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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食物中毒

古往今来,不管哪朝哪代,人们结婚的规矩基本没变。而婚礼当中最让人头疼的一件事就是婚宴。要把婚宴办好,头一件事情就是要落实婚宴的地点,也就是餐馆。这个事情即使摆到餐馆林立的现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要提前预订,要先付定金。你要考虑来多少人,需要多少个座位多少张桌子,等等。现在还有早在一年多以前就订下婚宴的,足见这事儿的重要程度。那个时候比起现在条件要差得多。面对几百人的婚宴场面,临淄城所有的餐馆都只有望而兴叹,没有哪一家有这个本事接下这单生意。那几天把米将军手下士兵的脚杆都跑断了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那米将军就找到知县发牢骚:“平素间就听你说大话。临淄城有多么的繁华多么地了不得,怎么连个几百人吃饭的地方都没有呢。”知县不服气地顶道:“那么多人吃饭,别说临淄,就是全国也找不出来。据我所知,你就是跑遍了诸侯各国也找不到这样规模的餐馆。那王宫里的厨子可以整出几百人的饭来,可你不能把婚宴摆到王宫里去呀。你部队上也可以供几百人吃喝,但总不能让人家在刀枪林立中喝喜酒吧。”

这事儿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柳庄。英瓜老爹和老地保就带着古家饭馆的老板跑了几十里路到临淄找到柳下聪,他们提出要把婚宴办在柳庄。柳庄当然没有可以容纳几百人的餐厅,但柳庄有一条大街,可以把婚宴摆在大街上,这样既壮观又闹热。柳下聪对柳庄乡亲们的热情表示万分的感谢,但他提出了一个问题,那新娘子是宫里的人,到时候宫里肯定有人要参加婚宴,说不准齐缗王也会大驾光临。难道叫他们跑几十里路到柳庄去吃一顿饭不成。柳下聪这么一说,真把这几个热情的柳庄人难住了,他们就在那里抓耳挠腮拍脑门地叹息。忽然,古家饭馆的老板望着柳下聪乐队的住地说:“这么大的屋子不就是一个好地方么。”众人一打量,眼前乐队的屋子又大又宽敞,以前三百个芋手吃住加排练都没问题,现在要安放个几百人的座位当然也不成问题。于是就这样,柳下聪婚宴的地点就定在了临淄城广场边芋手们居住的地方。

位置定下来以后,其他的自不在话下。采购东西,添借物品,统统由米将军的士兵负责。古家饭馆的老板主动当起了主厨,柳庄自卫队的那帮小伙子专门赶过来帮忙做一些杂务活儿。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吉时一到就可以开席了。

最先到达婚宴现场的是柳庄乡亲的代表,人数大约有二三十个。乡亲们赶着几辆马车拉着土特产一大早就到了,到了之后就开始帮忙,就好象在柳庄自己家里办喜事一样一点不见外。乐队的一百个芋手个个穿戴得整整齐齐在广场靠近婚宴现场的一角列成方阵,只见东郭先生一声号令,芋手们就吹起了欢快的迎宾曲,把临淄城里的老百姓都引来驻足观看。现场周围由米将军派来的士兵负责维持秩序,士兵们手里虽然没有武器,但一个个威武雄壮地站在那里也给婚礼增添了不少气派,围观的老百姓说咱临淄城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规模的结婚庆典。

人们翘首以待的王宫送亲队伍是在临近午时的时候才到的,时间掌握得正好。带队的是后宫总管赖星河。作为娘家人的齐缗王的大老婆也来了。这齐缗王的大老婆本来就是个爱热闹的人,又临时赶急地认了鸾鹘当女儿,加上又有几百人的婚宴现场作诱饵,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缺席的。

有赖星河总管带队,有齐缗王的大老婆押阵的王宫送亲队伍送来的嫁妆的确不比一般。人们只见到十几匹马拉着二三十个大木箱子和几十个御林军士兵抬着大包小包的物品在广场上耀武扬威地转了一圈,卸在那里堆得象一座小山一样。唯一欠缺的是齐缗王本人没有前来。按照齐缗王自己的想法他是准备要来参加的。一是因为钟太后有交待要他为柳下聪和鸾鸯两人主持婚礼,二是他也想借此机会进一步把事情做大把声势造足,三嘛就是他还在心里边想着鸾鸯,他真不甘心让这个美女就这样走了,发自内心的要想送她一送。但是,他亲自出面送亲这件事情却遭到了朝中几个大臣的反对。大臣们说,区区一个芋手娶亲用得着大王亲自到场吗,即使新娘子是宫里的人也不能坏了规矩呀。有赖星河这个总管去了就是给了他们很大的面子了。如果你大王非要去的话那我们朝中大臣怎么办,我们也势必要跟着你去,到时候满朝文武去为一个芋手捧场,这不成了天下一大笑话吗。在大臣们的坚决反对下,齐缗王也只好作罢。然而,齐缗王虽然没有来,赖星河来了,更难得的是齐缗王的大老婆来了。赖星河代表了后宫,那是另一仲权力的象征。齐缗王的大老婆呢,谁都明白那就是未来的王后。所以,有这两个人到场,人们都感到参加这个婚宴不同寻常,自己的脸上都很有光彩。鸾鸯虽然觉得有点美中不足,但也觉得自己的面子够大了。鸾鸯一高兴柳下聪自然就跟着高兴,他也觉得自己比谁都要幸运比谁都荣耀。

