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开始就进入了误区,这其中有一部分文字是不需要的,也就是不参与密码的组合,有点类似曹操七十二疑冢,让人无从下手,给人带来疑惑。
我和宋进同时得出了答案,相视一笑,我将答案说了出来:吾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诗人王冕,元朝画家,诗人,更出奇的是,他还是个篆刻家。我自己也是个喜欢篆刻的人,王冕可以说是我的先贤了。
我现在所念的这首诗虽是王冕所作,并且说的是“吾家”,但实际上这里却引用了王羲之临池洗砚的典故,而又因为王冕和王羲之都姓王,所以王冕直接说“吾家”,这里是没有什么好纠结的。而且刚刚我在石门上发现的“王”字,究竟是指王羲之还是指王冕,又或者是同时指代两个人,都能说的过去。
目前最大的问题其实就在于,我们能看到的只是一部分文字,离我们比较远的条石上的文字,完全没有办法确定。犹豫了一会,我决定赌一赌。
既然这答案是又我自己提出来的,那么我决定亲自验证一下。我把我的想法跟另外三个人一说,老赵首先不同意我的做法。
“凌兄弟,这次你跟着下来,虽然提前我们都说过其中的危险,但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不要太过于冒险,这事就让宋进去办吧。”老赵对我讲,宋进也在旁边跟着说:“是啊,凌哥,我去吧,我下过很多土城,命早就不值钱了,让我去吧,你在后边指点我。”
我冲他们两个摆摆手,“二位的心我领了,但这个密码是我解开的,我凌越再怎么着,也不能拿你们的生命冒险。这事,本该我去办,就不要再争了。”顿了一会,我接着说:“如果我这次去不小心折了,那么你们就另想他法吧。”
说完我拿上手电筒和探杆就打算踏上甬道,不料一回身却和坑子撞个满怀。
“你神经病啊,站我后边。”我骂坑子。
“我就是想好好看看你,万一以后看不到了呢!”坑子说。
“闭上你丫的乌鸦嘴,老子万寿无疆,一统江湖。”
“唉,我本来还打算劝劝你,或者陪你一起去呢,看你这么牛逼,还是别打扰你了。”
你妹,你要是劝劝我,说不定我还真不去了呢。想归想,我还是要去验证答案。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踏上了第一块条石“吾”,当我站定之后,只感觉脚下的石头往下沉了一点,石头下面传来格拉格拉的声音,想必是石头连着的机关在活动。
在第一块石头上站了一会以后,见再没有其他的反应后,我又踏上了第二块“家”,同样的事情也发生了,只是我刚刚踩的第一块石头已经整个反转过来背面朝上看不到文字了,看来我即使想半路返回也是不可能得了。我现在的处境可是够玄的,这可是一条不归路啊,我感觉甬道两边的石像都在注视着我,好像随时都会活过来扑过来把我撕碎,而且石像上和地上还爬着一些随后我一路向前,慢慢也就放松了警惕,有些隔的比较远的石头,还需要跳跃前进。最后到了看不到文字的地方,我只好一边确认石头上的字一边前进,不过万幸的是一切都如我所想的那样,找到了诗中缺少的文字,一路连走带跳的到了甬道的另一端。当我从最后一块条石上跳下来时,随着我脚落地,只听身后传来格拉格拉的巨大响声,我回头看时才发现所有我没有踩过的条石也在倒转,也就相当于原来甬道的背面现在已经变成了表面。而现在露出来的这一面,除了简单的祥云纹之外,就只有“大哉乾元”几个字了,如此这“蜈蚣石”的机关算是被我侥幸破解了。
老赵他们三个相继走上甬道,没有再发生其他奇怪的事情。坑子走在甬道中间大摇大摆,还试图挑逗两边的蟒蛇,作死之势,幸亏有老赵拦着他,这货才不至于主动送到蟒蛇嘴里去。
转眼间他们都到了跟前,老赵冲我笑了笑,表示对我刚才破解机关的赞赏,宋进则竖起了大拇指,唯独坑子过来抱着我干嚎:“零蛋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刚才伦家好担心的啦……”,我用手摁着他的头一把推开,顺便送一句“去你妈X的,你哭的太他妈假了。”
终于通过了甬道,而我发现甬道的尽头竟然又是一面石门,这一道石门看一眼就知道要比前一道石门要华丽的多,也大了很多。门表面有浮雕,一时半会看不清是什么,只觉得有的是人,有些是动物,还有些似人非人的东西,姑且称之为怪物吧。
宋进故技重施,三两下爬上石门,沿着门缝将探杆伸了进去,上下左右的试探了一会,跳下来,失望的说:“这道石门后面没有顶门石,恐怕要想其他办法了。”
我往前走了两步,抬头看着石门,心说就算移开顶门石,这么大的门,也不是凭我们几个能推动的啊。要过这道门,看来还要费一番周折啊。
为了寻找有价值的线索,我打着手电筒开始观察门上的浮雕。浮雕刻的比较深,所以能够看的很清晰。整个石雕是一幅完整的画,画面中大多是头带鹰盔,手持长矛弯刀的士兵,其中有一个人骑着马,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手持一把苏鲁锭长枪。苏鲁锭是蒙古人特有的武器,而且非一般人能够使用,能够配的上苏鲁锭长枪的人,在我的印象中,就只有最好领导者才有这个资格了。苏鲁锭长枪的出现,近一步佐证了我的猜想,这就是我要找的北元王爷墓。
