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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离开了圣兰的小孩

海砂在自家师父莫名炽热的目光中摇了摇脑袋,“海砂要回家,把所有事情调查清楚。”还有她的娘亲……海砂丝毫不相信她是如宴香婶母所说,重病而死。

婴儿应该是没有记事能力的,所以海砂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婴儿时期的记忆会突然在危急时刻出现在她脑海中。但在记忆中,她的娘亲是个非常健康,甚至是强大的女人,更没有什么重病。所以娘亲的死,海砂对此抱有疑问。

“那砂儿路上要小心,遇到什么问题就使用缘思戒中的卷轴,知道了吗?”陵华散里再不舍,也不能阻止小徒儿离开。而且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奇怪了,那颗本该平静,甚至死寂的心,却因为这小家伙恢复了生机,甚至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在不断地跳跃着。他也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了。

“海砂知道了。”女孩乖乖地点点头,扑上去环住自家师父精瘦的腰,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师父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有机会海砂会来看你的!”

被海砂环住的陵华散里怔了半晌,才把手轻轻地放到小徒儿肩膀上,脑袋枕在她纤弱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全是女孩儿身上甜甜的奶香味。他突然不想松手了……怎么办呢?

“师父?”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从师父怀里出去的海砂有些困惑——师父怎么越抱越用力了呢?肩膀好疼……

“砂儿……可不要忘了师父啊。”陵华散里对于自己现在说出来的话都有点惊讶——他到底对小徒儿说了些什么诡异的话?

“不会忘的,师父快放开,海砂好疼……”女孩终于受不了了,拼命地挣扎了起来。陵华散里这才松了手,想再好好地看看她,却看到小徒儿一脸的不满,忍不住笑了,可心里又是一阵叹息——他到底在做什么啊?

被陵华散里炽热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海砂一头雾水地回望,“师父,海砂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要盯着我看呢?”在她的记忆力,师父的眼神一直都是冷清的,什么时候这么炽热过了?师父该不是得什么奇怪的病了吧?

“砂儿……快些长大吧。”陵华散里说出了此时心中最想说的话。而他这饱含深情的话语却被海砂硬生生扭曲了——“当然了,海砂一定会长大的!而且会变得越来越厉害!到时候师父你要是再说海砂没长大,一定咬死你!”

被小徒儿天真可爱的话噎到了,陵华散里什么也没说,只是再一次站在竹居门口,目送着小徒儿离开。

离开了竹居,海砂直奔夕颜之丘,开始大喊大叫。

海砂想表示,她很想念阿杌,比想念师父还多。那只每日陪她看夕阳的漂亮的幻兽在她心里占据着一个不小的位置。所以此次难得回来,在临别之前她想再看看亲爱的阿杌。

可是喊了半天,回应她的只有周围渐渐聚集过来的其他幻兽们。看着熟悉的朋友们,海砂高兴之余却又有点失望——阿杌是不是忘记她了呢……

“海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溜溜好想你啊!”扑上来的是一只雪原长尾貂,虽然身量不大,但那重量扑在海砂身上,还是让海砂整个人摔进了雪地里。海砂闷哼了一声,将那只叫做“溜溜”的雪原长尾貂毛茸茸的尾巴倒提了起来,“我都说过几遍了溜溜,不要随便就扑上来啊,会痛的。”

“嘿嘿……海砂你好像又长大了一点啊……”溜溜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脑袋,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却直接被走过来的白冰熊一爪子“啪”地拍飞了。白冰熊哗啦啦地流着海带泪,一把抱住海砂,拼命地拍她的肩膀,“海砂小鬼,你终于回来了!”

就在海砂快要被白冰熊拍出内伤的时候,这货终于停手了,它不舍地松开爪子,从身上系着的布袋里掏出两个亮晶晶的冰蟒果递给海砂。这布袋是海砂给它系上的,因为当初海砂三天两头差使它去给自己摘雪原深处她最爱的冰蟒果,为了一次多摘点,就将几块棉布拆拆缝缝拼成了一个布袋系在它身上。只是没想到它还一直留着,甚至在她回来的时候还直接给她递上了新鲜的冰蟒果。

海砂啃着酸酸甜甜的冰蟒果,忍不住鼻子一酸,呜咽着扑进了白冰熊胖乎乎的怀里,“你个混蛋,海砂才不会感动……”

