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谁
看着嘉琪一杯一杯的灌自己,容立维再也看不下去了,一个人先走了。出去的时候发了一条短信让庄宇文一定要把她送回家。
庄宇文把手机丢给嘉琪,“你们俩这是玩什么呢?”
“什么啊?”
“你看看。”
嘉琪拿起来,看完了,又递给他。把桌上剩下来的两杯喝完,然后拎起包包,“好了,送我回去吧。”她的脸上一片绯红,都有些站不稳了,还是向他笑着,眼睛里闪着晶莹。
容立维的车就停在马路的对面,嘉琪出了酒吧的门就看见了他坐在里面抽烟。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了那么大的勇气,她挣脱开庄宇文搀扶她的大手,直接冲着对面奔过去。只听见一声刺耳的煞车声,容立维猛的开门从车里出来,看见嘉琪没事,直接靠在车身上,四肢发软,浑身冷汗淋漓。
嘉琪奔过去,站在他面前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抱住他,紧紧的。容立维有些惶恐,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也想抱着她,可是他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要我了?”嘉琪看着他的脸,口气很委屈的。
容立维没有回答,被她盯着非常的心虚,他别过脸不看她。可是嘉琪似乎不打算就这样算了,“说啊,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她问得更大声了,“你处心积虑的利用海凝,你到底为什么,你说啊。”
“对不起,我不爱你了。”容立维声音有些哑,依然不敢看她。
“不爱?容立维我不是瞎子。”
“嘉琪,你喝醉了。”容立维说着就把她往外推,可是庄宇文就站在对面看热闹,没有丝毫动一动的迹象。
“我没醉,我很清醒。你说不爱了,为什么还这么关心我,你敢说刚才你没有害怕吗?你看着我回答,容立维,你敢不敢看着我回答。”
“嘉琪,我关心你是当你妹妹,……”
“我有哥哥了,我不需要你来给我当大哥!”
“他不是你哥!”容立维失控了,被嘉琪折磨的失控了,说出来他后悔了,看着她吃惊无措的样子,他拉住她的手,“我是说他是你哥不该让你这个时候跑出来喝酒。”
嘉琪抽出手,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质疑。
“嘉琪,你听我说……”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她的声音异常的理智平静,她慢慢的转过身,朝对面走过去,走到马路中间她猛的回头,看见容立维依然站在那里,惆怅的样子。她大喊着,“你错了,他是我哥,他一定是我哥。”
海凝把车停好却执意不肯和沈慕云一起上去。
“你还矜持什么,你以为现在还会有人觉得我们之间是纯友谊?说不定私生子都有了。”沈慕云调侃她。
海凝脸通红的,就是不理他。沈慕云忍不住笑,“那我先上去了。”
沈慕云进了办公室就看见嘉琪的背影,她近乎僵直的坐在那里,沈慕云吓了一跳,“嘉琪,你怎么了?”
嘉琪抬头,沈慕云吃了一惊。她得两只眼睛肿得厉害,眼圈青的,嘴唇发白。
“嘉琪,你这是怎么了,告诉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嘉琪的眼泪又顺着原来的泪痕留下来,“哥,我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你不是我哥。”
沈慕云糊涂了,“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不是你哥哥,我们有同一个父亲,你这是听了谁的妖言了。”
嘉琪站起来,晃着他的肩膀,“你是不是说谎,你是不是瞒了我事情,为什么立维说他当我妹妹,我到底是谁妹妹,沈慕云,你到底是不是沈慕云。”
沈慕云先是迷惑了,然后醍醐灌顶,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这个问题而有了合理的解释。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是不是沈慕云。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吴妈,毅然决然离开自己的立维,他的脑子乱了。让林俊把嘉琪送回了家,沈慕云就呆在办公室里,什么也做不了。
海凝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了,泰达公司果然不愿意再继续向他们继续履约。海凝也表达了要诉讼解决这次的违约事件,提出了按照原来合同的约定的高额的违约金支付的要求。像泰达这样的小公司真的支付了这样的一笔违约金也就倒闭了,就算是有盛东在后面撑腰,谁也不会拿着自己的全部身家来开玩笑。
泰达的代表刚走,盛东的业务代表就上门了。
“什么?你们要全部买进?”江海凝故作震惊的样子。
来人一脸斯文,说起话来却有些过头,“我们这可算是帮了江小姐大忙了,据我所知,江小姐目前的位置很是不能服众,正等着这个案子来奠定自己的基础。”
海凝冷哼一声,“你以为我这样赔掉集团一个多亿就能服众?我也不怕周经理知道,我们是打算要拓展这一块儿的市场,现在经济不景气,我们就是想趁火打劫,重新洗牌,划分市场份额。”海凝拿起咖啡,啜了一口,“这里可真的是暴利啊,要不是这次的失误,我们还真的没发现呢。”
周经理出了一脑门的冷汗,董事长的判断果然没有错,中天果然是想靠恶性竞争来争夺这个市场。
“我知道盛东也是这块生意的竞争者,我卖给你们,那不是傻了?”海凝呵呵的笑,“周经理还是回去吧!”
周经理冲着海凝笑了笑,傻傻的,“我去打个电话!”
“随便!”
一会儿功夫,周经理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开始的气势,“江小姐,我们盛东打算120万一吨全部购进这批货。”
“哼,你们盛东应该很清楚我们多少钱买的,好啊,想都买回去,那就150万。”
“你们不是声称要100万卖吗?”
“那是零售价,批发150万。”江海凝把东西收拾好,站起来,“周经理,我看你还是回去跟两位徐总商量一下,不要耽误我时间了。”
徐雪灵气得脸都绿了,在董事长办公室走来走去。“爸爸,就不能想个办法收拾收拾那个贱人?”
