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张安便开始了自己的修行。
他每天过得都很充实。
除了修行以外,二师兄还会每天给他讲述九州的历史,地理,文学以及礼仪等知识。
按照二师兄的话说,这叫身体上的强大只是虚有其表,只有思想强大起来,才是真正的强大。
大师兄对此不屑一顾,他认为武力才是立身之本,真正生死搏杀的时候,没有人会去听你说什么大道理,于是他也用自己的方式去教导张安。
自从张安的修行步上正轨以后,每隔一两天,大师兄就会在湖边和张安进行对战,美其名曰增加小师弟的实战经验。
或者换成九州绝世强者痛殴三好穿越青年这个说法也没错。
而每次张安被大师兄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就是三师兄出马的时候了。
三师兄最擅长的,是医术。
不论张安被大师兄揍得多么凄凉,只要在三师兄的特质药浴中泡上两个时辰,所有的伤痛就全部恢复如初。
大师兄和二师兄倒是对此颇有怨念,因为当初三师兄给他们调理药浴的时候,似乎没有这么好的效力。
对于二位师兄的疑问,三师兄面无表情的说道“天赋。你们。不行。”
深受打击的大师兄和二师兄从此加强了对张安的训练。
大师兄微笑着说“小师弟,你看你天赋好,老三的医术又那么强,所以,训练量再加大几倍也不是问题,是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当时被大师兄揍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个劲翻白眼的张安当然没有意见了。
甚至一向温和的二师兄也转换了教学方式。
一个时辰之内背出九州地理志。
背不出来?打手心。
一炷香时间内,写出一篇关于春天的骈文。
写不出来?打手心。
站不直?打手心。
吃饭发出声音?打手心。
如果说让张安选择的话,他宁愿跟大师兄打上一天,也不愿意被二师兄打一下手心。
被大师兄揍得鼻青脸肿,只要泡泡药浴,一两个时辰就能好,但是落到二师兄手里嘛.
就是那么一根寻常的檀木戒尺,然而在二师兄手上却有着让张安心颤的威力。
只要三下,张安的手心就会红肿,痛上整整一天。
不论是自身的恢复能力,还是三师兄的药浴,对于二师兄造成的伤害全部无效。
就像是千万柄锋利的小剑在皮肤下游走,剜肉剔骨一般的痛。
这个时候,张安才知道,自己并不是没有了痛觉,而是之前的伤害对于皮糙肉厚的自己来说不过是浮云。
刚开始的时候,安详的秘境中,经常能听到张安鬼哭狼嚎。
后来,这种情况慢慢好了起来。
因为二师兄说,大丈夫,需能忍住常人不能忍的痛,才能有所成就。
所以,不能忍住疼痛,鬼哭狼嚎?
打手心。
想要找老师哭诉?不好意思,你要先能找到老师再说。
对于张安的情况,向来冷冰冰的三师兄说了一句话“我也一样。医术,很重要。”
敢情三师兄能有这么好的医术全是被逼出来的啊。
虽然说着要教导张安修行,但是老师却常年失踪,张安很少有机会能见到他,他的修行基本上是三位师兄在负责。
不过话说回来,在修炼上,目前还没有二师兄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博览群书这个词,用在二师兄身上,都有些侮辱二师兄了。
张安曾经去过一次二师兄的房间。
视线所及处,全是厚重的书本。
不论是经史子集,还是小说话本。
只要九州上发行过的书,二师兄都有。
最可怕的是,二师兄全部都看过。
而且全部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反观大师兄的房间。里面摆放的全是大师兄游历的时候,搜集到的各种武器防具。
至于三师兄的屋子里,摆放的是干枯的草药,狰狞的虫子等等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及自己酿造的好酒。
技术人员嘛,总是和常人不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瞎子是怎么清楚的分辨出草药的呢?还真是好奇啊。
修行上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在偶尔看见老师的时候,张安总会缠着老人问询关于知乐祖师的事情。
“祖师的事情?”老师略微有些惊讶的问“小安你为什么想要知道?”
“因为老师你说第一代祖师很厉害啊,人家好奇嘛。”小孩子就是有小孩子的好处,张安强忍住心中的恶心,对着老师撒娇“老师你就跟我说说吧~”
老师顿时忘记了接着询问理由,而是安抚张安“小安别急,让为师想想啊。”
思索了一会,老师从袖子里掏出一卷泛黄的书本“这是二代祖师的修行手札,里面记录了不少一代祖师的事情,你拿回去看吧。”
“谢谢老师!”张安接过书,恭敬的行了一礼,一溜烟的跑了。
“这孩子,还是个急性子。”老师摸摸胡子,微笑着看着张安的的背影,忽然动作停住了。
“莫非,小安能看懂祖师留下的信息?不然一个小孩子为什么会对那么久远的事情感兴趣?还是只是单纯的好奇,我想多了?”老人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释然的笑了“谁没有自己的小秘密呢?”
