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荒唐!”古爷爷怒哼一声,提起拄拐指了指苏平又指着门外,说道:“将他关进禁闭室!”
“古爷爷……”苏平有些不忍,禁闭室是世外天里犯了滔天大错的人才会被关进里边,在那种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呆上几个时辰都是一种折磨。
“还不快去!”古爷爷提起拐杖往地上一顿,喝道。
苏平没办法,只能唯命是从,点头应是后就将晕倒在门外的苏凡抬起,往禁闭室方向走去。
“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要交代给圣子。”古爷爷对身旁的水儿还有小翠说道,而后又转过头望向扶老。“也麻烦阁下暂且退避一下。”
扶老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走出大厅。
小翠上下打量了一下水儿,声音虽然粗大低沉但却掩饰不住她急切的担心:“水儿,你没事吧?”
水儿摇摇头,表示她没有大碍。
她们走出大厅与陈千生擦肩而过时,小翠低声嘲讽了一句:“还救世主呢,一点用都没,还要靠水儿来保护,哼。”
走出厅外,水儿轻轻关上门,这时还能听见门外有一声奶声奶气的喊声:“让我进去,我要看看圣子,我要看圣子!”
陈千生的拳头蓦然紧握,而后又松开,自嘲地叹了口气。
“让你受惊了,圣子,我也没想到那小子会突然发狂。”古爷爷歉然开口。
陈千生摇摇头:“没事,古爷爷,你留我下来要交代何事?”
古爷爷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在刚刚打开不久的小暗阁里摸索,似乎里面还有玄机,又是一按,小暗阁里的边上蓦地又打开了一个暗阁,他从里边取出了两样东西,浑浊的老眼肃然的盯着陈千生:“圣子,我这里有两个卷轴,这是百年前那奇人暗中留下的,为的就是给圣子一个选择,这红色卷轴是决定负苍生大任,而这黑色卷轴则是放弃,做个选择吧,圣子。”
陈千生的手在两个卷轴上方犹豫不决的左右移动着。
“如果圣子不知道作何选择的话,可以考虑清楚了再来。”
陈千生的脑海中蓦然闪过小翠的嘲讽声,犹豫不决的手一把抓住红色卷轴。
大厅内顿时光芒迸射,陈千生手中的卷轴化成一股红烟,红烟犹如一股小型龙卷风一般钻进他的脑袋里,一阵眩晕,踉跄了几步,站稳后一道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很高兴你做了这样的选择,我知道不应当将如此重任全压在你一人身上,但此任却只有你能完成,如果你做出另外一个选择,那么会很可惜的,我很期待你会走到哪步,如果一切来得及的话或许我们也会有相见的一天。”
那道声音越来越小,“时机一到,封印在你脑中的红烟便会解封,里面的东西就算是我助你一臂之力了。”这句说完后便完全消失。
“圣子明智。”古爷爷手里的另一个黑色卷轴兀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满是皱纹和黑斑的老脸挂着笑意。
陈千生转身离开,在即将踏出厅门时,偏过头,问道:“如果我刚才选择的是另一个呢,会如何?”
……
冷月凄风,残星几点。
一道孤寂的小剪影负手站在瓦片房顶之上,抬头遥望着冷月如镜,任夜风拂动着他的发丝。
身后有道倩影轻移莲步,缓缓靠近,声音轻柔悦耳:“你……是叫千生吗?”
他微微转过头,瞧见眼前有些扭捏站着的少女,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眼颦秋水,面薄腰纤,袅袅婷婷,他眯着双眼淡淡一笑,点头。
那道倩影径直走到他的身旁,粉唇亲启:“我叫古慕水,你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喊我水儿就好。”
陈千生点点头。
古慕水瞥见他眉头紧锁,似有心事,她竟不自觉地抬起手,袖口轻轻滑落,露出粉嫩纤滑的手臂,双指轻轻抹开他紧皱的眉间。
陈千生诧异地偏过头望着她。
“我知道,也能够明白你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救世主,担负着拯救苍生的重任,任谁都无法一下子便接受,但你不用想太多,未来还那么远,就算真的发生了大乱,我们只要尽力就行了,不用勉强自己的。”古慕水柔声道。
“救世主,呵,我连自己的救不了,还救什么世。”陈千生自嘲一笑。
“我相信你!”古慕水盯着陈千生水汪汪的眼睛闪出坚定的信任。
古慕水跟陈千生聊了几句后便离开了,而他依旧独自一人站在屋顶上遥望冷月。
“只有完全消亡,新的救世主才会诞生。”陈千生回想起最后他踏出门外时,古爷爷的回答。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吗?”喃喃自语,摊开的手掌紧握成拳。
“把他一条腿打断了,看他以后还会不会跑。”
“他是垃圾,你是废物,这样你们才般配嘛,我有说错什么吗?”
