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是一代伟人,是挥手定乾坤的巨人,是“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的永不停息的革命者;
毛泽东也是一个常人,是潇洒风流、诙谐浪漫和极富人情味的男子汉。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毛泽东与杨开慧的爱情,就是一首唱不完的歌!
毛泽东的爱情诗,虽然所留不多,却抒写了他与杨开慧之间的纯情至爱,缠绵悱恻,柔情似水,把我们带入了毛泽东诗词中有别于大气磅礴风格的另一种艺术境界。
杨开慧,性格善良温柔,和毛泽东志同道合。他们既是一对革命伴侣,也是文朋诗友。
1913年,20岁的毛泽东考入长沙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读书。第二年,第四师范学校和第一师范学校合并,毛泽东转入合并后的第一师范,被编入本科八班。
第一师范有许多思想进步、学识渊博的老师,有徐特立,有杨昌济,还有黎锦熙。
杨昌济曾留学英国,他教授的伦理学课程,很受学生欢迎。毛泽东因好学善思,成绩优秀而受到杨昌济老师的赏识。杨昌济在日记中写道:“毛生泽东,……资质俊秀若此,殊为难得。余因以农家多出异材,引曾涤生(曾国藩)、梁任公(梁启超)之例以勉之。”
杨昌济曾对家人说:“我在一师有两个最好的学生,一个是毛泽东,一个是蔡和森,他们将来定成国家栋梁。”
父亲非同寻常的赞语,引起了女儿杨开慧的关注,她反问父亲:“那你怎么不叫他到我们家里来呢?让我们好见一见你这位‘国家的栋梁’呀。”此时,14岁的杨开慧刚从县立第一高小毕业,随父亲在家自修英文,广泛阅读东西方的新文化书刊,求知欲非常强,她产生了一见毛泽东的愿望。
假日的一天,毛泽东和几个同学第一次踏进杨宅拜访业师。杨昌济指着高大英俊的毛泽东对女儿说:“霞,这就是我的得意门生毛泽东。”
两人相识,毛泽东把杨开慧当作妹妹,杨开慧把毛泽东当作哥哥。
毛泽东常携学友去“板仓杨寓”,纵论天下大事,探讨救国救民的真理。杨开慧也热心地参与旁听和议论。毛泽东深入浅出地给她讲说革命道理。在毛泽东的帮助和鼓励下,杨开慧思想进步很快,还接受了毛泽东的一些生活方式,比如洗冷水澡,做深呼吸,吃坚硬食物。
天长日久,二人渐渐互生爱慕之心。毛泽东将自己的诗、文章和日记给杨开慧看,杨开慧也拿出自己的诗文向毛泽东请教。
1918年夏,杨开慧随父母到了北京,住在地安门豆腐池胡同9号。
不久,毛泽东为筹备赴法勤工俭学活动,也来到北京,由杨昌济介绍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当助理员,和杨开慧交往日密。半年后两人开始了自由自主、心心相印的恋爱生活。
一天傍晚,杨开慧送毛泽东出来,陪着他在街上漫步,忍不住问:“请你帮我改的诗你看了没有?”毛泽东连忙说:“看了,看了,写得很好,不愧是名师的千金!你的诗我已背得了。”说着,开始背诵杨开慧写的诗作:
高谊薄云霞,温和德行嘉。
所贻娇丽菊,今尚独开花。
月夜幽思永,楼台入幕遮。
明年秋色好,能否至吾家。
这首不错的五律,杨开慧是写给比她长两岁的好友李一纯的。李一纯在长沙周南女中读书,杨开慧送她两本精装诗韵。李一纯买了两盆菊花,并写诗一首回赠,杨开慧非常高兴,随即奉和一首。
毛泽东背了诗,心情激动地看着杨开慧,动情地说:“霞妹,‘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明年秋色好,能否至吾家’,像是写给我的诗句吧?”杨开慧满脸红晕,羞怯地将头慢慢低了下去,更显示出少女的美丽。
