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的升级测试我都没有去,是怡馨陪着宝宝一起去的。一个星期后,宝宝告诉我说,新的班级里,同学们都把他当小弟弟看待,对他都很好。只是刚开始学习有点跟不上,老师常常帮他补习,现在已经能排在前十名了。
宝宝的学习向来都是不用我操心的,作业也都是在学校做完了再回家的。每次我问他需不需要我帮忙辅导,他都是说不用了,他自己可以完成。
直到有一天,我帮宝宝洗书包的时候,倒出他的课本,发现封面上写着三年级,要不是看到扉页上写着“三(1)班李思源”六个字,我还真以为是宝宝拿错了别人的课本,马上叫过来宝宝问怎么回事。
“宝宝,你不是跳到一年级了吗?怎么课本是三年级的?”
宝宝挠挠头,“就是三年级啊!”
“啊!那你怎么没告诉我,我还以为你一直在一年级!”
“爸爸又没有问,我以为爸爸知道的!”
这!好吧,是我粗心了。一边在为自己不够关心宝宝的学习而懊悔,一边又为宝宝能连跳三级还能排前十而高兴。看来真是没有辜负我这么多年来的期望,连升三级,这恐怕在整个桃园小学甚至是沔阳县,也是史无前例吧!
虽然宝宝看起来比同龄孩子高大强壮些,但他的年龄毕竟比班上其他同学小了好几岁,不知会不会影响交流与生活。后来,问过怡馨后,才算是完全放下心来。
宝宝上学后第二年,在宝宝的要求下,我去征得老师和校长的同意,借来四年级上下学期课本,利用暑期帮宝宝补习后,顺利让宝宝直接跳入五年级。
这一年,自1月BJ解放开始,陆陆续续地听到全国各地的好消息,直到5月中旬,也终于传来武汉解放的信息,我计划着等宝宝十六岁后,就带着他去汉阳,然后告诉他的家族,以及他母亲的一切事情。
9岁那年,宝宝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沔阳中学初一的快班,初一(1)班,成为沔阳中学的有史以来年龄最小的学生。于是,宝宝以三年的时间,完成了其他学生需要七年完成的幼、小学的学习生活。我谢绝了各种采访活动,回绝了各类教育取经,但是“李思源”的名字,依然在整个沔阳家喻户晓,桃园小学更是为宝宝塑像立字。
我劝告宝宝不可因此骄傲,不可因此便觉得高人一等,要低调做人,收敛锋芒。宝宝果真如我所意,此后成绩一直在班里的中上范围内波动。
宝宝上中学后,就寄宿于学校,每周日晚从家里出发去学校,直到周六中午放学回家。每个周六,我都会在村头的桥上早早地等着宝宝回来,然后一起到刘婆婆家呆半天,晚上住在李婆婆家,第二天早上早饭后回我们自己的家,上午学习,下午玩乐,五点晚饭过后,送他到村子的桥头。
宝宝9岁生日那天中午,我记得是星期四,我带着宝宝去县中心的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而后去酒楼吃了丰盛的午餐,当然少不了插着9支细细的蜡烛的蛋糕。吹灭蜡烛后,我问宝宝许了什么愿望,宝宝笑着说,这是他的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周六中午,宝宝带回照片,照片中的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照片中的人有着同样的表情,看过照片的人都会说,一个是现在的宝宝,一个是几十年以后的宝宝。照片共洗了4张,宝宝一张,我一张,岳母家和义母家各一张。我对宝宝说,以后在学校想爸爸了,就看看照片,就会看到爸爸,爸爸一直在宝宝身边。那时,我也没有想到,这张照片会是我们此生唯一的一张照片。
晚饭时,岳母做了许多许多的菜,堆满了整个饭桌,岳母看着宝宝狼吞虎咽的模样,时而欣慰微笑,时而迷茫失神。宝宝9周岁了,平常家的小孩都会在这个时候大肆举办十岁生日宴席,宴请亲客,可是,我们却不能,自他出生的时刻起,我们就亏欠他太多。
宝宝寄宿学校后,我重又搬到山顶的房子里去,每天早上坐在那块石块上,看到朝阳缓缓升起,然后忙着山前山后的活计,早早地吃完晚饭后,又回到那里,望着夕阳慢慢下落。我静静地告诉袁圆,宝宝生活的点点滴滴,宝宝的每一个变化,每一次成长,每一个微笑。
在宝宝初一下学期,宝宝忽然告诉我,他想再跳一级,想利用空余时间及暑期的时间,学完初二的课程,开学时直升初三。宝宝给我的理由竟然是老师讲的太慢,学得索然无味。看着他认真而慎重的眼神,我妥协了。初中的课程毕竟比小学的难了许多,于是,整个暑期,宝宝都在认真的看书学习,常常读至深夜,遇到不懂的就会问我。宝宝不愧是学习的天才,往往一点就透。
开学报名的那天,我带着宝宝,按照教务处老师的指导,找到初三(1)班的班主任,也就是教数学的徐老师,得知宝宝一周前的测试合格了,而且每门课程都在80分以上,数学更是得到满分。我和宝宝都高兴得像疯子似的,在校园里高声欢呼哈哈大笑,丝毫不在意其他同学和家长奇特的眼神。因为我们知道,在明天开学典礼时,宝宝的名字,又将响彻整个校园。我依然劝告宝宝,不可得意忘形,木秀于林而毁于风,小心谨慎,注意言行。
接下来紧张的初三,因为是在快班,宝宝每周只能回家半天,周日一早天蒙蒙亮,就要从家里出发赶去学校。仍旧是在村子的桥头,我向宝宝挥手,目送他离开,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人影。
1953年7月,宝宝高一放假后,如同两年前一样,利用暑期日夜苦读,只为了开学时再跳一级。不忍看着宝宝如此辛苦,劝告过宝宝多次,要不就算了,最多就是多读一年,可是宝宝倔强地坚持,理由和两年前如出一辙。好在宝宝的辛苦没有白费,顺利地进入高三(1)班,班主任姓李,50多岁,是一个憨态可掬的小老头,在和我的谈话里,流露出对宝宝的器重和喜爱。高三的学习更加紧张,宝宝和班上的其他同学一样,整天地学习、复习、考试,每个周六中午,我会带宝宝去附近的饭馆好好吃上一顿,然后回宝宝的寝室,将他换洗的衣服被单洗净,叮嘱他劳逸结合好好休息后再回家去。
入冬以后,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时常不由自主地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