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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五话 妈妈

林老板看了我一眼,起身来对那阿姨说道:“阿姨前几天谢谢你了。”

“哪儿的话,你太客气了,再说了,今天要不是你女朋友反应快,我的大孙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就知道你孙子。”那女人没好气的说,阿姨赶紧陪着笑脸对她说:“大孙子也是我媳妇的功劳,我媳妇多能耐啊,要不是你,我那傻瓜儿子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升职呢。”

林洛没有搭话,只提起垃圾袋对她点点头,径直出门去了。

阿姨见他走了,赶紧的坐到我身边一把拉过我的手笑嘻嘻的说:“小姑娘,你男朋友还真是不爱说话呢,从你住院开始,我就没见他说过几句话,到是你那个哥哥还蛮有意思的,人又帅又会说话,我要是有个女儿肯定嫁给他。”

我一想起陈民浩那惊人的战斗力,着实是有些佩服,不免感叹道:“陈,不,我哥的确很厉害。”

阿姨笑眯眯的看着我,又接连问了好几个关于他们三个男人的问题,我被她看的头皮发麻,一边回答着一边想,幸好你没有女儿。可她下一秒说出的话却让我差点吐血。

“这两小伙子都挺不错的,我可以给我的侄女介绍介绍,这肥水自然也不能流外人田吧。”

我张了张嘴,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这阿姨真有点意思,还外人,我们什么时候成内人了。幸好她以为林老板是我男朋友,不然一看她说起林洛时那火热的小眼神,我还真担心林老板的人生安全。

等到林洛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快被阿姨搞得要死要活了,她几乎把她家的鸡毛蒜皮给扒了个遍,详细到隔壁家小黄狗生了几只小狗,都是些什么颜色,哪只还有什么问题,都给我说的清清楚楚。

林洛一看已经快翻白眼了的我,赶紧提醒阿姨夜深了,我还有伤应该早点休息。阿姨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叮嘱我说,要是陈民浩他们有什么动向,一定要跟她报告,她好做安排。

我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对她挥挥手,算是告别。从刚才长达两个小时的谈话里我得知,这位阿姨姓黄,他儿子肖明在一家大公司担任财务主管一职,而儿媳妇刚好是这间公司老总的女儿,叫刘静苑,她老公死得早,自己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又给他找了这么个得力的媳妇。可谁知道,儿子却越来越软弱了,任由媳妇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特别小心翼翼的不想让媳妇听见,然后又才大声跟我说,但媳妇也是非常好的,至少儿子的工作,她的确出了很大力。

我对别人家的家事的确没什么兴趣,只是在听到她说这是她找的媳妇的时候,突然联想起了她下午跟刘静苑吵架时说的小三问题,我的八卦精神一下子苏醒了,抱着广大妇女同志都有的对小三的仇视和对原配的同情,迫切的好奇着这其中的曲折,只是黄阿姨也非常的小心,不论用什么技巧去问,她总能完美地避开这个问题,把我带到一些奇怪的方向上去。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叹了口气,果断的放弃了这个话题,听她说刘静苑过了预产期还没生的各种可能性。

这期间刘静苑一直在玩手机,而她老公只是默默的各种端茶倒水削苹果按摩,我不禁感慨道,这才是传说中的二十四孝老公吧,只可惜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打动自己的老婆,她只是一直横眉竖眼的指使这儿指示那儿。

我还在心里默默腹诽这对奇葩夫妇,林洛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示意该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这一夜前所未有的踏实。

一晃眼三天时间就过了,伤也基本没了大碍,只是老板一直坚持着让我多休息些日子。我无聊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看着来来往往的护士,觉得自己无聊的都快长出了蘑菇。

来换班的天逸放下手里的书,笑眯眯的跟我说:小她姐,你就别看了,你把这墻给看穿了我哥也不可能让你出去的,再说了,这些天我哥在这儿,不是也没什么事了吗?你就安安心心的把伤给养好,免得民浩哥也一天到晚的念叨,你没在他有多无聊。”

“果然是陈叨叨。”我小声的抱怨着,心里却突然有些怀念那些惊心动魄的日子,至少不像现在这么无聊。

可没想到,我这愿望不久就变成了现实。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一阵急切的尿意把我给憋醒了,一旁的林洛睡得很熟,他蜷缩成一团用被子蒙住一半的头,像只软软的小猫。我不想惊醒他,轻手轻脚的拿起一旁的拐杖起身去开厕所的门,没想到厕所被人反锁了,只得出了病房,去走廊尽头的公用厕所。

