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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西峡的口中之口——话说汉冶与回车

每当听到“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的歌儿时,总升起一种骄傲,一种自豪,总毫不犹豫地认为这“西口”就是西峡口。至于为何将“峡”字省了,无非是使歌词押韵,唱着上口。全国演艺界的巨星们、明星们、繁星们,甚至包括流星们,争着情切切意绵绵地唱“西峡口”。此事不仅在演艺界罕见,而且在约有一编织袋芝麻那么多的县乡城镇中极为鲜见啊。

咱西峡真的太牛皮了。

不久,一位教地理的教师朋友告诉我:“栓成,差了。歌儿上的‘西口’,主要指陕西、甘肃、宁夏、青海等地,简称‘陕甘宁’,老革命根据地,目前正开发的‘大西北’。咱西峡属哪儿?中原,中国心脏!根本互不沾边。你呀,别没啥高兴啦找高兴,自己‘胳肢’自己。”

劈头一棒,结实有力,确实令人扫兴。

但,想着想着,又很快昂扬亢奋起来。因为,尽管“西峡口”不等于“西口”,不过,它位于陕西、湖北、河南三省交叉口,总是毋庸置疑吧?试看天下,掐掐算算,管他西南东北,只要是“口”,一概了得。如古来兵家必争之地,中南重镇武汉——号称汉口;祖国名城天津——又名津口(不说别的,仅其“狗不理包子”就名扬四海);在改革开放中振聋发聩的海口,等等。再如上海、广州、南京、重庆、哈尔滨等城内凡有码头港口处,均是最繁华、最漂亮、市场经济最活跃的地段。因为货要从口出,外汇要从口入,咽喉部位,黄金地段,了不得吧?

西峡商界开办门市时,头等大事就是找个“好口子”。所以,最热闹的白羽路、人民路、建设路的门面房价,一涨再涨。不时听到有些人红着眼咒这些路段的房主们:“发财发脓了!”

再说咱们伟大祖国的首都北京,一位朋友在那儿旋了一圈回来,向我感慨:“生在北京真美啊!不管门前门后,旮旯狭缝,全都是做生意的好口子!”

总之,管他东西南北中,有口就牛。

中国的道教祖宗太上老君——老子,在函谷关写完《道德经》后,便骑青牛,游天下。该牛原为伏牛山(当时不叫伏牛山,无名)之王,它聚众闹事,到了鹿邑县(老子故乡)糟蹋庄稼无数,被老子擒拿,并将其戴上“牛鼻撅”。自此,从豫西开始,大量野牛化为耕牛(告别了犁地用人拽的时代,此系农业史上一大飞跃),牛王则伏伏在地,为老子坐骑。牛识途,牛恋家,青牛载老子又回伏牛山了。

至杜店,老子遥望伏牛青山,细观茫茫县城,不由赞叹出声:“好一个析口!”

据《西峡县地名志》载:西峡春秋时名析邑,又名析口。之后,随朝代更替,“析邑”演变为“峡口镇”、“巡检司”等。新中国成立后,定名为西峡县。但,老人们张口闭口仍坚持喊“西峡口”。

青牛载着老子,到二郎坪乡大庙村(当时此处仅一无名“桃花源”也,后盖老君庙,才有今名)不走了,自此,老子不仅在这儿隐居、养生、传经,而且据民间那言之凿凿的传说来看,老人家还从这里羽化成仙。

原想:人老了,脑子僵化了吧,要不,怎么好端端的西峡县,要喊成“西峡口”呢?

后来才明白:加“口”字,上档次!

不久,老子连户口也迁至“析口”的消息传遍四海,孔夫子听说了,心也痒了,想去看看——倒不是企图见老子,因为他曾去拜访过老子,并十分称赞,认为“吾乃今于是见龙(《庄子·天运》)”。他感到好奇的是:什么地方那么好?竟然把“龙”都引去了?

他坐马车,带学生,至杜店后,一学生告诉孔子,老子就是在这儿发了句感叹:“好一个析口!”

孔子驻车凝望,远处,青山巍巍,炊烟四起,那是位于山脚下的县城。南,为高耸入云的霄山。脚下,古庄河畔杨柳依依,百花争艳,清水悠悠,微波不兴。

孔子突然一挥手:“回车。”

学生们怔住了。

要知道,目标就是“析(西峡)邑”,刚临边界,为何“回车”?

孔子缓缓曰:“析邑乃龙口也,汝等身处龙口中之口(杜店),足矣,安有他求哉?”

车走了。

这里就叫“回车”了。

紧接着,爱国主义大诗人屈原也到了(屈原岗为证)。又跟着,李白、白居易、孟浩然也凑过来了。之后,苏东坡、郑板桥等文人名士,也一个接一个地挤着来了。同时,又在城南菊花山留下了一串串金不换的诗句(见《西峡地名志》第23页)。

金末元初时,大诗人、大进士元好问在此任县令。因需“丁忧(封建时代的规矩:父或母若去世,需住老家任啥不干,守孝三年)”,元县令找熟人,开后门,巧言哄住皇上,千方百计不回老家太原,却“结茅菊水之上(见元好问《新斋赋》)”,硬黏住缠住这西峡口不走,在此为母病逝“丁忧”三年。

有首歌儿叫《谁不说俺家乡好》,何况太原也确实是个美丽的城市,但这位元县令硬叫西峡迷住了,像醉汉子似的硬把他乡当故乡了。

再说宛西十三县民团司令别廷芳的司令部,一不设南阳,二不设内乡,却自始至终,雷打不动地一直设在这“西峡口”。

如今,“经济强县、生态大县、旅游名县”的名声响亮全国,连2007世界旅游小姐“比基尼”泳装大赛的地址也选到了这儿。

这“西峡口”是什么档次啊。

看样子天下有两个“西口”了。不过,话说到明处——这会儿,我确实不再想疯着与歌儿中的“西口”攀扯了。你想,它那儿举目黄土高原,俯首寸草不生。咱这儿日出伏牛花似火,春来灌河绿如蓝,龙潭瀑布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倒小事一件,关键是:孔子、老子均为世界级拔尖人才,还争着热爱“西峡口”(老君爷办事利索,干脆连户口也迁到二郎坪乡了——即如今老君洞),你品品,这啥味道、啥规格、啥水平、啥级别,这“西口”能和歌儿中的“西口”同日而语吗?只要你是西峡人,一想起这些,保险脑子马上轰的一声,晕了,热了,醉了。

需要说明的是,我对歌中的“西口”亦十分尊敬,并无别样想法。要知道,被那么多腕级歌唱家喊喊,毕竟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儿。

哦,还想再说一下被孔夫子称赞的“龙口中之口”:如今,这儿果然卧着一条辉煌的钢铁巨龙,被称为祖国中原的钢铁基地,就是汉冶。据2007年统计,龙成集团已被国家授予河南省百户重点工业企业,所创外汇在南阳十三个县市名列第一。

你看看,孔子不假为“儒教”老一,老子不愧为“神仙”之祖,他们的眼光是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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