当广场中平台上的日影竖杆指向正午时分的时候,主持人临淄知县就宣布婚礼开始。接下来的一系列龙套动作与现在差不多,总之就是达到一个高兴热闹的目的。所不同的是那鸾鸯和柳下聪都没有亲人,新人要为父母敬茶水的时候就有点犯难。鸾鸯这边还好办,反正认了齐缗王的大老婆作娘,齐缗王的大老婆也乐得当众出出风头。柳下聪那边就麻烦了,急了的时候英瓜老爹就走上台去给柳下聪当爹。他这一上去不要紧,全场就立即变得鸦雀无声了,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齐缗王大老婆的脸上。这里突然冒出一个亲家来,还要看这齐缗王的大老婆认与不认。你想和未来的王后平起平坐,还没得那么简单,还由不得你说了算。可是,这齐缗王的大老婆并没有计较什么,看到比自己大几十岁的英瓜老爹走上台来,她还主动上前扶了他几步,口里大大方方地说道:“亲家小心一点,不要摔着了。”未来王后的大肚和得体令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到新人为父母献茶的时候,柳下聪面对比自己年龄稍大一些的未来王后怎么也开不了口叫娘,不管鸾鸯怎么暗示,他自己也涨红了一张脸,可话就是说不出来。未来王后也不勉强,哈哈一笑说:“喝了茶就行了,别再拘泥于那些俗习就是。”

龙套走完了以后就是婚宴开始。与几千年以后的现在也差不多,大伙儿闷在各自的座位上吃菜喝酒忙得不亦乐乎。柳庄来的那帮人在那里帮着送菜递酒,乐队的芋手们在那里吹奏助兴。看着别人吃得高兴喝得闹热,他们也为柳下聪终于有了自己的家而从心里感到高兴。

然而,高兴的劲儿没有持续多久,首先是从未来王后那一桌开始,有人就提着裤子捧着肚子朝茅房跑。接下来一桌两桌,所有席上的人都放下筷子往外边跑。一时间外边临时搭建的茅房就人满为患。陆陆续续从屋里出来的人们就朝街上的茅房跑。街上的茅房也是容量有限,有实在憋不住的转过屋角就蹲在地上一泻为快。先前跑出去把问题解决以后又回到桌子上继续吃喝的人,没想到刚坐下不久肚子又叫唤个不停。

未来王后不喝酒,上桌就吃菜,并且大碗地喝汤。她觉得古家饭馆老板做的汤比王宫里的好喝,所以就狠狠地喝了两碗。她是最先跑茅房的那拨人当中的一个。当她跑到茅房的时候里边已经客满了,她只好在那里一边跳一边嚷叫,让里边的人快一点。跑第二趟的时候,她也是跟着众人在屋角落里解决的问题。

饱受痛苦的人们哪里还有心思坚持到婚宴结束呢。一场声势浩大的婚宴就这样十分扫兴地草草收场了。

婚宴收场了事情可没完。拉得筋疲力竭的临淄知县和米将军躺在床上发了号令: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查的第一步就是对所有上桌的菜品进行安全检验。那个时候不象现在有那么多先进的仪器和设备,那个时候只有土办法。这个土办法就是用动物进行试验。把所有上桌的菜品都拿给狗来筛选,尝过一样就确定一样。很快调查的人就发现是汤有问题。于是又找来几个老中医对汤进行检验,老中医也用自己的土法子很快就查出了汤里渗了巴豆子。当几个老中医确定是巴豆惹的祸以后,人们都长出了一口气。老中医说幸好只是巴豆,要是砒霜可就麻烦了。这巴豆其实就是一种野生的植物,并不含有要人性命的毒性,只不过它本身就是一味中药,具有解热排毒的功能,但如果过量服用,则会引起腹泻,使人误认为中毒。

找到了问题的症结就要找放巴豆的人。古家饭馆的老板和所有柳庄前来帮厨的人就成了首先被怀疑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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