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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怅然若失

齐缗王眼巴巴地看着赖星河把鸾鸯姑娘从仙草坪的屋子里拉走以后,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望着屋外暗淡的天空,天空上没有云彩,只是灰蒙蒙的一片。时断时续的小雨把庭园里弄得湿漉漉的。他想回宫去,可又偏偏穿了一双软底布鞋。正在他犹豫是走还是留的时候,园子的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随即一个黑影舞着尖刀向自己冲来。

要说这齐缗王也是在军队里混过的人。年轻时带兵打仗也是摸爬滚打地练就了一身武功,任你再凶险的情况他也不至于吓着。当滚龙刀撞开屋门冲进来的时候,齐缗王并没有发慌,而是十分冷静地观察着来者。以他的经验,他发现来者虽然来势汹汹,气势吓人,但脚步零乱;其身板虽然壮实,可一副横冲直撞的架势却露出很多破绽。因此,齐缗王当即判断出此人功夫一般。于是他就直直的站在厅堂的门口准备接招。

眼看着滚龙刀使出浑身力气挥动杀猪尖刀向他袭来时,齐缗王微微一笑,突然双膝下蹲身子下沉,并同时伸出右腿要给对方来一个扫堂铁腿,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蹲下去之后,那伸出去的右腿怎么也不听使唤,整条腿象灌了铅一样地僵硬,勉强扫过去也显得那么软绵绵的毫无力量。正在他纳闷不解之际,滚龙刀的刀尖已经向他的脑门正中劈将下来。情急之下的齐缗王只好朝后一倒,接着一个侧身翻转,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刀。滚龙刀在第一刀劈空之后并没有犹豫,立即舞着尖刀向尚在地上没有起来的齐缗王端端的刺了过来。此时的齐缗王已经没了回避躲藏的地方,只好本能地用双手朝上一架,要把那端端刺来的尖刀推开。可是他那双平时轻易就能举起百十斤物体的手却软得象棉花一样,根本就挡不住滚龙刀举全身之力刺过来的这一刀。就在刀锋要落向自己胸膛的那一刹那,齐缗王收拢双脚闭上眼睛,两只脚掌一起发力朝滚龙刀的腹部蹬去。全副精力都在刀尖上的滚龙刀只顾了上头没顾上下头,在齐缗王这一下拼了命的蹬踹之下,有点象鲤鱼跃龙门一样地从齐缗王的头顶上飞了过去,一直飞到厅堂的屋角,脑袋还在屋角柜子的边上碰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立时就冒了出来。

从地上爬起来的齐缗王没有趁机上去把这个刺客就此制服,他在心里边还是没有把这个莽撞的家伙放在眼里。他还在那纳闷自己今天怎么手脚都不听使唤,平时的功夫和力道到哪里去了。其实这齐缗王没有搞懂,大几人在房事之后,他的精气神都要受到很大的损伤。即使你平时有千钧之力,那么房事过后你可能连缚鸡之力都没有。即使你平时眼明手快出击迅捷,房事之后你可能头晕目眩行动迟缓。尤其是练武之人,他们都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们都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房事节奏,他们最怕的就是房事过度。一般人在房事之后是决不会立即从事较重的体力活动的,更何况打斗格杀了。你齐缗王刚刚处于身心愉悦的状态还不到一个时辰,元气大伤,精气神力各个方面都还没有恢复,你那功夫比平时差了一大截那也就是太正常不过的了。

被撞得头破血流的滚龙刀从地上爬起来并没有停留,干脆就把那血淋淋的帽子扒下来扔了,紧接着又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这时候的齐缗王因刚才用尽全身力气的一蹬踹,两只脚也软了,喘气也粗了,心里不免就有些发慌。滚龙刀扑过来他也没有招架的力气了,只好在那里围着中间的桌子打转转。滚龙刀从这边来他从那边跑,滚龙刀从那边来他从这边跑,那情形十分被动。跑了两圈,滚龙刀没耐性了,他索性一把掀开桌子直接就杀将过来。退无处退,防无力防的齐缗王大叫一声“吾命休矣”就把眼睛一闭,听天由命了。

就在滚龙刀的杀猪尖刀快要刺进齐缗王胸膛的一刹那,一把遮阳避雨的雨伞伸过来把滚龙刀手里的尖刀挑到了天上,又重重的落到地上,发出“铛啷”一声脆响。

用一把雨伞挑落滚龙刀手中尖刀的不是别人,正是尾随滚龙刀前来的柳下聪。

柳下聪在仙草坪的大路上看见滚龙刀鬼鬼祟祟在那里出现,想着此人必是踩点溜地皮要干坏事,于是就一直跟着他要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没想到这滚龙刀不翻墙头不撬门窗却大张旗鼓地踹开别人的屋门拿着尖刀往里冲,他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要出事”就跟着冲进了那个屋子。进屋之后柳下聪发现滚龙刀要对付的那个人原来是当今国君,是对自己还蛮不错的齐缗王,这不仅是出乎他的意料,而且还把他吓得不轻。眼看着齐缗王在打斗中处于了劣势,僵在那里准备挨刀了。柳下聪这才一个箭步上去,用雨伞挑开了滚龙刀的尖刀。

