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信奉佛教的人为了表达自己拜佛的诚意,除早晚烧香外,还要出钱在寺院里塑佛像、绘壁画供养。
一天,有个穷人兴冲冲地来到一座正在建造的寺院,找到画师,倒头便拜。画师莫名其妙,忙扶起这位衣衫破烂的穷人问:
“拜佛走错门了吧,为啥给我行大礼呢?”
“求你办一件事,实现我的心愿。”穷人恳切地说。
“有事你直说吧。”
“画工师傅,你看我衣不遮体,穷得丁当响,请帮个忙吧。”
画师以为他来乞讨,拿出几个小钱说:“你别嫌少,先拿去吃顿饭吧。”
“我不是来讨饭的。”穷人摆手说。
“那你要干什么?”
穷人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小小的金币,捧在画师面前:“画工师傅,我家境贫寒,至今还没讨上老婆,这都是小事。我最大的希望是能在这座寺院绘上一身菩萨彩像。这枚金币是我起早睡晚、省吃俭用、拼命干活积攒下来的,请你收下给我画身佛像吧!”
画师这才明白了穷人的心意。若不答应他的要求,穷人是真心实意的。若答应他,这枚金币还不够买颜料。看来他对佛太虔诚了,宁可不娶老婆,也要供养佛像。他被穷人的诚意所感动,答应了穷人的要求。穷人再三感谢,高高兴兴地回去了。过了几天,又来了一位穷人,见了画师,二话不说,跪下就叩头。画工大吃一惊,忙问原因。穷人说:“我一生贫穷如洗,无依无靠,只好凭力气混饭吃。我节衣缩食,辛辛苦苦,多年积攒了这块小金币,想绘一尊佛像,来报答佛恩。就请你这位画技高超的师傅收下金币,为我画一身佛像吧!”
画师听了穷人的诉说,深受感动,收下金币,也答应了他请求。穷人千恩万谢,心满意足地走了。
画师用穷人的金币买了颜料,在寺院墙壁上开始作画。经过独具匠心的构图,一丝不苟地精心绘制,一尊栩栩如生、庄严逼真的佛像画好了。
半月以后,两个穷人都来寺院看画像。画师指着刚刚完工的佛像说:“这就是为二位绘制的佛像。我这大半辈子不知画了多少佛像,这是最精美的一幅,你们定会满意的。”
两个穷人看着一尊佛像,又看看画师,大眼瞪小眼,说不出话来。心里都想:我出钱绘佛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愿望,怎么能两人共有呢?这不是欺骗我们穷人吗?
画师见两位穷人不高兴,知道他们误解了。解释说:“两位兄弟不必忧虑。说实话,那两枚金币不够颜料钱。见你俩虔心拜佛,我才搭上工夫绘制了佛像。如果我说了假话,佛像就不会变化。如果我说的是真话,佛像就会变化,使你们满意。”话音刚落,奇迹出现了,只见佛像身后的光环闪闪发光,金碧辉煌。在闪烁的光环之中,佛像好像活了,似有两尊佛祖亲切地望着他俩。佛像徐徐晃动,佛身合为一体,但佛头仍是两个,佛手为四只。双头微低,含笑不语。
啊!这真是太奇妙了!两个穷人忙跪倒在地,不住地叩头膜拜。画师眼明手快,迅速将两个穷人跪拜的情景绘在两拐角。
从此,这座寺院以双头佛像而闻名天下,拜佛的人络绎不绝,香火十分旺盛。这个故事绘于第237窟西龛顶西披上的瑞像图部分。不同瑞像之间用条带图案分隔。正中为“双头瑞像”,画中佛像双头四臂,造型奇特,脚下两角各有一人胡跪供养。此画构思巧妙,想象丰富。仅用双头四臂就表现了故事的主题,是莫高窟题记最清楚的一幅瑞像故事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