原来“明年秋色好,能否至吾家”的意思是希望李一纯早日嫁到杨家。后来果然李一纯做了杨家的媳妇。毛泽东却巧用杨开慧的诗句,借以表白自己的心迹,这是多么机敏。
在热恋的日子里,他们一同漫步在故宫护城河畔,看那洁白的梅花盛开,欣赏倒垂湖面的杨柳,枝头悬挂着的冰柱,忘情地倾诉着衷肠。
毛泽东表白心迹说:“我心爱的人只有‘霞姑’”。杨开慧也这样表白自己的心迹:“自从听到他许多的事,看了他许多文章、日记,我就爱了他”。
1920年初,杨昌济不幸在北京逝世,毛泽东协助料理后事,陪着杨开慧度过了极为痛苦的一段日子。嗣后,杨父归葬于长沙故里板仓,杨开慧也进了福湘女中就读,与同学李淑一结为密友,积极支持毛泽东开办“文化书社”,创建湖南共产主义组织。
1920年,一个晴朗的冬日,杨开慧不坐花轿、不备嫁妆、不用媒妁之言、“不作俗人之举”,只办了6块银元一桌的晚餐,宴请在长沙的几位挚友,就在妙高峰下的青山祠与毛泽东结成了相知相托的革命夫妻。
杨开慧在日记中写道:“不料我也有这样的幸运,得到了一个爱人”。“我为母亲而生的之外,是为他而生的。”
1921年,杨开慧加入党组织,随后协助毛泽东在中共湘区委员会工作,成为毛泽东的亲密助手。
春夏之间,毛泽东到洞庭湖沿岸的岳阳、华容等地开展社会调查。新婚燕尔的青年夫妻难分难舍,经常承受刻骨铭心的离别之苦。毛泽东思念杨开慧,魂牵梦萦,几多惆怅,夜不能寐,写了这首《虞美人·枕上》,赠给留在长沙的杨开慧:
虞美人
枕上
一九二一年
堆来枕上愁何状,江海翻波浪。夜长天色总难明,寂寞披衣起坐数寒星。
晓来百念都灰尽,剩有离人影。一钩残月向西流,对此不抛眼泪也无由。
这是毛泽东最早的一首爱情诗。
杨开慧曾向在长沙福湘女中读书时的同学和密友李淑一谈起毛泽东的人品和他们热恋的“秘密”,还让李淑一看了毛泽东题赠的咏别词手稿。
自古以来,词一向被分为豪放、婉约两派,毛泽东曾说,我的主张是偏于豪放,不废婉约。这首词就充满了婉约情调。这正是领袖的凡人一面。
青年毛泽东独卧枕席,彻夜难眠,离愁别绪犹如大海里的波浪汹涌澎湃,夜漫长,天难明,人寂寞,他只能披衣坐起,仰数天空中的寒星;天亮之后,万般思念都化为灰烬,心中唯有爱人杨开慧的身影,独自对着一钩残月暗抛泪珠。
这首词继承了我国宋代婉约派词风,具体形象,刻画传神,情景如在眼前,于一缕阳刚之气以外,飘逸着柔情蜜意、缠绵悱恻、优美纯真的风韵,是毛泽东诗词中不可多得的篇章。
1957年,李淑一想起早年毛泽东赠给杨开慧的《虞美人》,便写信给他索要全词,毛泽东却写下了《蝶恋花·答李淑一》。此后,随着毛泽东对杨开慧的怀念之情越来越浓,1961年,他终于手书了李淑一求赠的这首《虞美人》。这就是我们现今所看到的唯一的《虞美人·枕上》的手迹。
这幅手迹,上面留下了几处墨点,恰似诗人洒下的点点泪痕。
1923年12月,毛泽东离开长沙去上海,后转广州,准备参加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依依惜别中为杨开慧写下了另一首词作《贺新郎·别友》:
贺新郎
别友
一九二三年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误会前番书语。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凭割断愁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重比翼,和云翥。
词中柔情爱意和激昂悲壮交融在一起,充满了儿女情、英雄气,健笔抒写柔情,婉约中饱含豪放。这是一首革命情侣的赠别词,有人称为爱情题材诗词中的千古绝唱。