值班台的护士对着电脑敲敲打打,见我来了善意的笑了笑,我点点头,突然想起那天被几个人抬着,一群人大呼小叫着要医生救我的样子,脸皮一烫,赶紧加快速度一瘸一拐的进了厕所。

厕所里的灯坏了,黑乎乎的有点吓人,我迟疑了一下,但耐不住膀胱传来的紧急讯息,只得把手机当做电筒,单手推开了厕所门。

我提起裤子,头顶的灯突然大放光彩,眼睛刚习惯了这黑暗,突如其来的光线反倒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我眯着眼低下头去开门,没想到门却卡住了,任凭我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我只得用力拍打着门板,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直拍的手掌发红也没见半个人过来。值班台离这里不远,这么大的动静护士怎么没听到?难道是睡着了?

心里正疑惑着,上衣口袋里却“嘀”了一声,我伸手一摸,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带着手机,只是刚刚为了方便给揣在了口袋里,后来灯一亮,更是给忘的一干二净。

我暗骂自己的健忘,赶紧掏出手机关掉电筒,努力的开始翻找老板的电话。可这时,门外却兀然响起了一阵尖锐的挠门声,我心里一惊,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顺势滑到了门外。

我屏住呼吸弯下腰朝着门外瞅了半天,确定门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才小心翼翼的顺着门缝伸出手,想要把手机捡回来。幸亏这厕所的门缝也大,也怎么费力就把手机给抓在了手里,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头上的灯突然就灭了。

整个厕所立即陷入一片漆黑当中,心里暗道不好,根据这些日子的经验,这多半又是那些玩意儿出现的征兆。只是,不晓得这次出现的又是什么,是不是我那个医院里的老熟“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接二连三的惊吓让自己的胆子真的大了很多,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还能冷静的自嘲,顺便站起来拍拍刚刚贴在地上的肩膀。

我苦笑了一下,刚想理一下吊在耳边的头发,头上却响起了一个细细的声音:“妈妈。”

那声音小小的,一时间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下一秒那个声音就转移到了我的背后。

“妈妈。”

与此同时,一个冰凉的东西抱住了我的小腿,并开始往上攀爬。脑袋里轰的一声,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赶紧哆嗦着手用手机去照亮脚下。

手机微弱的光线打在那东西脸上,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让三魂飞了七魄。

一个勉强能被称为婴儿的东西,正紧紧抱着我的腿,用头蹭着我的裤腿。

它还没发育完全的身体上血红一片,裸露着的血管突突的跳动着,而两个眼眶里还没长出眼珠,血糊糊的两个黑洞,它仰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我。

“妈妈~”没有牙的嘴一张一合着,不断涌出粘稠的红色液体,让人说不出的恐怖和恶心。

“我不是你妈妈!”顾不得脚踝痛不痛,我使劲提着腿想把它甩下去。这一下十分的用力,那东西啪的一声撞在瓷砖上然后又反弹到地板上。

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那团血糊糊的肉团子翻了个身,又执着的朝这边爬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用力过了度,脚踝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这下好了,我连站都站不稳,一时间只恨不得立刻长双翅膀飞出去,可惜现实却是我只能单脚跳着,试图避开那团契而不舍的肉。

它似乎也不满意自己爬行的速度,小小的身体重重的朝后弓起。我一看这架势,心里大叫不好,赶紧用尽全身力气去狠撞厕所的门。

电光火石之间,扑过来的婴儿,因为没电彻底黑屏的手机,还有被猛烈冲撞而倒下的厕所门,都随着我的猛地一扑,一起滚落在了厕所湿漉漉的地板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头上炸开来,我睁眼一看,厕所里敞亮一片,哪有什么婴儿的踪迹。

闻声而来的护士赶紧把我从冰冷的地板上扶起来,我心有余悸的四处查看着,地上除了些水渍,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根本没有婴儿爬行时留下的血迹。

她见我不理她只顾着发呆,又将声音提高了一个度问我说:“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我这才注意到刘静苑也在这厕所里,她瞪着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脸上毫不遮掩的写着你有病吧几个大字。我一想起刚刚闹出的那么大动静,连忙问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厕所。

她白了我一眼这才接着说:“我本来想上厕所,谁知道厕所门打不开,我还以为你在里面呢。这不是刚到公厕,就听见隔壁间一阵乱响,还以为啥事儿呢,刚出来,就看见你就从门里冲了出来。”

“对了,你赶紧出去,你那男朋友一直在门外守着,害我以为是哪儿来的变态在偷窥女厕所呢。”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林洛还站在厕所外面,他不方便进来,只能远远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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