素这话一说出来,子弟们顿时哗然,东方院长是什么人物?那可是整个山溪国的第一高手!为职太学院的院长,学识渊博,造化通神,他的言论都被整理成了经典,连太子都日日研读!现在晏素素居然……居然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说的话,跟东方院长的讲道相提并论!

“你说说,什么是浩然正气?”晏素素紧盯着晏尘,是实在的,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被称为废物的表弟居然能说出如此深奥的道理,此时的她竟像是一个学生一样,心中隐隐充满了期待,渴望能在晏尘的口中,多聆听一些有利于修行的真知灼言。

“想要做到心中有浩然正气,必须做到四点!明事理,辨是非,循仁义,有所为。”晏尘看见晏素素求知若渴的目光,微微颔首,“浩然正气是长期的积累形成的,而非几日内偶然的行为来获取,它会壮大,也会枯竭。随着浩然正气的壮大,人的心便澄澈如明镜清湖,修炼功法便能事半功倍!”

“说得真好……我明白了!”晏素素一声惊叹,恍然大悟,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亮了起来,再次望向晏尘的目光,已然变成了深深的崇拜与感激,只是她心中又升起了强烈的疑问。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晏尘目光含笑,“至高之理,放诸四海而皆准。这些话,就是在你所说的那些无用之书中看到的。”

“啊!”

晏素素掩嘴惊呼,双颊羞得通红。

晏尘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子弟们,他们有的人似有所悟,有的人却是一脸茫然,看到这一幕,晏尘缓缓说道:“如果你们不理解,我也不强求,毕竟有些道理,只有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明白的。你们理解不了,只是阅历不够而已。”

“是!大少爷,你真有学问。”

“是啊,大少爷,以后……不不,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的偶像啦!”

“大少爷啊,我脑子笨,有些东西我都不明白,以后你要多指点指点我啊……”

……

听着四周子弟对晏尘的景仰言辞,马季心中满不是滋味,他知道,这一次较量自己是一败涂地,不论是背诵能力还是领悟能力,自己都是完败,再看到连自己心上人晏素素都是一脸的崇敬之情,马季心中的怒意再也遏制不住,忍不住尖酸的说道:“懂得再多又能怎样?还不是一个天生的废物!”

“你!马季,你太过分了,你给我出去!”

晏素素听到马季这样侮辱晏尘,不禁愠怒起来,晏尘虽然没法修炼,但这是他的错吗?他虽命运坎坷,却没有自暴自弃,能另辟蹊径,从学问方向钻研,这样身残志坚,难道不是大家学习的榜样吗?难道他不该受到世人的尊敬吗?

晏素素气愤至极,既气马季的侮辱性言辞,也为晏尘的命运感到不公,这样天资卓越的聪明人,偏偏为何就是他不能修炼?

马季被晏素素一喝,愣了一愣,顿时五官都扭曲了起来,他拳头握得咯咯直响,瞪着晏尘,眼神中参杂着羞愧,嫉妒,恼怒等等情绪,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揍上晏尘一顿,这时候,琳琅阁的大门吱啦一声开了,一个人影从门外倏忽而至,拦在了马季的面前。

“大少爷以前因为怪病没法修炼,可现在不一样了。”

“范老,你什么意思?”马季看清来人是范野,顿时收敛了。

范野看了晏尘一眼,说道:“就在一个多时辰之前,晏苟冲撞了大少爷,被大少爷修理了一顿。现在晏苟已经重伤被抬回家,恐怕这一个月都没法下床!”

“啊?”

马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没听错吧?晏苟,晏家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一元养息境第五重,居然被大少爷打成了重伤?

范野从马季的眼中读出了疑问,便点了点头,同时严肃的扫视了一拳周围的子弟们,最后落到了晏尘的身上,深深得看了一眼,“大少爷出手修理的晏苟,是我亲眼所见,据我估计,大少爷的境界怕是达到了一元养息境第九重,离二气化生境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晏尘,范老的话是真的?”晏素素惊喜交加,激动的拉着晏尘问道。

“啊?算是吧……”

晏尘只是承认自己打伤了晏苟,但别人听来却误以为晏尘真的达到了一元养息境第九重,一时间,各种诧异惊呼声不断。

马季听了之后,当即愣在了当场,脸上满是苦涩与挫败,原来自己不仅是文比不过他,连灵气修为方面也被他比下去了,亏自己还洋洋得意,看不起这个废物少爷,事实上,在明眼人看来,自己的行为跟白痴没什么两样。

“想不到……想不到……”晏素素神色激动,忽然想起一事,面色一变,对着晏尘急急说道:“晏尘,二长老他们准备撤掉你继承族长的资格,以全族比武的方式重新选择族长,你现在既然可以修炼了,那你要好好努力啊,保住你的族长位置!”

晏尘看到晏素素关切的眼神,心中顿时一暖,这世界上看不起自己的人太多太多,但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

“放心吧,素素姐,未经我的许可,任何人都别想夺走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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