“你醒醒吧!”徐昆山呵斥她,“你看看江海凝,多安稳,你就不能学着点儿,心浮气躁,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老人家叹了口气,“现在这个形势,我们根本就动不了中天,你还偏去招惹他们。”
“爸,当时这个计划您也是过目的,你不是也没说什么吗?我沉不住气?难道你让我看着那对狗男女双宿双飞?”
“笑到最后才是赢家,什么双宿双飞,你还真的喜欢沈慕云?你搞清楚,我们要的是他背后的中天。”徐昆山怒了,怎么就生出这么不会看事儿的女儿。
“我都要了!”
琳琳回了老宅,海凝空出了不少的时间,下班以后她就直奔超市,盘算着晚上做点儿什么。在里面转了一圈她发现自己拿手的太多了,不知道做什么好。最后还是买了一条鱼和一些青菜,海凝很满意的拎着回家了。
守着一荤两素坐了一个多小时了,海凝不放心,打他电话,通的却没有人接。她又打给陈放和庄宇文,结果都被奚落了一顿。海凝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沈慕云不可能像那些居家男人一样整天和老婆孩子窝在一块儿,他的事情太多了。
海凝又在餐桌旁坐下,可是筷子举在半空半天还是觉得吃不下,心里慌慌的。扫才在她脚边一边儿磨蹭一边儿呜呜的撒娇。海凝低头发现它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它,“你是不是也饿了,好像昨天晚上也忘记喂你了。”
这个时候,海凝觉得自己矫情了,白天总觉得害羞不肯和他碰面,走的时候也没有去打个招呼,至少该问问是不是过来吃饭。都这样了,还矜持个什么劲啊。
海凝牵着扫才到它自己的地盘,给了它不少的好吃的。看着它吃完了还给它洗了个澡,然后用吹风机把毛给它吹干。把狗伺候明白都已经快十点了。
海凝站在客厅,觉得有些冷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开始这么不习惯一个人的日子。她慢慢的走向门口,希望自己开门就可以看见他在外面,她拉开门,外面空空的,她自嘲的笑,居然开始耐不住寂寞了,她失望的低下头,要关门的时候发现有人坐在门边。
“慕云?”海凝惊呼,“你怎么坐这里了,怎么喝这么多酒?”她赶紧的把他扶到沙发上,然后到洗手间拿了毛巾给他擦脸。
“你这是应酬谁去了,喝成这样。”
沈慕云抓住她的手腕,把头深埋在她的怀里,“我爸爸说,立维是我妈捡来的孩子,为了掩人耳目,容妈就说是自己的孩子。其实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
海凝被搞糊涂了,“你怎么了?”
“如果我不是沈慕云,你还会爱我吗?”
“你脑子喝糊涂了?你不是沈慕云是谁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海凝皱起眉头,她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
“我不想说,我想就这样,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我不想当个无父无母没有出处的孩子,可是我没有办法,我难受,我不能拿走立维的东西。”
海凝蹲下身子,轻轻地捧着他的脸,他的眼睛红红的,脸色特别的难看。海凝心疼了,抚摸着他的脸庞,“你确定吗?”
“立维一向行事谨慎,这种事情没有把握他怎么会跟我翻脸,他一定是有根据的,不然他也不会跟嘉琪说。海凝,我该怎么办?”
“舍不得你现在拥有的吗?”
“舍不得你,舍不得嘉琪,舍不得我爸。”
“不会的。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沈慕云,管你姓张还是姓李,你还都是你。我也是被抛弃的孩子,可是我爱我的养父母,即使真相大白,我们还是一家人。”
“你不懂!”沈慕云眼泪夺眶而出。
海凝用指腹轻轻地为他擦去,“我懂,为了你的父亲为了中天,你向徐雪灵出卖过自己的灵魂,为了我,你背信弃义。我不是不懂,只是装不懂,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情谊。”
“可是我拿什么来配你?我一无是处。”
“慕云,你不爱我吗?难道你觉得我就是爱你的钱和地位才和你上床的吗?”
“海凝!……”
沈慕云想说,可是却被海凝的吻给堵住了,她怎么会不懂,她明白那种崩溃,一夜之间,自己的亲人全都成了没有血缘的人,那种被命运嘲弄的悲哀可以把一个人的精神支柱全部摧毁。她不想让他这样,可是她能用的办法就是用最原始的肢体语言。
只有这样抱着她,亲吻着她,占有着她的身体他才觉得自己原来还有一线生机,他不是一无所有。
海凝紧紧地抱着他,双腿缠在他的腰间,任他予取予求。看着他深情的眼神,海凝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们那么像,为自己武装着坚实的盔甲,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样子,其实真的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不说不代表不爱,不哭不代表不软弱,不认输不代表就能不屈服。
沈慕云亲吻着她左臂上依稀可见的伤疤,“对不起,海凝,我让你受了很多的苦。”
“你的那条伤疤也是我留给你的,那时候是不是很疼?”
沈慕云看了看自己手臂上近20公分的疤痕,“最痛的伤都是留在心上的,有些可以被抚慰,有些永远都流血。”他仰面躺在那里,眼睛紧紧地闭着,声音低哑,平静里透着悲情。海凝侧过脸看着他,那平日里一向冷峻的脸现在都是柔软。原来再强势的男人也不过是一个人,哪怕他再卓尔不群也无法在人的七情六欲里逃出生天。世事无常,谁都无法预料哪一天,在哪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想要做什么就在今天,如果没有明天也便不会那么遗憾了。
海凝最清楚这个时候是多么的需要支持和依靠,她往他的身边靠了靠,伸手揽着他,轻轻的吻了他的肩头,“睡吧,明天就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