好半天,海砂终于安抚好了周围这几十只求安慰的幻兽们,夕阳也快要落尽了,而她最期待的那抹灰蓝色的身影却终究没有出现。时间差不多了,再不走就要天黑了。

一步三回头地向雪原的出口走去,海砂向幻兽们招招手,转头想再看看万寂雪原的夕阳,却被夕颜之丘上的那抹身影吸引住了。

那金色的山丘上,灰蓝色的幻兽静静地伫立着,湛蓝色的兽瞳凝望着她,额间的血红色魂晶在夕阳下泛着灿烂的光芒。

“阿杌——!”海砂几乎就要蹦起来,飞快地向山丘上的梼杌冲去,二话不说直接扑到它身上,彪出来的眼泪全糊它身上了。然而梼杌难得没有躲开,只是淡定地站着,任由海砂折腾它漂亮的毛发。

“哭够了就起来。”

梼杌低沉的声音在海砂上方响起,让海砂心都酥了,她不依不饶地抱着它又蹭了蹭,直到把自己的鼻涕和眼泪都擦了个一干二净才罢休——阿杌居然现在才来见她,怎么能不罚一罚?

早就看透海砂那点小心思的梼杌好脾气地任她蹭,等到她蹭够了,自己乖乖爬起来了,才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让海砂心虚不已:“那个……阿杌啊……”

“哭够了就走吧。”梼杌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简短而有力,让满腔热血想要发泄的海砂感觉有些憋屈。她拽住了它右前腿上的一撮长毛,早就摘下兜帽的小脸上充斥着不满,“阿杌,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听到海砂的话,看到她那张还挂着泪珠的布满委屈的小脸,梼杌猛地一震,湛蓝色的瞳孔一缩,突然后退一步将自己的毛发从海砂手中解救出来,直接转过身去,“没有,你该走了。”

尽管知道这小丫头是童言无忌,说的话绝对无半分别的含义,梼杌还是不可抑制地要去回避。

“……”海砂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阿杌这是要……与她生分了吗?只不过不到一年没有见面,本来好好的朋友就要这么散了吗?“那……阿杌你好好保重,我走了。”见到梼杌对她那么冷淡,海砂也不好意思硬贴上去,只能无力地戴上兜帽,将自己的脸,连同那失落的表情都掩盖起来。

一直到海砂的身影消逝在雪原尽头,梼杌才转过身,静静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深邃的蓝色瞳孔中是无人能解的深意。

而这边,海砂带着失望的心情离开万寂雪原后,便直奔灵天学院。即使她要离开灵天学院,也得跟她唯一的朋友告别不是?

“什么?你要离开?”

听说了这个消息的楚华琴犹如屁股下着了火一下子蹦了起来,“为什么?难道是万堂雪那家伙对你做什么了?”

之前万堂雪跟着海砂到藏书院引起学院里一干女学员占领了藏书院的举动让楚华琴很是担忧——这个圣兰国的丞相万堂鹰之子的面容倒是英俊潇洒,但那轻佻的行为让她十分不喜。听到万堂雪缠上海砂的时候她可是为海砂万分担心,怕出了什么事情海砂应付不来。结果她今天突然来告知自己,她要离开了?这怎能不让她联想到那没皮没脸的万堂雪?

“跟他没关系啦,只是海砂的师父前几日来了,是他让海砂离开学院去进行历练。”海砂很是干脆地扯了个无伤大雅的谎。

“那……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呢?”楚华琴拉起海砂的手,一脸的不舍和担忧,“而且……你要去哪里历练呢?”

听到她的话,海砂愣了一下,随后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师父让我往月桂国的方向走,走到哪算哪吧。至于时间……恐怕没个三五年是不行的吧。”

“那……那你可要小心啊。”楚华琴摸了摸海砂的脑袋,“历练完了可得快点回来,真不行等我出了灵天学院一定去找你!”

“海砂知道了,华琴姐。”海砂乖乖地点点头,一只脚踏出了寝室,“要好好保重啊。”

楚华琴眉头微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拉过海砂的小爪子,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一定要小心啊,海砂……”

“……”此时海砂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任由她抱着自己,感受到她身上炽热的体温——如果是娘亲的话,大概也是这么温暖的吧……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灵天学院,跟门口的楚华琴挥手道别,海砂便直往月桂国前进。

众所周知,鼎堂大陆上只有三个国家——圣兰国、月桂国和古槐国。而月桂国便位于圣兰国的东方,两个国家之间只相隔一片巨大的湖泊——月迹湖。说是湖,其实月迹湖还包括了周围的一大片树林,其中最出名的便是那片月迹湖,和湖边的月见峰。也就是说,要从圣兰国进入月桂国,除了在万魂血海上走水路,便是穿过月迹湖了。而以万魂血海的危险程度来说,不要说是它的海域中央,即便是沿岸海域也没有多少人敢走,即便走水路路程更短,速度也更快。倒也不是说月迹湖很安全,里面的幻兽,和各种毒花毒草以及其险要的地势都让不少冒险者望而却步。只是相比之下,走陆路还是要保险得多的,所以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直接穿过月迹湖。

