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有老有小一水的汉子,拉着平车,牵着几匹马,看样子像是送什么货物回来。云墨牵马走过去道:“各位大叔!请问这块可有什么城池?”一行人见被一个孩子拦住去路,都是一阵惊讶,“嘿!哪来的孩子?孩子你就一个人吗?”云墨一阵无语,好吧!我还是个孩子。“额!大叔!是这样的,我家人都不在了,我是要去天朝城投奔亲戚的!还请各位大叔指条去天朝城的路!”“奥!我们都没有去过天朝城,不过呢,我们刚给这块的官驿送完草料,这就回家里去,小朋友你不如就跟我们回村里去,待明天我们带你去城中!”
真是一群朴实的人啊!云墨心想,只是大黑马喷了喷鼻子,似是生气。在这样的世界,一个陌生的世界,云墨在土城长大,土城中的人待他都特别好,独臂老人教他修行,胖婶在他孤苦伶仃的时候不求回报的照顾他,朴实的民风让这个男孩的内心是美好的,间接着觉得这个世界也是美好的。云墨跟在一群人身后,悠闲的骑在马上,随处欣赏着荒原的风景。想着今晚总算不用露宿荒原了,也不用一个人诡异的投宿客栈,跟着这些人回家说不得还能吃到家常菜,省得吃烤肉上火了,大不了明日离开时给村民们些钱财。
马下走着的村民小声的说着些什么,一个满脸胡茬的大叔不时回头望向云墨鼓鼓的背囊。“哑哑!”荒木林中栖息的乌鸦被人群惊飞,这样的环境显得有些诡异。“孩子!骑马累不累?下来做平车吧!”人群中一个鬓发微白的老者“慈祥”的喊云墨下马,云墨疑惑的看了看周围的众人,此刻众人已经渐渐将云墨围了起来。云墨从老人的眼中读出了贪婪,愧疚,还有一些欢喜。不提前世二十年,就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年,十年来土城中的生活很安逸,可是自云墨修行以来,独臂老人便一直给云墨讲外边的世界,行万里路以修行,“万里路”自然不是顾名思义的一万里路,而是随时会丧命的漫漫修行路。
此刻云墨心中不禁有些悲凉,云家被屠,他只是恨青衣少年一人,这个世界还是有爱的。此刻,周围人眼中的贪婪让云墨深切的感觉到这个世界木有爱。被老人这样看了一会,人群越围越紧,大黑马还在喷着响鼻。翻身下马,云墨笑着看向老者:“谢谢大叔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信步朝着两匹马儿拉着的平车走去。七个人就这么围着大黑马,云墨其实可以驾马冲出人群的,可是看了看前后左右四个人按在刀柄上的手,云墨决定下马,不是妥协,而是不想伤着大黑马。
见云墨下马,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欢喜的笑容,眼中的贪婪也更甚。“孩子把你的背囊拿过来,叔叔给你背着!”满脸胡茬的大汉跟上来用左手抓住云墨的右肩,云墨身后背着背囊和墨竹,剑柄在右肩处,大汉的手掌很大,很用力,就这样紧紧的钳住右肩。看云墨已经被制住,老者上前来看着云墨道:“孩子!你只要把背囊交出来,我等便不为难于你!”云墨看到老人眼中真挚的关切问道:“我若要报官呢?”
