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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郑和下西洋的外交(2)

至于郑和使团带有相当数量的军队,那是一支防止海盗袭击的自卫武装力量。事实正是如此。《明史》外国传锡兰山条载有:“永乐中,郑和使西洋,至其地。王亚烈苦奈儿欲害和。和觉,去之他国。王又不睦邻境,屡邀劫往来使臣,诸番皆苦之。及和归,复经其地,乃诱和至国中,发兵五万劫和,塞归路。和乃率步卒二千,由间道乘虚攻拔其城,生擒亚烈苦奈儿及妻子、头目,献俘于朝廷。廷臣请行戮,帝悯其无知,并妻子皆释,且给以衣食”。宣德初,郑和最后即第七次下西洋时,又访问了锡兰国。

另一次,在苏门答腊国,郑和曾三次访问该国。永乐十三年(1415年),郑和到达该国,老王弟苏干剌“以颁赐不及己,怒,统数万人邀击。和勒部卒及国人御之,大破贼众,追至南渤利国,俘以归”。和遭袭击,自卫,因此得到苏门答腊人民的支持。

再一次,是歼灭海盗陈祖义。海盗陈祖义盘踞马六甲海峡的三佛齐,“凡有经过客人船只,便劫夺财物”(《瀛涯胜览》),使得此处海道不通。“由是商旅阻遏,诸国之意不通,惟安南、占城、真腊、暹罗、大琉球朝贡如故”(《明史·三佛齐传》)。永乐五年,郑和率部歼灭了这股海匪,并设立旧港宣慰司,以侨居当地的粤人施进卿为宣慰使(《瀛涯胜览》)。自此这段海道畅通无阻。

第三节 友好使节不绝于途

明朝洪武初年,对一些与中国有贸易关系的国家采取颁发勘合符的办法,限制各国使节来华日期、人数,以防倭寇侵扰。外国使团来到中国,要查验“勘合符”方能入关。这种政策,使中国与各国的贸易一度受到影响。郑和船队下西洋,打开了这一僵局,恢复和开创了明朝同西洋一些国家和地区的外交关系。洪武四年(1371年),浡泥来华使节仅此一次。直到永乐四年(1406年),即35年后,在郑和首次下西洋的影响下,才再次遣使来华。而且在永乐六年(1408年)还出现了“浡泥国王麻那惹加那乃率其妃及弟妹男女并陪臣来朝”的盛事。又如彭亨,也是这样。郑和第四次下西洋后,一些自明初有外交关系的占城、爪哇、暹罗、真腊等国家加强了与中国的往来。明初,以往没有外交关系的国家和地区如小葛兰、南巫里、急兰丹、锡兰山、榜葛剌、溜山、阿鲁、忽鲁谟斯、加异勒、甘巴里等,也纷纷开始与明政府建立友好往来关系。史载,永乐九年(1411年),“满剌加国王拜里迷苏剌来朝”,翌日,“古里国王沙米的、柯枝国王可亦里、苏门答腊国王宰奴里阿必丁、阿鲁国王速鲁唐忽先、彭亨国王巴剌密锁剌达罗泥、急兰丹国王麻哈剌查若马儿、南巫里国王及加异勒头目葛卜者麻、爪哇国新庄村主八弟的蛮,各遣人奉表贡方物”。过了8天,又出现了“满剌加国王拜里迷苏剌率其妻子及陪臣五百四十余人入朝”的外交盛事。外交活动空前频繁。永乐十四年(1416年),当郑和准备第五次出访时,又出现了17国使者来华的盛况。

郑和第五次下西洋的外交重点是在阿拉伯半岛和东非地区。郑和第五次回国后不久,即永乐十七年(1419年),便出现了“满剌加等十七国王亦思罕答儿沙等进金镂表文”与“阿鲁国王子阿剌沙、南巫里国王子沙者罕亦遣使贡方物”的盛事。永乐十九年(1421年),正月,即郑和第六次率队出访前夕,又出现了“忽鲁谟斯、阿丹、祖法儿、剌撒、卜剌哇、木骨都束、古里、柯枝、加异勒、锡兰山、溜山、喃渤泥、苏门答腊、阿鲁、满剌加、甘巴里十六国”遣使来华之事。此后,郑和又率队从古里,经祖法儿,到达非洲东岸,访问了木骨都束、卜剌哇、竹步和麻林地。永乐二十一年(1423年),九月戊戌,最后出现了“西洋古里、忽鲁谟斯、锡兰、阿丹、祖法儿、剌撒、不剌哇、木骨都束、柯枝、加异勒、溜山、南亚利、苏门答腊、阿鲁、满剌加等十六国遣使千二百人贡方物至京”的场面。亚非各国和地区遣使来华,有许多国家使节是搭乘郑和的船只来中国的。郑和第五次下西洋回国时,就带了17个国家和地区的贡使。在郑和下西洋期间,除有王子、王妃外,还有4个国家的国王竟先后8次来华访问,这种以友谊书写的外交盛事无论是在古代的中国,还是在人类的古代史上都是空前和罕见的。

