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听出杨过语气有异,轻叹道:“我会陪着你,不离开的,只是襄阳··”
郭芙话还未说完,就被杨过一口堵住,纠缠的唇舌,不给郭芙半点喘息的余地。
杨过霸道,尤其是在情动的时候,根本容不得郭芙半点拒绝,便是有天大的问题,到了杨过这儿,也只能先打住,不把杨过喂饱咯,就会各种阴阳怪气,各种不讲道理,刚开始郭芙还会和他生气,可是后来看着他那一脸骄傲又委屈,一副全天下都欺压了他的模样,也只能让着他点了。
一次让一点,每一次都要让,久了郭芙也清楚了杨过,那么高高大大一个人,说起来还不如天儿懂事呢!
只要不顺他杨过的心,就各种多想,各种委屈,各种自幼孤苦···偏偏连气性也跟一个孩子似的,脑子里思一千,想一万,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实际上只要旁边的人哄哄他就好了。
天儿乖巧懂事,反而杨过常常要郭芙哄着,真不知道她带这个大孩子可比带自己的小儿子累多了。
“杨···杨过!”郭芙急急按住杨过作乱的手,这杨过,每个月不撕衣服好像就过不下去似得。
杨过手中内力一吐,又是一片彩蝶飞舞,“我有钱,我给你买新的。”
郭芙哭笑不得,如此···豪气的回答,真是那个当年的小乞丐突然发家了是吧,“这事是钱的问题吗?”郭芙怒吼!
杨过漂亮的眼睛,无辜的看着郭芙,理直气壮道:“我手不方便!”
“杨过!!”郭芙羞怒到了极点,“说好了一个月只能撕三件的!这事第几个三件了?!我自己来!”
得偿所愿还的人自然得意又高兴,由着杨过胡闹了许久,郭芙已是昏昏欲睡,枕着杨过的心口,带着浓浓的倦意小心的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天儿?”
郭芙这一问,顿时让杨过心头一紧,天儿是他的儿子,他自然是喜欢的,可是想着若不是因为天儿,三年前,芙妹也不至于濒临死境,每一次看见天儿,就像在提醒他,他差点失去一切,所以他并不爱见天儿···即使只是因为自己的愧疚。
三年前的一切,就算到了现在,依旧是杨过不愿回想的!
“芙妹···天儿是你给我生的儿子,我,自然是喜欢的。”
“那你为何不让我把天儿带在身边?天儿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好好呆在我们身边过!”
杨过抚着郭芙的脊背,将唇贴在她的额头,轻声叹道:“芙妹,我是喜欢天儿的···”杨过不知如何对郭芙说那心中苦痛,天儿无辜,只是他自己放不下、看不开,只要看着天儿,他就会想起三年前···
三年前。
杨过在那个漆黑的山洞中醒来,唯一的念头就是为何他还没有死,待杨过发现小龙女已经离开,他陷入了极度的迷惘,回首前生,竟觉得自己可悲可笑,他想起郭芙对他说,要好好的,他却不知道什么样叫好好的。
雕兄的鸣叫唤醒了杨过的迷茫,对啊,他可以去找芙妹,抱着这样的念头,杨过缓缓爬出了山洞。
雕兄呜呜鸣叫,轻轻蹭着杨过,却被杨过一把推开,杨过茫然的走着,他想郭芙一定在襄阳,这些年不论如何,郭芙的下落,是他无意中留意最多的。
早春三月,点点新绿,处处春色,大地复生,而走在其中的人却还在严冬。
杨过饿了就随手抓点吃的,也不在乎生熟,直接就塞口中,他内力超群,别人追打他他也不知道疼痛,密着脑袋只知道他要去襄阳,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如同梦幻。神雕伴着杨过,不停的鸣叫,可杨过却好似耳聋眼瞎,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只知道一路去襄阳。
如此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到襄阳,竟然无人敢拦在杨过身前。
一名守门的小将更是下令,杨过面前闲人免近,比人还大的石头挡在杨过面前都只能被一掌劈开,送个人过去不就是送死吗?
眼看着杨过入了襄阳城,城中守军急急报了黄蓉,这头消息刚到,那头杨过就砸了郭府的大门,任凭路人喝骂,不管身后的踢打,直直冲入郭府中。
黄蓉闪身冲出大厅,正待开口大骂杨过,却发现面前的人,眼中已经没有半丝人气,空空荡荡,如同失魂!
黄蓉大惊,祭出打狗棒,几次正面出击,想放倒杨过,都被杨过以力破招,最为稀奇的是任凭她如何攻杨过周身大穴杨过都浑然无事。
黄蓉一面心惊,一面心焦,心中大概猜到,欧阳锋既然能传杨过蛤蟆功,自然也能传杨过逆九阴,这般穴位乱走,当是欧阳锋所传逆九阴无误了。
当年的欧阳锋疯了,此时的杨过也疯了,但是此刻郭靖正在后院的郭芙疗伤,若是让杨过这般疯闯了进去那可不得了,思及此处,黄蓉手中下手愈发狠辣。
黄蓉力气渐弱,杨过却仿佛越发疯狂,眼眸一转,打狗棒舞动间,不能力敌,那就只能智取了,陡然开口道:“杨过,你已经害死芙儿,你有何面目再来郭府!”