张安自然不知道老师的疑惑。
“吾师天纵奇才,却无人知晓其来历。人祖曾赞吾师,衣襟带霜,胸襟坦荡,实乃当世无双国士。亦有吾师知己曾猜测吾师乃上古人族大能转世.。”
“吾师逢战必出,战则胜。然,遇敌之时,必振臂高呼‘孙贼’二字,且常教诲吾‘不想当一个输出的替不是好奶妈’,余百思不得其解,而吾师却只是微笑不语。”
看到这里,张安的冷汗都流出来了。看来祖师不仅是一个混混,还是一个游戏迷。
随着张安一点点翻阅,知乐祖师刘强的形象也在他的心中越加丰满。
祖师是一个稍微有些不着调,带着些痞气,却意外地极其可靠的大哥式人物。
重感情,守诺言,作战悍勇不畏死。可以说是除了人祖之外,反抗军中的第二个灵魂人物。
不过。
“为什么现在大陆上除了人祖的事迹还在流传,祖师也好,还有其他的反抗军的豪杰没有一个有自己的传记呢?”
张安挠挠头,又跑去问老师。
老师微笑着说“这其中的原因,还不是你可以知晓的。小安啊,你还太弱小了。”
既然老师不肯说,张安也只好将疑惑压在心底,继续专心修炼了。
不过相对于张安的体修天赋,他对于那些读起来极为拗口,玄之又玄的道经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二师兄很担心,大师兄安慰张安说“没关系小安,你看为兄我不一样只修肉身嘛,那些又臭又长的道经只有榆木脑袋才乐意去钻研。咱就走以力证道的路,大道三千,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做你喜欢做的,谁敢乱说就把他揍到再也说不出话为止就好了。”
“大师兄,你把小师弟教的过于暴戾了。”
“小二,要是像你一样那么迂腐,小安这辈子才算完蛋了。”
张安看着两位双目对视间刀意剑气乱飚的师兄,挠挠头,这就是教育观念不同带来的后果呀。
寒来暑往。
十年,过去了。
“小师弟,明天,你就可以下山了。有什么打算吗?”十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二师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微笑着的二师兄依旧是一身白衣,风度翩翩。
“这个嘛,去看过爷爷以后,我就准备去大陆上转转。”张安挠挠头“这么些年光听二师兄你说故事了,我想亲眼去看看。”
十年过去了,当年的稚童也长成了少年。
如今的张安虽然才十六岁,但已经身高近两米,相对于肌肉虬结极为高大魁梧的大师兄,他仍然显得身体很单薄,然而多年的艰苦锻炼,使得他看似单薄的身体中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而和俊朗的二师兄,充满了神秘气质的三师兄比起来,他的长相和气质极为朴实普通。
就和一个寻常的小镇少年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他那双灿若星辰的双眸。不过二师兄却是对这点极为不满。
按照二师兄的话来说,就是真正的高手通常都是神华内敛,像张安这样的,明显就是还没修练到家,一瓶没满半瓶晃荡的水平。
对于二师兄的不满,张安也只能挠着头傻笑了。
其实他对于自己的十年修炼成果已经相当满意了,只不过碰上二师兄这个挑剔的完美主义者自然处处都仍需努力了。
“小师弟,小二跟你废完话了吗?要是说完了就出来,明天可是你下山的日子,今天一定打个痛快才可以啊。”屋外传来了大师兄浑厚的声音。
“你去吧,剩下的话晚上再说。”二师兄摇头说“我怕你出去晚了,大师兄就要过来拆房子了。”
“二师兄,我去了。”张安笑嘻嘻的招呼一声,转身出了房间“大师兄,今天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放心,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大师兄右手抓着一柄闪烁着凛冽寒芒的方天画戟“不会耽误你明天行程的。”
张安看着大师兄手中的兵器,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溢出。
他带着哭腔说“大师兄,你不是说不会用兵器欺负我的吗?!”
“这个啊。”大师兄爽朗的笑了起来“你都要走了,我当然要认真一点试试你,免得你丢了本门的威风啊。”
张安眼角抽搐着向后退去,他的余光看见三师兄就在不远处一脸郑重其事的调配着药膏。
十年没见过三师兄有过任何感情波动的张安,隐约感觉到三师兄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充满了怜悯和同情。
“小师弟。放心。我在,不会死。”
“三师兄,你这么说我反而更加担心了好不好!!大师兄,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小师弟,没事,老三在呢,别怕。”
大师兄单臂挥动了一下画戟。
一道凌厉的劲气擦过张安的脸庞,留下一道缓缓渗血的伤口。
“啊啊啊,大师兄,我跟你拼了!”
又是忙碌,充实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