第四节 与东南亚各国的友好关系

永乐十五年(1417年),位于今菲律宾与加里曼丹岛之间的苏禄群岛上的苏禄国国王、西王、峒王同时来华,“各率其属及随从头目凡三百四十余人,奉金缕表来朝贡,且献珍珠、宝石、玳瑁等物”。明成祖认为“倾国来归,鳞次阙下,亦向化之笃也”。故赐诰命及袭衣、冠服、印章、鞍马、仪杖。可就在他们回国时,东王巴都葛叭哈病逝于途,葬于德州。东王眷属和陪臣守灵者,多长期住在中国,其子孙长期承受“廪粮”、“布钞”等。

永乐六年(1408年),八月,浡泥国王麻那惹加那乃率妻子弟妹等家属和陪臣、亲戚150余人来明朝朝贡。成祖接见于奉天殿,命大臣一人陪侍于馆舍,所赐丰厚。但麻那惹加那乃不幸于十月间病死在南京会同馆,成祖为此“辍朝三日”,厚葬于安德门西,建陵谥恭顺王,并“命有司岁于春秋用少牢祭之”。永乐十年(1412年),袭封的国王遐旺带领母亲和妻子再次来朝,成祖厚赐。

永乐十八年(1420年),十月,古麻剌朗(麻剌,今属菲律宾)国王剌义亦敦奔率妻子陪臣来朝。翌年,至福建,国王因病而逝。成祖非常悲痛,“命有司治坟茔,葬以王礼”。

如前所述,永乐九年(1411年),满剌加王拜里迷苏剌率妻子陪臣540余人来朝。到了永乐十七年(1419年),继位新王又来。从永乐九年到宣德八年的22年间,满剌加王先后三人四次来华。人们不禁要问:两国关系何以如此密切呢?

这是有其政治经济原因的。

满剌加,今译作马六甲,位于马来半岛的西南端,濒临马六甲海峡,现为马来西亚马六甲州首府所在地。《东西洋考》说:“麻六甲,即满剌加也。古称哥罗富沙,汉时已通中国”。地处东西海上交通的咽喉地带,它所靠的海面,是一个天然良港。其国民,除马来人外,还杂居有中国血统的华人,“间有白者,唐人种也”。“唐人者,诸番呼华人之称也”。此处何时建国?《瀛涯胜览》说:“此处旧不称国……无国王,只有头目掌管……永乐七年己丑,上命正使太监郑和等统赍诏敕,赐头目双台银印、冠带袍服,建碑封城,遂名满剌加国。”但其他史籍却载,在郑和之前,已有“尔满剌加国王遣使之朝”之语。至于郑和之说,当系再次正式册封。永乐元年(1403年),十月,朱棣遣宦官尹庆往谕满剌加,两国开始交往。随后,朱棣曾诏封满剌加国西山为镇国之山,亲自撰写碑文和赠以铭诗。从永乐九年(1411年)至永乐二十年(1422年),满剌加国访问中国13次,大体上每年来访一次。

当时,满剌加是个弱小国家,“受降于暹罗”。永乐三年(1405年),满剌加王遣使向明朝表示归附之事,就是企图摆脱暹罗控制的尝试。当时,中国既是亚洲最强大的国家,但对邻国并没有领土的要求,依靠中国,实不影响其独立。然而,暹罗闻讯,竟欲兵戎相加,后来,由于郑和出面调解,乃罢。因此,中国就成为满剌加独立和安全的支柱了。

建立和发展与满剌加国的关系,是顺利实现郑和下西洋计划的重要一环。因为满剌加地处郑和船队所需物资的转运站,同时,又是一个候风开船的停泊站(等待信风)。另外,船队到此可进行分□活动,既是各□的出发点,也是回航的集中站。正如《瀛涯胜览》所说:“中国宝船到彼(满剌加),则立排栅,如城垣,设四门更鼓楼,夜则提铃巡警。内又立重栅,如小城,盖造库藏仓廒,一应钱粮顿在其内。”返航时,各□船队,“回到此处取齐,打整番货,装载船内”,停泊候风,一旦“南风正顺”,即刻起锚回航。于此可见,满剌加对于郑和下西洋在地理位置上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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