听说云墨要报官,老者眼中的关切渐渐变为狠历,大胡子的左手还是紧紧的钳住右肩,右手抽出腰刀“那便杀了你!”看着头顶砍下来的刀锋,云墨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叮!”刀锋止于云墨头顶,右臂还被大胡子钳着,墨竹还在鞘中。云墨还有一把剑,雕花木柄的短剑,剑身二尺二,系在云墨的腰间,就在左手边。右手被钳住,云墨就用左手抽出腰间的短剑,横于头顶,硬生生的挡下了大胡子的大刀。
一刀被挡下,大胡子自然一惊,见云墨的第一眼,大胡子就知道云墨可能有些本事,不然怎会背着把剑。一个人行走在荒原上,男孩一身黑色布衣,并非寻常的粗布,身后的剑一看就不是凡品。问的是去天朝城的路,这样的男孩背囊中定有不少钱财,平日里靠做些苦力都没法养家的一群汉子自然不会放过这天赐的机缘。于是决定杀人越货,想到男孩可能有些武艺,可是男孩只是个孩子,他们有七个人,男孩只有一把剑,他们有四把刀。
见大胡子一刀没有得手,身旁的老者也抽出腰刀砍了过来,右臂被钳,左手用来挡刀,此刻身旁砍来一刀看似避无可避。危急时刻,云墨抬起腿就是一记燎阴脚,大胡子吃痛,手上的力气自然小了些,震开钳住自己的手掌,云墨伸手夺下大胡子手中的刀。灵力汇于脚尖,轻点地面,所谓移步成影随心御,动若飞星风雷驰,云墨如雁尔般横穿大黑马肚皮下,老者一刀落空站立不稳,以恶狗扑屎之态撞上了云墨回身扫过的刀芒。雁行步!贴地平移。在土城修行的时候,云墨每日都会跑步,不光是为了锻炼体质便于修行。独臂老人失去了用剑的右臂,所以没法教云墨剑法,但是老人双腿还是完好的,自云墨启灵以来,老人便教云墨步法,或者称之为轻功。除了老人独创的左手横剑,步法方面云墨也是十分精通。
一个雁行躲过一刀还杀了一人,还未等云墨站稳,大黑马另一侧的五人也都反应过来。一人提刀冲着云墨的脑袋砍了过来,此刻云墨刀锋在身后,收势回防显然来不及了。只见云墨脚尖一转,飞身起跳,就在刀锋触及脚踝的时候,另一只脚凌空轻点,同时身子一转,顿墨似在云端借力,云墨整个人扶摇直上,竟然跳得比成年人还要高,下落的同时左手的剑斜刺,直入那人喉咙。鲜血瞬间喷出,溅到了云墨的脸上,血光闪过,云墨脑海中漂浮出那个雨夜的画面,黑色的眸子边透出血丝,似是被鲜血染的。
被刺那人自是活不成了,连杀两人,云墨并未停下,脚尖点过那人的尸体,灵力催动着身体动如脱兔,一阵风刮过剩余四人,伴随着刀锋。要想杀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割喉,修行者可以用灵力护住身体的肌肉,可是护不住皮肤,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喉咙处就只是包了层皮而已。没有惨叫,因为所有死去的人都是被割喉,大黑马左侧的老者被正面刀锋割喉,右侧的五人,一个被短剑刺穿了喉咙,另外四人被狂风卷着刀刃从不同的方向割了喉,现在就只剩下最先出刀的大胡子。
大胡子此刻已经被惊呆了,想到男孩可能有些本事,可是没想到男孩能够对付四把刀七个大汉,而且杀人都不带眨眼的。跑!此刻大胡子心中只能想到这个字,求饶看来是没用的。说跑就跑,撒腿就跑,此刻云墨被大黑马挡着,大胡子想着自己腿长一定跑得了。可是他想多了,云墨踮脚起跳,收身直步,就这样横穿了上去。动若惊雷退风逝,急如紫电破云出,一步穿云纵,云墨已经来到了大胡子身前,不理会大胡子的惊呼,提刀便挥。刀尖划过大胡子的脖颈,鲜血四溢。
枯藤老树昏鸦,夕阳下,大黑马旁,一个男孩右手提着刀,刀锋上有血。男孩身前,大黑马四周,七具尸体就这样泡在血泊中,许是北方的地质太过干旱,刀锋的血还在滴着,地上的血大部分都已经干了。男孩丢掉右手的大刀,看着天边渐沉的夕阳,夕阳的虹光渐渐的消弱了男孩眼中的血色。男孩低头看了看左手紧握的剑,那剑身刺穿了一人的喉咙所以染满了鲜血,此刻看来倒如那夕阳的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