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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上午,里正派人快马加鞭,把小莲画像送至知州府。晚上,知府大人收到小莲画像,打开一看惊为天人。于是乎,知府当场拍板,自己的第七房妾室,非于小莲莫属。知府很是把里正夸了一番,然后重重赏赐前来送画像的家丁,命他回程通报,知州府聘礼不日即将到达。
里正家丁连夜赶回府衙,禀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里正激动的睡意全无,在房内搓着手,走来踱去。机会来了!这是一个平步青云的好机会。看似遥不可及的知县职位,如今唾手可得。
清晨,天刚灰蒙蒙亮,激动难耐的里正就赶往于亮府内。于亮一家还没有起床,听闻里正大人亲至,紧忙爬起床来。一家人顾不得洗漱打扮,匆忙打开大门,迎接里正进屋。
“好消息呀!好消息。”里正激动的浑身颤抖:“你家小莲被知府选中了!”
“真的?”于夫人张大着嘴巴,幸福来临的如此之快,绝对出乎任何人意料。
“千真万确。”里正喜道:“知府大人当场拍板,聘礼不日即将到达。我们万万要做好迎接准备,切莫出任何差错。”
“这个自然,王大人你尽管放心。”于夫人指着自家相公说道:“我家相公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放心放心。”里正连连点头:“我就是来通报下这个好消息,免得到时候你们措手不及。这样吧,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本官说,倾全镇之力,本官绝对给你们解决了。”
“没事没事。”于夫人说道:“现在呀,什么事都没有。关键问题是莲丫头的工作还没做,不过这都是小事,很容易解决的。”
“那就好!那就好!”里正说道:“如此一来,本官就放心了。你们安排人手做好迎接工作,这是五千两银票,不够的话尽管说,镇上全力支持。隆重!一定要隆重!让知州府的人感受到我们谅花镇的热情。”
“是!是!这个自热,一定办得热热闹闹,风风观光的,绝不给镇上丢脸。”于夫人对这个还是颇有心得。
“你们忙吧,本官回去了。”里正拱手告辞。夫妇两人一直送到门外街口处。
两人回到家中,于夫人数着五千两实打实的银票,喜笑颜开,眼冒星光。“发财喽!”于夫人坐回床头,一头拱在被子上,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有什么好笑的?”于亮看不得夫人这幅嘴脸,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妹妹还未必愿意呢!”
“这个你放心,老娘随时能劝的她心甘情愿坐上花轿。”于夫人又数了一遍银票,撇着嘴说:“不就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嘛,哪里是老娘的对手。”
“那是我妹妹。”于亮出言提醒财迷夫人。
“我知道,还是我小姑子呢。”于夫人道:“我还不是为她着想?这下好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比那穷山沟里不知强了多少倍,没准你妹妹知道之后,还偷着乐呢!”
“你看着办吧。”于亮气呼呼躺在床上,直接用被子蒙住自己脑袋。
“哎呦,学会耍小性子了,我未来的里正大人。”于夫人咯咯一笑:“你放心,待会我就去做你妹妹工作,保证她毫无怨言,心甘情愿坐上花轿。”
凌晨,小莲起床之后,没顾得梳洗妆扮,先是去看了看阿爹。阿爹气息均匀,小莲方才放下心来,前去梳洗。
吃过早饭,于亮去府衙应差,孩子去了学堂,屋内除了昏沉不醒的于阿爹,再无别人。嫂嫂在院子里搬个凳子坐下,唤着小莲,示意小莲坐在自己身旁。
小莲对嫂嫂的感观大为改观,尤其是嫂嫂在给阿爹治伤这件事上。嫂嫂表现的无私大度,拿出那么多银两,令小莲感激万分。小莲搬把椅子,乖巧的坐在嫂嫂身边,不知嫂嫂有什么话要说。
“丫头,你也不小了,嫂嫂给你说门亲事如何?”嫂嫂试探着问。
“不要。”小莲红着脸,直接拒绝。
“可是嫂嫂已经给人家说了,聘礼不日就要送上门来。”嫂嫂说道:“那是个大官,知府呢!只要你嫁过去,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啊!”
“我才不稀罕。”小莲撇着嘴说:“小莲谁也不嫁,这辈子守着阿爹,安安静静的在村里过一辈子。”
“已经晚了。”嫂嫂加重语气:“下聘礼的人估计已经走在半道上,你让嫂嫂怎么跟人家交代?那可是知府,大官啊!”
“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
“不同意也不行。”嫂嫂脸色垮下来:“你知道给阿爹治病花的银两是哪里来的吗?就是人家提前给的聘礼钱。银子你都花了,哪有毁约的道理。”
“啊!”小莲张大嘴巴,站起身来:“你怎么不早说?你凭什么收人家银子?”
“我不是着急给公公治病嘛!”嫂嫂委屈的流下泪来:“你是不知道家中有多穷。你小侄子进学堂,已经把我的嫁妆给花的七七八八,再也没有多余的钱给公公治病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公躺在家里等死吧?做儿女的,总不能昧着良心不管吧?”
“收了就还给人家啊!”小莲说道:“把钱还回去不就没事了?”
“哪有那么简单!”嫂嫂流着两行泪,继续演戏:“还回去就没银子给公公治病了,公公这个情况如果断了老参续命,能不能挺过今天还不一定。再说了,人家是知府,四品官,谁惹得起?”
“家中真的没有多余的银子了?”小莲问。
“没有。”嫂嫂摇摇头,“一点都没有了。”
“那我也不嫁。”小莲委屈的流下泪来,这不是明摆着逼人嘛!
“阿爹怎么办?”嫂嫂拿小莲最在乎的阿爹说事:“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阿爹就这么被伤痛折磨死吧?阿爹辛辛苦苦把你抚育成人,你的良心哪去了?”
“阿爹!”提起阿爹,想起阿爹没有老参吊命,随时都会撒手离开人世,左右为难的小莲不由得哭出声来。
“阿爹只是一个方面,你难道不关心你侄子,不关心你亲哥哥?”嫂嫂抹着泪说:“如果你不同意这门亲事,非但公公性命不保,恐怕我全家也难逃此劫了。人家是知府,如果怪罪下来,你哥哥公职不保不说,恐怕还有性命之忧。你忍心看着你侄子小小年纪就失去父亲?没有他们,我也活不下去了。”嫂子说道这里,嚎嚎大哭起来,哭得小莲心中乱成一团。想到为难处,小莲不由得也跟着哭起来。
“灭顶之灾呀!”嫂嫂似乎看到有戏,趁热加上一把火:“阿爹没了,哥哥没了,侄子也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这辈子注定是受别人欺负,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你不要说了!”小莲呼一下站起身来,捂着脸,冲进自己房里。“噗通”一声,小莲重重关上房门,在屋内失声痛哭。
“嘿嘿!”嫂嫂目睹小莲失态的样子,知道已经打动小莲,不由得露出一丝窃喜。眼下要做的是,是把戏更好的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