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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行完种种繁琐的礼仅之后,云凤弦终于携安乐登上龙船,在炎烈国君臣远眺目光中,船头龙旗招展,开波劈浪,向远方而去。

卫婧仪一直静静站在船头,望着自己的家园,渐渐遥不可望,望着自己的至亲,终至再不可寻,泪水终于慢慢滑落。

古奕霖在旁看得心酸,轻轻说道:“傻丫头,你这样伤心,为什么不肯让他们知道?这个时侯哭出来,又有什么丢人。”

卫婧仪含泪摇头,她最亲最亲的人,既然已不愿为亲情所绊,她又何必再用自己的悲痛去困扰他们。

此一去山高水远,终生再难相见,她只盼,那些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从此可以安康喜乐,诸事如意。她只盼,多虑的兄长,不必再为外愚焦虑,为内忧不眠。她只希望她的国家,能够昌盛繁荣,君臣心结尽解,百姓安乐无忧,再不受兵戈之苦。纵然国负她,她却不愿负国,纵然为亲人所弃,她却终不能放开她的亲人。即使,直到最后水别的那一刻,她依然倔强得什么也不说,即使只有在亲人的目光再也无法望到之后,她才肯让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来。

已是遥遥暮色,浩浩江风。

云凤弦心间一涩,一声不出地远远退到风紫辉身边,用在这浩荡江风中,就算一旁的炎烈国侍从竖长耳朵也听不清的音量,低声道:“其实卫靖临也来送了,只是他悄悄站得很远偷偷看我们,不过,我事先猜到他会来,所以十分注意打量四周,才发现他的。”

风紫辉静静地听,没有应声。

“你说,惊鸿会来吗?”云凤弦凝视他:“如果她来了,必不像卫靖临那样容易被发现吧?”

风紫辉的白衣黑发,被江风吹得猎猎飞舞:“来与不来,都不重要。”

云凤弦静静地看着他:“风紫辉,不要做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

风紫辉平静地道:“我不会有后悔这种情绪反应的。”

云凤弦沉默。

风紫辉看了她一眼,方道:“你已经可以回国了,从炎烈国到风灵国,这段路不算短,这其中,不应该有任何变数发生?”

云凤弦定定地看着他:“变数不一定是坏事,而有的事,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去挽回了。”

风紫辉闻言竟然一笑:“到了现在,惹了这么多事,你居然还敢如此任性?”

云凤弦也不知是苦涩还是自嘲地笑笑:“是啊,到了现在,我依然是个不合格的皇帝,依然不懂怎么顾全大局,怎么考虑利害,但是……”她深深凝望着风紫辉:“你会愿意我变吗?”

风紫辉没有回答。

江风浩荡,江水无声,把云凤弦的声音如此清晰地送入他的耳中:“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纵容我,协助我,但是,风紫辉你能不能纵容你自己一次,你愿不愿意,让我也试着协助你一次,好吗?”

卫靖临一直立在岸边,久久凝望着浩浩的江水和远去的船队。望着他血肉相连的亲人,就此远去异国,也许一生不得再见。

他负在背后的手,指甲泛白,久久不语。

卫婧仪坐在豪华的船舱中,沉默着看窗外江流悠悠,万古不变地流淌。这一路行来,漫漫河道无尽头。古奕霖和云凤弦总是体贴她心境凄凉,时时陪伴在旁,若非她方才一再推称想要清静一会儿,怕是根本无法把那小心翼翼伴在身旁的朋友赶出去吧!此时身边没有了关切自己的人,只有若干暗中不知奉了什么君令,负有什么密任的侍从女官守护着,她自可以从容无礼,只静静望着浩浩江流。心中无思也无虑,既不知悲伤何往,又不知欢喜何从,只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身后忽然传来的动静,让她转过身来,却惊讶地发现,满室侍从女官,依然保持着原本站立的姿势,只是人人合眉闭目,已然失去知觉。眼前静静立着一人,身量高挑,灰衣斗笠,浑然看不清面目。

很不可思议的,卫婧仪心中既无惊恐亦无惧,只淡淡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上来的?”