杨过呆愣,由着那绿玉杖打在自己胸前,有些迷茫的道:“芙儿?”
黄蓉见杨过终于开口,心中燃起希望,喝到:“你害死我女儿郭芙,难不成还要来杀我郭家上下老!幼!”黄蓉死咬那个幼字。
杨过楞在原地,黄蓉乘机上前,在杨过周身大穴都拍了一圈,杨过却不闪不避。
黄蓉见他不再动作,稍稍喘口气,心中却依旧提防。
突地杨过跪地痛哭,以头抢地,似苦痛非常,那哭号如同失偶的孤狼,让人看来,竟然觉得,他的痛呼几乎要穿透阴阳,随那人而去!
黄蓉击杨过周身大穴无效,却看他这般痛哭,顿时忍不住泪意,眼眶一热,红了眼圈。
心中又是惊惧,又是惋惜,昔日快意江湖,今日却如同疯魔,害人害己,终究是郭杨两家的冤孽。
悄悄拭去泪痕,黄蓉看向周围的仆人,本都是执着木棒笤帚来打杨过的,此刻却看着这痛哭的男子难掩悲苦。
黄蓉缓缓闭目,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事已至此,便是杨过伤心至死,过去的一切依旧无法挽回!
杨过目光晦暗不明,那段日子,他记得,记得清清楚楚,三年了,彼时的痛苦依旧历历在目,他绝不会重蹈覆辙,看着抱着怀中的人,恨不得每一寸肌肤都与那人紧紧相贴,再也不要离分,指尖一寸寸的摩挲着那人的肌肤,三年前的记忆有许多对他来说很多都已经模糊,只有那痛彻心扉的苦楚,让他夜夜惊梦,永生不能释怀。
每一夜,他的会突然惊醒,抱着怀中的人,久久的痴缠,仿佛这样才能证明一切不是他的梦境,像个傻子一样,连杨过自己都这样觉得。
他是疯了,也是傻了!却无力改变痴傻的自己。
今夜他再次惊醒,看着怀中人乖乖的睡在他的心口,感受那醇美的呼吸温暖他的心脏,他才觉得,他不是在做梦。
“芙妹,我们就这样走遍天涯,行侠仗义不好吗?为何一定要回到襄阳?”杨过长叹,他不愿回到襄阳,当年杨过自襄阳把郭芙偷出来,在城外感受到郭芙的呼吸那一瞬,他突然有种感觉,只要回到襄阳,郭芙就会再次离开他!
从那以后,杨过带着郭芙,小心照料,不论郭芙如何恼怒,如何打骂,他始终不肯放郭芙回到襄阳,杨过知道郭芙心中有国有家,所以待郭芙身体好些之后,便不时的出去行侠仗义,杀贪官诛污吏,护忠臣保良将,筹集军饷,追杀奸细,探听蒙古消息···只要是对的上郭芙的国家大义的,杨过都努力去做,大江南北,来去无影!
唯一不变得就是他身边的郭芙,只要条件允许,他走到哪里都会带着郭芙,郭芙的衣食住行,每一样都不假人手!
郭芙是一个传统女子,如何能看得杨过为她这样事必躬亲,后来索性收了几个丫鬟,传授武艺,在照顾二人的同时,也能护卫郭芙。
杨过心中冷傲,除了看得上的人,其他人对他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那些丫头修行的都是些速成毒辣的功夫,不过能护着郭芙才是关键,尤其是郭芙腿脚受伤之后再山洞产子,自那之后天气稍有变化便痛不堪言,现在虽然行走无妨,但是下盘的功夫却是毁了。
杨过这人自来傲气,自己的便是好的,旁人若冒犯了他,他大可以淡然一笑,但是如果有一丝冒犯到郭芙,他却受不得,往往是郭芙还没来得急生气,他就已经出手修理了。
如今襄阳局势愈发艰难,郭芙几次提出要回襄阳,终究不得不答应了她。
杨过轻轻蹭着郭芙头顶的发漩,暗想:“以襄阳的境况,最多也就几年的时间,若是小花儿回了襄阳,自是守卫到底,我若让她回去,她在那沙场之上,若是有半点好歹,便是整个大宋也找不出第二个芙妹来!不若等过些日子,将那计划进行,也能带着芙妹,安然度过,郭伯伯和郭伯母求仁得仁,我却不能看着芙妹去死!我杨过果然配不上郭伯伯口中那句‘侠之大者’,我杨过便是死一千次,也断断舍不得所爱之人受半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