除了拿着武器的士兵和迟苏鲁锭长枪的人,还有一些穿着怪异的人站在人群中,这一部分人头戴面具,样子非常恐怖,手里拿的不是武器,还是法器,根据我所了解的,蒙古人信仰萨满教,而这些戴面具,持法器的人应该是萨满教的巫师。萨满教的巫师被认为有通天的本领,能够预测天气,而且能够预知未来,向长生天请旨。巫师对于科技并不发达的远古部落来说,是神的代语者,是重要的信仰符号,往往巫师决定的事情,连部落的首领都无法更改和反抗,因为巫师是代天而言,这也就造成了许多部落首领即是巫师的现象,换句话说,这就像天子将的君权神授一样。
巫师随军出征,在必要的时刻做法,以求得上天的庇佑,对于士气的提升有极大作用,所以巫师的形象出现在浮雕里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在浮雕的另一部分,情况就比较凌乱了。除了有士兵之外,还有大部分的蟒蛇,不过这些蟒蛇并非随军出征的,从画面上来看,军队作战的对象正是这些蟒蛇。有的士兵手持弯刀砍向蟒蛇,有的几个人正用绳子套住蟒蛇的头,还有的蟒蛇头已经被士兵砍了下来,当然也有些士兵的半个身子已经被蟒蛇吞掉,只露着两条腿在外边。战斗的惨烈可见一斑。
以上这些都是我可以理解的形象,而之后看到的就另我吃惊了。在蟒蛇一方的,还有一些身着盔甲,手持弯刀盾牌的人,正在向蒙古人冲锋,这些人虽然是人的身子,但却长有一颗舌头,嘴里吐出尝尝的信子,其形象十分诡异,姑且称之为蛇人吧。而在这些蛇人的背后,赫然是一条巨蟒,巨蟒的一个蛇头都要比一个蛇人整个的身体要大。也许是雕刻师故意夸大,如果真的有这样一条蟒蛇的话,那一顿饭估计要吃垮一个养猪场。这条蟒蛇除了身体巨大在,另一处不寻常的在于身后还多长的一对肉翅,样子有点不伦不类。这种形象和西方神话里的龙有大半个相似。
我指着长的翅膀的巨蟒问老赵可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老赵看了一会,说:“这应该是飞蟒,不过飞蟒只是传说中的东西,现实中谁也没有见过。”
“飞蟒是什么?”我追问道。
“飞蟒的最初形态也是普通的蟒蛇,但是在特殊的情况下,蟒蛇有机会接触到有灵性的东西,随后其开始产生智慧。产生智慧是蟒蛇成为飞蟒的首要条件,也就是说蟒蛇有了和人类一样的想法。”老赵顿了顿接着说:“但凡生灵,都有生老病死,所以无数人追求长生不老,而蟒蛇幻化出人类的智慧后为了进一步的提升,会有意识的创造接近灵性物体的机会,比如寺庙的佛像。作为一种修炼,随着时间的增长,蟒蛇会逐渐脱离普通蟒蛇的范畴,演变成一种似龙态。不过仅仅是似龙而非龙,龙与蟒在神话中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而两者之间又没有什么固定的转化关系。”
“那龙和蟒有啥区别?”我追问到。
“两者虽然都是蟒身,但龙的形象却要多了四个爪,而且龙也有四爪龙与五爪龙之分。而且龙头有角,且为牛嘴,会飞行,这些都是蟒所不具备的。”
“吃什么补什么,多吃点鸡说不好就长出爪子了。”坑子说。
“你吃了那么多羊肉也没见头上长角啊。”我一句话噎住坑子,让老赵继续讲下去。
“飞蟒虽然也能飞行,但却比龙多了一对翅膀。所以龙的飞行靠的是气,而飞蟒飞行靠的是器。蟒也许能幻化成龙,但那种情况太少太少了,至少这种幻化对于封建理教是一种挑衅。在中国封建社会中,龙的形象代表的是君,而蟒的形象是臣,所以蟒化龙也就相当于臣可为君,实为大逆不道。能够变化为飞蟒,已经是相当不易了,在人的社会来说,就是人臣之极。”
“那这些人身蛇首的又是什么呢?”
老赵摇了摇头,说:“蛇身人首的倒是听说过,传说中的女娲就是。至于这些嘛,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从整个浮雕形势来看,蛇首人身的生物,是要比飞蟒的级别要低的。飞蟒虽不能为龙,但在一定区域内,却依然可以称王称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蟒界与人界为什么发生了激烈的战争,以至于双方种族的首领都要亲临现场,这显然不是一场简单的灭蛇运动。那么这场人蛇战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老赵指了指整个大厅中四处爬着的蟒蛇,“这也许就是人蛇战役的最直接目的了,俘获这些蛇,关在墓中以看守陵墓。”
“开玩笑吧,那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蛇早该饿死了才对。”
“只要有固定的食物来源,蛇生存所需的食物特别少,一条蛇狂吃一顿,而又趴着不活动的话,一两个月不吃也是常事。”老赵指了指大厅的两侧道:“仔细听那边有流水声,还有激水的声音,那是顺着暗渠流进来的水中的鱼拍水的声音。”
老赵的说法应该是可信的,顺着暗渠进来的鱼是这群蛇的食物来源,所以才能维持这么多年不死。但我并不会去真的确认这种事,我不会跟这群蛇说让他们挪挪,我要看看它们怎么活的,如果这样可行那我不如自己直接问问它们。
就在我和老赵说话的时候,坑子又待不住了,在石门下来回蹿。而宋进则抱着肩膀在一旁看着坑子走来走去。来回遛了几趟后,又开始研究眼前的石门,甚至试着抓着浮雕网上爬。
我见他这德行,一把把他拽了下来。“你特码疯了,见门就爬。”
坑子不服,道:“什么见门就爬,我只是上去看看有没有宝贝。”说完他指着门上的浮雕,继续说:“仔细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