全词从火车开动、“挥手”告别的场面写起,再折笔回来写临别前在车站上“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的难分难舍场面,再追溯到自横塘边至东门外路上送别的情景,最后又把时空拉回,“汽笛一声”响起之时,也正是词人挥手道别之际。时空转换自然有序,章法也有张有弛,错落多变。
全词既抒情,又言志,写凄然相对、不忍分手的离愁,也抒写夫妻之间曾经有过的误会的消除,表达“重比翼,和云翥”的期许和志向,向爱妻交心,并表达安慰。
生活中总是充满矛盾,即使爱人之间也在所难免。毛泽东忙于革命工作,二人聚少离多,不免会产生误解。
毛泽东是一位以天下为己任,以四海为家的政治家,这个时期,他正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无暇顾及家庭贤妻。而杨开慧,作为女性对丈夫感情上的依赖,又经常独自承担家庭、抚育孩子的重担,对毛泽东便产生了一些意见。
毛泽东便将唐代元稹《菟丝》诗抄赠给她,诗曰:“人生莫依倚,依倚事不成。君看菟丝蔓,依倚榛与荆。……”毛泽东本想以诗开导,却使杨开慧感到委屈。毛泽东借外出的机会,再次以词相赠。杨开慧读了“知误会前番书语”、“算人间知己吾和汝”等词句后,终于解开了心结。
这首词刚柔相济,豪放中寓婉约。显然,他吸收了宋代柳永《雨霖铃》中细腻缠绵的表现手法,显露出自己雄健豪放的风格:
柳词曰: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毛词说: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
柳词:杨柳岸,晓风残月。
毛词: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
可见毛泽东的文学修养多么深厚。
毛泽东非常珍爱这首词,几十年来多次修改。
这首词的手迹,既有20世纪30年代的,也有20世纪60年代的,可见毛泽东对这首词的珍惜之情。
这正寄托了这位伟人对爱妻杨开慧的无限思念!
是啊,理想让他们相知相爱,理想让他们共同奋斗,为了实现理想,他们又不得不离别。
1927年8月13日,一个朦胧凄暗的夜晚,一个刻骨铭心的日子,毛泽东再次告别杨开慧,奔赴井冈山。不料这一别,竟是他们的永诀。从此,毛泽东再也没有和杨开慧见过面。
毛泽东曾在井冈山用暗语给杨开慧写了一封信,信中说开始生意不好,现在生意好了,兴旺起来了。杨开慧连夜给毛泽东写了回信,述说离别后的无限情思,也报告了板仓地区的斗争形势,把信和一些盐巴、药品,交给了地下交通员,但未能联系上。
1928年10月,在山的那一边,同样牵肠挂肚的杨开慧写下了一首《偶感》,表达她对毛泽东的无限想念之情:
天阴起朔风,浓寒入肌骨。
念兹远行人,平波突起伏。
足疾可否痊?寒衣是否备?
孤眠谁爱护,是否亦凄苦?
书信不可通,欲问无人语。
恨无双飞翮,飞去见兹人。
兹人不得见,惘怅无已时。
遗憾的是,毛泽东根本没有看到这首诗,它一直藏在长沙县板仓镇杨家老屋的墙缝里。直到1982年修缮板仓杨宅,才偶然被发现。这时,杨开慧已经牺牲了52年,而毛泽东也已逝世六个春秋。
就这样,一个伟大女性的爱情之火,被黑暗埋藏了半个多世纪。
在毛泽东上井冈山的日子里,杨开慧一直在长沙东乡坚持地下工作。1930年,由于叛徒出卖,杨开慧不幸被捕。同时被捕的还有保姆和儿子毛岸英。
敌人严刑拷打,杨开慧坚贞不屈。敌人还诱惑杨开慧,只要和毛泽东脱离夫妻关系,就可以释放她,杨开慧回答说:“头可断,血可流,让我脱离夫妻关系,你们是痴心妄想!”