云凤弦与风紫辉在舱中谈话时,照例是闲人闪避的,不管是风灵国的人还是炎烈国的人,都已经很习惯地一看到这二位有谈话的意图,就即刻退出去,不得呼唤,不来打扰。不但离开舱房,就连舱门外,都没有人会多余地守在门口,以避免有偷听嫌疑。

就连古奕霖从卫婧仪舱中出来,回来找云凤弦,知道风紫辉在里面,也没有立刻进入,而是轻轻敲了敲舱门。

云凤弦知道必是古奕霖,亲自打开舱门,见古奕霖神色并不轻松,轻声问:“婧仪,她心情仍是不好?”

古奕霖飘然入舱,神色略有落寞:“心境怎么好得起来。只是她倔强,不肯表露人前,与其让她还这么勉强在我面前强颜欢笑,倒真是不如让她一个人清清静静自在一会儿。”

云凤弦叹息着点点头,信手关上门,正想再说什么,舱门再次被轻轻敲响。

云凤弦微觉愕然,这个时侯,有什么人还会不知趣地来打扰他们谈话。抬眸间,却见风紫辉目光遥遥望着舱门,神色竟是说不出地奇异。

云凤弦没有察觉自己微微颤抖了一下,他也没有发觉,自己的脸色忽然有些发白,一颗心莫名其妙地猛然紧绷,他只是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了口气,猛地用力拉开门。

舱门外,一个儒服布巾,面容清秀的人正自微笑,“凤翔公子,别来无恙。”

云凤弦微敛着眼,看着这位不速之客:“敬……公子,有何赐教?”

没有理会古奕霖诧异惊奇的眼神,敬公子自顾自漫步入舱,笑道:“适闻凤翔公子新婚之喜,不及道贺,还请恕罪。”

云凤弦当然不会浪费力气,问这个喜爱装嫩的敬老头子是怎么跳上船的,又是怎么遴开所有人的耳目出现在舱外的,她只是很警觉地快步拦在风紫辉身前,冷冷相着他。

古奕霖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且不论这个忽然出现的人是何来历,云凤弦的反应实在太让人惊奇了。即使知道风紫辉失去力量,在感觉上,他依然是个无比强大的存在,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个万事不正经的家伙,竟会对风紫辉摆出如此保护的姿势。

风紫辉也只是淡淡看云凤弦一眼,对于这种其实没有任何实质意义的行为,没有出言阻止,对他来说,如此完全地处于被保护一方,看着别人如此全心全意的保护姿态,依然是极为新奇的。

在他的生命里,尝试如此保护他的人,似乎只曾经有过三个,云凤弦、束水,还有……

敬公子看得失笑摇头,“凤翔公子,你放心,我这次来,绝无要把他怎么样的意思,我只不过是来恭喜凤翔公子罢了,顺便问一下……”大冷的天,他把个折扇掩在嘴角,慢慢地在唇角扯起一个不算难看的弧度,悠悠地问:“新婚之夜,凤翔公子过得如何?”

云凤弦脸色微微一变,上前一步:“你到底来做什么?”

敬公子慢慢打开扇子,随意地摇了几摇,叹口气,摇摇头:“既然我一片热心,你不放在心上,我也就直话直说了,我来给你们一个机会,我可以让……”他徐徐侧头,看看脸色漠然的风紫辉:“让他恢复他所拥有的一切力量。”

云凤弦猛然一震。

古奕霖脱口问道:“真的?”

只有风紫辉从头到尾,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云凤弦定定地望着敬公子,很久,很久,才极慢极慢地问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敬公子微笑:“我想要我的朋友凤翔公子夫妻和睦,欢乐祥和,绝对不再发生新婚之夜和美人只用谈天讲故事来打发时间的事。”

云凤弦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我想,你应该很明白。”敬公子淡淡地笑。

古奕霖喃喃道:“我们不明白。”

在场三个人,也许只有风紫辉才算真正听明白了,即使明白,却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长老,对于某件事的好奇心,会执着到如此地步。

“我要你与卫婧仪真正过夫妻生活,只要你做到这一点,我就还风紫辉他曾拥有的一切。

云凤弦忍不住跳起来叫:“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和卫婧仪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敬公子微微一笑,道:“我们是朋友啊,朋友的夫妻生活不幸福,我怎么能不关心。

云凤弦的眼角抽搐一下,实在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你你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也要跑出来搅局?”难道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吗?怎么可能让同是女儿身的卫婧仪怀孕……等下,他的意思莫非是……让我快点为风灵国延续香火,这才?云凤弦不由自主的瞥了下自己那微拱的肚皮,嘴角又僵硬的抽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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