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她还没能给阿碧报仇呢!怎么能就这样歇菜呢!
幸好那个万嫣为了不掩人耳目,也只是给她配了三名随从,这样她想要脱逃也就比想象中更容易了些许。
等到了娘娘庙之后,苏莺便以去茅厕为借口,悄悄的绕到后院之内,然后在茅房门口截住了一名与她身形有些相似的打杂小丫头,匆匆塞了她一些银两,便跟她对调了衣物,接着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一出门就将帕子捂着脸绕着侧门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她自己则躲在茅屋外的草丛里暗自悄悄的观察,等他们离开之后,这才蹑手蹑脚的跑出来,迅速跑到后门去拦住一辆马车,自掏腰包的让马夫赶紧走,这才算是有惊无险的逃出了娘娘庙。
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苏莺惊魂未定的坐在了狭小的马车内,整个人是瘫软在座位上,脑子里依旧是有些思绪纷飞,想着的是来到着太子府后所经历的种种危机,好几次都几乎是要了她的命。
原本她以前一直是讨厌苏府的,可是现在两相比较来,她又突然发现苏府虽然讨厌,但是他们怎么说也算是她的亲人,至少不会将她赶尽杀绝,而她在苏府的日子虽然算不上是自由,可是好歹也是衣食无忧,至少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果然很多东西啊,总是要比较了后才能知道它的可贵之处的。
唉~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一大早时她已经用飞鸽传书给父亲写了书信,虽然不知道他老人家收到了没,不过好歹也算是打了一声招呼,现在赶紧回去至少也算是能够保住一条小命,父亲虽然对她不够宠爱,但是好歹她也算是他的亲生女儿,应该不会见死不救才对。
只是她这般突兀的回去却实在是不好跟所有人交代,就算是要指正那万嫣要加害自己,也肯定没有证据,这事儿要是捅穿了,说不定还会因此引来更大的麻烦,可是若不说出来,又能用什么理由推说呢?
只说自己一时兴起想家了,所以才回去住两天?这样却是治标不治本的,又能够拖延多久?
苏莺想来想去,觉得头都有些大了。
她发现自从她被扔进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深宅之中,才算知道“最毒妇人心”究竟是什么意思,原本以为自己下定了决心想要下杀心去害人已经算得上是突破自己了吧?可怎奈对方却是一个真正杀人不眨眼的老手,还没等自己有所动作呢,那个万嫣就先一步要将自己赶尽杀绝。
无论是府内还是府外,都遍布着那万嫣的眼线,自己此刻即便是逃得了一时,又能逃得了一世么?而自己所酝酿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行,可照现在的势头来看,她很快就直接要被做掉了,到时候说不定连尸骨都无存了,还谈什么报仇?
可恶!怎么办啊?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正待苏莺抓耳挠腮之际,却突然听到那马夫吆喝一声,一勒缰绳竟是将车停了下来,引得她赶紧探出头来:“你干什么呢?停下来干嘛?”
马夫努了努嘴朝前头指去,苏莺顺势一望,结果已然发现对面的山路上正横拦着着两匹马,两匹马上坐着的正是方才那两个侍卫,令苏莺心头不由“咯噔”一声,倒抽一口气。
“啊呀呀!二位好眼熟呀!在哪里见过呢?”苏莺赶忙摸着脑袋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两名侍卫则板着一张脸,其中一人清了清嗓子道:“小姐莫要胡闹,若您再私自出走,夫人可就要降罪于我们了。”
呵,这俩家伙,演戏还挺好的?
那马夫面容一滞,眼瞅着这两名拦路的侍卫没有丝毫让路的意思,危难之中只得困惑地扭头看苏莺:“这位小姐,现在应该怎么办?”
苏莺见这马夫一脸朴实的模样,也不忍将他牵连进来,就只得叹息一口气,将剩余的银两塞给他,拍了拍裙摆,从车上利索的跳下了,便将手放到后背憋着嘴道:“唉~既然这么倒霉被你们抓到了,那就真没办法了呢……”
那老马夫还以为不过是哪家深闺小姐贪玩想要私逃出去,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喜滋滋的收了银两之后,就一挥鞭子准备调转头回去。
而幸好那两侍卫也没有这般明目张胆的就在这官道动手,而是假装礼貌的将苏莺重新请回了停在一旁的马车上,估计是准备等行过了一段路,到了更杳无人烟的地方再动手吧?
苏莺心中忐忑,却依旧只能故作镇定的抬头挺胸,兀自打量了他俩好半响后,便鼓起勇气,咬牙对着其中一名侍卫清了清嗓子道:“你,跟我进来车里一下。”
那名侍从霎时讶异:“我?为什么?”
苏莺则微蹙起眉头道:“我有些话想问你,一会儿就好。”
那两侍卫不由面面相觑了半响。
“这……”
“怎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苏莺抱着袖子挑了挑眉,又怪腔怪调着道:“再说,你们不来个人看着我,就不怕我突然凭空消失,或者从马车上跳出去逃跑呀?”
两名侍卫面容不由一滞,迟疑了好半响之后,那名被苏莺点名的侍卫,这才谨慎的上前行礼道:“那……小人失礼了……”
随即,苏莺便在那名侍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然后让那侍卫隔空坐到了她的对面。
刚一坐稳,她就手托着腮忍不住凑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那侍卫有些错愕,连忙拘谨地低下头:“小人名叫阿朔。”
“阿朔是吧?”苏莺一边打量着他,一边不由微微一笑:“你家里是不是有人患了痨病呀?”
阿朔立马惊慌地抬眼看向她:“你……你如何知晓的?”
苏莺将鼻子凑近过去闻了闻,不紧不慢着道:“紫苏叶、陈皮、桔梗、川芎、白芷、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