敌人无计可施,杀害了杨开慧,牺牲时她年仅29岁。
1957年1月,趁着春节之际,李淑一写信向毛泽东祝贺节日,并把她1933年听说丈夫柳直荀牺牲,结想成梦,和泪填写的《菩萨蛮》词送请毛泽东指正,词曰:
兰闺索寞翻身早,夜来触动离愁了。底事太难堪,惊侬晓梦残。
征人何处觅?六载无消息。醒忆别伊时,满衫清泪滋。
李淑一还在信中请求毛泽东将过去赠给杨开慧的《虞美人》词抄给自己。毛泽东复信说:“大作读毕,感慨系之。开慧所述那一首不好,不要写了罢。有《游仙》一首为赠。”后来,毛泽东将《游仙》词改题为《蝶恋花·答李淑一》:
蝶恋花
答李淑一
一九五七年五月十一日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蝶恋花·答李淑一》既是一首悼亡词,也是一首赠友词,更是一首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忠魂颂。
《蝶恋花》不再像《虞美人》那样缠绵,也不像《贺新郎》那样凄清,它表现的是上天入地的大境界,感天动地的大精神。
为了表现革命英烈的不朽精神,诗人大胆打破了天上与人间、现实与幻想以及生与死的界限,用民间喜闻乐见的神话传说和古代游仙词的表现手法,设计了升天、问讯、敬酒、献舞、报喜、飞泪等如诗如幻的情节。想象丰富奇特,构思新颖巧妙,境界绚丽壮美,气氛热烈浓郁。
诗人以此表达对革命烈士的哀悼、敬重和慰抚,同时也是对李淑一词中“征人何处觅,六载无消息”和“醒忆别伊时,满衫清泪滋”的回答。
诗人称杨开慧为“骄杨”,足见毛泽东对夫人怀爱之深、评赞之高以及失妻之痛。
李淑一的丈夫柳直荀是毛泽东早年的战友、湖南农民运动领导人之一,曾任中共鄂西北分特委书记、红军第二军团政治部主任,1932年肃反扩大化中被错杀,后来得到平反,被追认为革命烈士。
1959年6月27日,毛泽东在长沙接见李淑一和杨开慧兄嫂杨开智、李崇德时,对在座的华国锋、柯庆施等说:“她就是李淑一,是开慧的好朋友。前年她把悼念直荀的词寄给我看,我就写了《蝶恋花》这首词和她,完全是照她的意思和的。”
有一次,章士钊先生在登天安门城楼观礼时,曾当面问毛泽东“骄杨”作何解释,毛泽东说“女子革命而丧其元(头),焉得不骄?”
李淑一曾说:“主席的词写出了烈士的高尚革命气节和伟大革命精神。主席是了解他们的。”
郭沫若在《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一文中赞道:“这里使用着浪漫主义的极夸大的手法把现实主义的主题衬托得非常自然生动、深刻动人。这真可以说是古今的绝唱。”
周恩来曾称颂道:《蝶恋花·答李淑一》表达了毛主席缅怀革命先烈,热情歌颂革命先烈的奋斗牺牲精神……先烈们的英灵也得到了慰藉,同我们一起洒泪欢庆人民革命的胜利。“泪飞顿作倾盆雨”,是嫦娥之泪,是吴刚之泪,还是作者之泪,是普天下革命人民洒下的倾盆热泪!?