“还救世主呢,一点用都没,还要靠水儿来保护。”
一道道身影,一串串声音,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回旋着。
“啊啊啊啊!”仰天怒吼。“这个样子跟在地球上的我又有什么区别!”
手中蓦然出现一把匕首,用力划过胸膛,阻止元气的流转,任由胸前一道的深长的伤口鲜血直流。
“我陈千生,对月起誓,此后绝不退缩,绝不软弱,若世以厄难困我,便以我血斩之,天命又如何,人定能胜天,呵救世主是吧,既然说了在这异界里我要做主角,那么这救世主我当定了!”咬牙望着冷月,风吹起他的发丝,在月光的覆盖下,他的眼神蓦然透露出一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跳下屋顶,也不转身回屋,往村子外的方向奔去。
就在他刚跑不远,屋顶上蓦地出现一个小小身影,奶声奶气的不满道:“哎呀,怎么又跑了,让宝宝看一下就那么难么……”
……
黑夜,晚风带着丝丝凉意一阵又一阵吹拂着,带动着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啃元壁下。
“老子就不信邪了!”陈千生拍拍身上的尘土,他已经在崖壁上摔了不下百次。“再来!”
“可恶,我就不信征服不了你!”
“再来!”
“再来!!”
“再来!!!”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登崖,一次又一次的跌倒重来,屁股都摔得血肉模糊。
好不容易靠爬才上的崖顶,连歇息一下都没就挥着拳头砸向释元石,骨裂般的疼痛之感向他袭来,随后扫来的强劲又使他扑倒在地。
迅速起身,无视身上的剧痛,大喝一声再来,抬腿就向释元石扫踢而去……
寂静的夜里,除了风吹枝叶响外,便只有陈千生那一声声再来的喝声。
许久,似乎已经完全支透体力、元气,轰然倒地,此时他连抬起手指头都觉得困难,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蓦然,一个小身影出现在他的身旁,或许真的是太累了,他竟毫无知觉,依旧昏沉沉的睡着,偶尔发出因疼痛而忍不住的微弱呻吟。
“这就是圣子吗,真难看呢。”小身影轻声的嘀咕着。
看着眼前的圣子,身上几乎没一处是没有伤痕的,甚至有几处血肉模糊到可见白骨。
小身影抬起她的小手,在月光的照射下,能够看到,那是一只粉嫩粉嫩白胖胖的小手。
握住陈千生的手,一股白色的气流透过小身影的小手流入他的体内,雾气腾起,他身上的伤口奇迹般的迅速恢复着,昏睡中的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最后小嫩手在陈千生的脸上方轻轻划过,原本满是伤口和尘土的脸庞蓦然干净无恙。
“这样还差不多。”小身影似乎很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刚刚帮陈千生恢复伤口消耗过多精力,伸了下懒腰,打了个哈欠,奶声道:“累死宝宝了。”
眼皮渐渐地抬不起,倒在陈千生胸膛上就睡着了。
崖顶的一颗树上,茂密的树叶遮蔽着,扶老已经在那待了好久了。
看着不远处被月光的覆盖着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噙着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
原本在陈千生昏睡过去时他便想上前给他服下一些恢复伤势的药物,却不曾想冒出了一个小身影,那样悄无声息的竟然连他都没有发觉,更神奇的是她那能够治好伤势的恢复能力。
其实依靠元气陈千生的伤势也能够恢复,只不过那样太过缓慢并且还可能会落下一些病根,所以扶老才会拿出治疗的药物让他服下,不过目前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看来这世外天果然迷雾团团,扶老自走出那塔楼的时候,就去寻找古爷爷口中说的世外天里的禁地,找了一大晚上,却一直没能寻到。
抬眼看向陈千生那稚嫩的脸庞,喃喃自语:“你这小子,被卷进的事还真不少啊。”
手掌一翻,一张被褥出现在手中,起身踱步走到他们身边,轻声小心翼翼地为他们盖上,又仔细的观看了陈千生一会。
负手转身离开,又自语了一句:“不过……种子已经开始发芽了……为师就期待着你长成那耸立在巅峰的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