那滚龙刀一心只在齐缗王身上,没有想到会有人从旁边杀将出来。在尖刀被挑飞的时候,他一下子有点傻眼儿,明明看见屋里只有一个人嘛,怎么又从哪里冒了一个出来呢。当他看清来人是柳下聪并且柳下聪身上没有武器手中只有一把雨伞时,他就嘿嘿一笑发一声怪叫:“你也要来送死么!”说罢从地上捡起尖刀向柳下聪扑过来。

说起来柳下聪的武功并不在滚龙刀之下,这在大龙山的时候就已经比试过了。但那个时候柳下聪依仗的是坚韧无比削铁如泥的大龙宝剑,现在大龙宝剑没了,手中只有一把雨伞,那滚龙刀怕你个甚哩。

确实是这样,你手中没有了武器,不要说滚龙刀不怕你,就连柳下聪自己心中都有些打怵。但眼下的情景由不得多想,那滚龙刀的尖刀已经飞舞着来到了面前。

和在大龙山的时候一样,这滚龙刀的刀法一点没有变化,还是从左中右三个平面向他袭来。柳下聪没有更好的办法,唯一的选择就是躲。只见刀光闪闪中,柳下聪左避右让,好不容易躲过了滚龙刀的第一波攻击。这边柳下聪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已经杀红了眼的滚龙刀的第二波攻击又来了。还是与在大龙山时一样,第二波改为上中下三个点的闪击。这一次柳下聪是躲都没法躲了,只见自己的上中下三路三个花团锦簇的刀圈在眼前步步近,柳下聪只得下意识地把手中的雨伞一举。他以为又会出现大龙山的一幕,大龙宝剑把那杀猪刀击得断为两截。没想到这次手中举起的不是大龙宝剑而是雨伞,区区一把雨伞对那尖刀根本就没有一点损伤和破坏作用,只是稍稍地与尖刀碰撞了一下而已。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把普通的雨伞在与尖刀相撞的那一瞬间,不仅没有被锋利的尖刀斩断,反而在相撞之时与尖刀碰出了一团火花。柳下聪愣住了,雨伞安然无恙让他不知所措。滚龙刀也愣住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武器如此厉害。两个人都傻在了那里。

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雨伞还是雨伞,尖刀还是尖刀。那雨伞在当时虽然是属于比较时髦的物件,但它决不能与现在的雨伞相比。现在的雨伞无论样式还是材质都要比那时候的雨伞高出许多。以材质为例,现在都是不锈钢合金材料做成,那时候只有竹子,伞柄和骨架都是楠竹做成。楠竹质地坚硬,一把收拢的楠竹雨伞,那骨架合在一起有茶杯那么粗。任你什么利器砍在上面也只是碰撞一下而已,根本就休想把它砍伤砍断。滚龙刀的那把尖刀本身就没有什么份量,砍在雨伞的骨架上那刀刃不朝里边钻反而往一边滑。滚龙刀在愣了一下后立即继续进攻,柳下聪在愣了一下后只好继续拿雨伞抵抗。只听得一个持刀一个拿伞,砰砰啪啪的在那里打成一团。

持刀的滚龙刀仗着自己武器好,越战越勇。拿伞的柳下聪始终处于被动招架的地步。滚龙刀越来越得意,柳下聪越来越慌张。忽然,柳下聪手里的雨伞不知怎么就砰的一声张开了,张开的雨伞无法与尖刀周旋,柳下聪是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院子中间,凭着一把张开的雨伞要作最后的抵抗。那滚龙刀见柳下聪完全没有了抵抗能力,只在那里舞着雨伞胡乱晃动,心中不免一阵大喜,手中的尖刀更是舞动得花样百出。眼看着就到面前了,柳下聪把张开的雨伞奋力朝前一挡,那雨伞就进了滚龙刀舞动的刀圈里。合拢的雨伞还可以抵挡一下,那张开的雨伞哪里是尖刀的对手呢,只听得嚓嚓嚓嚓一片快刀切伞皮的声音,一眨眼功夫那把雨伞就剩下了一副光骨架,蒙在骨架上面的伞皮全部被削得精光。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正意气风发得意洋洋的滚龙刀却突然丢下尖刀,双手蒙住自己的左眼大叫不止。把柳下聪和那边角落里的齐缗王都弄得莫名其妙。

原来,柳下聪手里的那把雨伞的伞皮是一种特殊的油纸所制。那油纸经过了多种油料的多次浸泡,具有防水的功能。而正因为有这样的功能,它就有了另一个特性,那就是脆,而且是薄而脆。当滚龙刀的尖刀舞成花朵一样把这些伞皮削得如鹅毛一般漫天飞舞的时候,一块不大不上的碎片恰好飞进了滚龙刀的左眼。这就是滚龙刀为什么在就要得手的时候突然放下屠刀,蒙面大叫的原因。

别看这滚龙刀在那里蒙着眼睛大嚎大叫,当柳下聪和齐缗王要上前捉拿他时,他却突然撒开双脚飞也似的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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