海砂知道自己的实力还没有到能够独自走水路的地步,便很识相地向月迹湖进发。在离月迹湖不远的一个小镇上,她又买了不少的酒,采购了不少药草,才安心地踏上了旅途。

进入月迹湖附近的树林不久,海砂便寻了片无人的草地坐了下来,蹭了蹭胸口挂着的红色玉石,微叹了口气,指甲一掐,一滴鲜红的血液洒落在玉石上。

霎时间,一阵刺眼的血红色光芒从玉石上蔓延开来,将海砂周围都照映成了一片血色,那光芒刺眼得海砂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正想拿手捂眼,却被一只炙热的大手给拦住了。

“晴麒?”捂眼不成的小姑娘有些不满地抬眼看着那个正在发光的物体——你发光就算了,还不让人捂眼!

“还真是让本大爷好等啊,小鬼……”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魅惑,让海砂听得心都快要酥掉了。她努力把持住自己,撇开他的手,奋力不让自己去看他血红色的桃花眼,“我可是已经放你出来遛了啊……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遛?”晴麒明显对这个字非常敏感,“你把本大爷当成什么了?之前本大爷说要出来的时候,你这小鬼叫本大爷等,说什么等到没有人的地方就放本大爷出来,还擅自将玉石给封上了禁制,让本大爷连跟你交谈都不行。结果一等就是快一年……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本大爷呢……呵?”

看着眼前越来越危险的晴麒,海砂有些傻眼了——当初她为了避免麻烦,在进入灵天学院之前就跟他商量过了,这家伙也同意了,所以她才放心地将玉石给封上了……结果这家伙现在却又反过来……

“呼……”邪魅异常的男人越凑越近,那一头银黑色的拖地长发已经扫到了海砂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想打喷嚏,海砂感觉自己要么把他重新丢进赤炼里,要么……自己先跑再说!

“你想去哪里?”早就看出海砂意图的晴麒眯住了双眼,提着她的衣领拽了回来,直接拖着她像丢垃圾一样扔到草地上。

“这个……”被抓回来的海砂几乎就要哭出来了——这条金龙该不会要把她杀了吧?

“呼……”本来还一脸邪气的晴麒突然像泄气了一样,整个人趴在一边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海砂这才注意到,这家伙从出来到现在,浑身的气息就有些不稳,现在甚至更加的……虚弱了。

“你没事吧……”蹲到他身边,海砂戳了戳他的脸颊,那触感软软的,滑滑的,还真是不错。

晴麒眯着桃花眼盯着有些失措的海砂,突然一起身直接将她的脖子扒到了自己嘴边,大嘴一张,毫不客气地将獠牙刺入那正在跳动着的脉搏。被突袭的海砂一阵吃痛,挣扎了一阵却发现没有一点用,甚至扯得伤口更痛,只能乖乖趴着任他食用了。

不肯浪费掉一滴血,男人炽热的气息洒在小姑娘的左颈,令小姑娘一阵颤栗,好半天才缓过来。一直到喝饱了,他舌头一伸,将还在不断流出的血液舔得干干净净才作罢。

“还真是令人欲罢不能的毒药啊……”晴麒眯着长眸看着海砂——天知道这小家伙血液中的女娲血脉有多令人发疯。即使他之前从没喝过女娲后人的血液,也能分辨出这小家伙的血脉纯度是前人所不能及的。不过一年没有再碰,他就跟上了瘾一样,那血液的味道让他渴望得快发疯。或许其他人类没有发现,但他身为上古的幻兽,这种混合了女娲血脉的血液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绝佳的极品!但同时,又是一种极易令人上瘾的毒品——一旦沾上了,长时间没有再触碰,身体会变得虚弱不堪。

被榨得快干枯的海砂还没能缓过来,趴在地上扶额养神,而罪魁祸首干干脆脆地丢下一句:“本大爷吃饱了,该好好睡一觉了。”就……什么也没了。

环顾再次变得空荡荡的四周围,海砂有种说不出的恼火——她的身体现在可以说非常虚弱,毕竟晴麒这次吸走的血太多了,而且吸的不仅是她的血液,还有她的精神力,如果现在有什么人或幻兽突袭,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拖着随时要倒地的身体,海砂挪进了不远处的一处山洞,稍微探测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才安心地继续往内走,最后在幽暗无物的山洞里,贴着山壁坐下好好休息。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把流失的精力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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