毛泽东曾多次书写过这首词,每幅手书都有讲不完的话题。
1957年5月11日,毛泽东在致李淑一信中抄录了《蝶恋花》词。
毛泽东对自己创作的词,焉能不熟,可是人们却发现了一个令人不解的现象:词中有多处错字、掉字和重句,还有改动的痕迹,比如:“我失骄杨”先写成“我失杨”,“杨”字圈掉后再接写“骄杨”两字;在“忠魂舞”之后,又重复写了这三字,在打上句号后,才发现写错了,圈去,再继续写完全文。
我们可以想见,毛泽东在书写这首词时,心情很不平静,波澜起伏,虽然力图理智地控制笔端,还是流露出了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可见诗人怀念杨开慧和缅怀革命烈士的深情。
1961年9月1日,在中南海菊香书屋,毛泽东的次子毛岸青和儿媳邵华,请求父亲将怀念母亲杨开慧的《蝶恋花》词写赠给他们,以作永久纪念。
毛泽东坐到桌前,一边慢慢地蘸墨,一边凝神思索。岸青、邵华站在桌旁,屏声静气,怕扰乱了父亲的思路。
良久,毛泽东轻轻地铺开宣纸,缓缓地用手抚平,悬起手腕,用兼毫大楷笔,提笔写下了“我失杨花”四字。岸青、邵华以为是父亲笔下有误,忍不住问道:“爸爸,不是骄杨吗?”毛泽东停住了笔,思索了一下,岸青、邵华赶紧递过一张空白宣纸,以为爸爸要重写。
毛泽东并没有接过宣纸,而是缓缓地说:“称‘杨花’也很贴切。”岸青、邵华听到父亲这样回答,泪水一下子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他们深深地体会到,称“骄杨”表达了爸爸对妈妈的赞美;称“杨花”又表达了爸爸对妈妈的亲近之情。
毛泽东一气呵成,用五张大十六开宣纸写完了这首词。
在写第四张纸时,毛泽东又把“泪飞顿作”写成“泪挥顿作”。岸青、邵华看到了也不再忍心提问,以免打断父亲的情思。
毛泽东的神情,是那样的专注,毛泽东的感情,是那样的投入,好像郁结内心30多年的爱怀情思全部倾注在了这瞬间的笔端。
这首词是毛泽东唯一应私人要求而发表的词。在此以前,毛泽东正式发表的诗词,都是首先发表在全国性的重要文学刊物如《诗刊》、《人民文学》,全国性的重要报纸如《人民日报》,国家级出版社的出版物上,而唯有这首词首先发表在一家高等学校的校刊上。
1957年,李淑一在长沙市第十中学任教,向学生们讲述了毛泽东这首《蝶恋花》词,许多同学都把这首词抄在了笔记本上。
消息传到湖南师院中文系“十月诗社”,诗社社长张明霞给毛泽东写信,请求主席同意在他们的“十月诗社”油印诗刊《鹰之歌》上发表他的词作。
没想到,她真的等来了的回信!毛泽东在11月25日的复信中写道:“来信早收到,迟复为歉!《蝶恋花》一词,可以在你们的刊物上发表。《游仙》改《赠李淑一》。”
毛泽东又在她们抄录的词稿上,用黑铅笔作了一些修改。
由于《鹰之歌》已在1957年秋停刊,因而改由1958年1月1日《湖南师院》元旦专刊发表。随后,《文汇报》、《人民日报》等报刊纷纷转载。
毛泽东对年轻人的鼓励、信任和希望,给了她们极大的鼓舞!
随着《蝶恋花》的迅速传播,毛泽东诗词,影响着越来越多的人,启迪着越来越多的人,激励着越来越多的人。
国画大师傅抱石,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就潜心创作毛泽东诗意画,直到他生命的终结。15年间画了近200幅,并以此为突破口,为中国画适应新时代的创新,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蝶恋花·答李淑一》词意画的创作,就是他在毛泽东诗词诗意画创作中走向成熟和成功的标志。
1957年5月,傅抱石刚好应邀在陈毅家作客,受陈毅的启发,接受了创作诗意画的任务。7月,他又看到郭沫若《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文章,加深了对这首词的理解。但仍苦于找不到恰当的表现意象。
一次,他在陪同外宾游览南京玄武湖时,见杨柳在微风中飘拂,一下子触发了创作灵感,决定采用杨花柳絮来表现杨、柳二烈士的忠魂。很快,他就完成了毛泽东《蝶恋花·答李淑一》词意画的创作,受到了高度评价。
后来,这幅画还参加了在莫斯科举办的“社会主义国家造型艺术展”。
毛泽东的故事是说不完的,毛泽东的爱情故事同样是说不完的。
在人们的心目中,毛泽东的爱情诗,同他的所有诗词一样,流光溢彩,感天动地,是全中国也是全人类情感世界中不可多得的宝贵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