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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以为世界上本没有鬼的,做亏心事的人多了,心里疑神疑鬼的,所以慢慢就有了鬼魂之说。
其实他们错了,全都错了,世界上是有鬼的。是那些冤死的人们心中怨念冲天,这种执念上冲天庭,下震地狱,怨念之深,即使牛头马面也不敢来招惹。任由这些魂魄在人世间飘荡,慢慢就成了鬼。
所谓鬼魂,全都是那些冤死的亡灵,他们本性善良,从不去害人。穷凶极恶的人死后是成不了鬼的,牛头马面会直接来招他们魂魄回到地府,根据作恶程度,打入不同层次的地狱。
小莲天性使然,更不会去害人,即使嫂嫂如此对她,小莲也不会起伤害之心。天已大亮,鬼魂的体格在艳阳高照下极为虚弱,所以都是白天找阴暗的地方躲起来,晚上出来活动。
小镇周围没有山洞,树林里面阳气甚胜,小莲不敢进去。找来找去,小莲在背阴处找到一座破庙。破庙经久失修,供奉的神灵早已离去。若不然,凭小莲初为鬼魂的法力,哪敢走近。
破庙昏暗阴森,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腐霉的味道。小莲走进破庙,一跃而至破庙横梁上。小莲一口气吹干净横梁上的灰尘,和衣躺下休息。
嫂嫂卑鄙阴险,抓住小莲孝道至上的心理,一手策划小莲为妾之事。小莲为了阿爹,不得不违心答应,最终沦为他人妾室。这一点上,小莲还是能够想得通。如果不是知州府的聘银,哪来的银子给阿爹治病?也许阿爹早就不在了。
小莲气就气在嫂嫂明明答应了好好照看阿爹,谁知道反而是把阿爹赶回老家去。赶回老家也可以,关键问题是嫂嫂私吞了知州府礼聘的五万两白银,没给生哥哥一文钱。
家乡那么穷,没钱怎么抓药?怎么给阿爹治病?这个势利贪婪的嫂嫂啊!小莲懒得去想她了。但愿阿爹没事,要不然小莲还会去找她的。
迷迷糊糊中,小莲进入梦乡。
天已放晴,于村的乡亲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打猎的打猎,砍柴的砍柴,唯有何玉生是个书生,每天都是在家中读书。
午饭何玉生是自己做的,一个窝窝头,一碗糙米粥。只有晚饭时候,一家三人凑在一起,才炒两个热菜,吃顿像样的饭。
夕阳落山,天渐渐暗了下来,出外忙碌一天的人们先后归家。一户户屋顶上冒出炊烟,家家户户都在做着晚饭。
何玉生家晚饭已经做好,三人围在小木桌前吃饭。两道菜,一盆野猪肉,一盆野菜。
“于叔,吃肉。”何玉生夹起一大块肉放在于大叔碗里。“阿爹,你也吃。”何玉生又夹起一块,放在阿爹碗里。
“读书人费脑子,多补补。”这时候,两位长者总是一人夹起一块肉放何玉生碗里。这个场景,依稀相似,曾经是那么熟悉。
“生哥哥,你吃肉。生哥哥,你吃菜。”小莲清脆的声音在何玉生耳边响起,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随着佳人远去,这样的场景再不会重现了。
“嗯!我吃。”何玉生夹起那块肉,心头一酸,眼前一阵模糊,仿佛就是小莲夹过来的一样。“我吃!”何玉生吃着那块肉,咀嚼着,不知不觉中,几滴眼泪滴在碗里。
“生哥哥!我的傻哥哥!”小莲站在阿爹身后,清清楚楚看到生哥哥滴在碗里的泪水,不由得泪如雨下。“生哥哥,你还在想着小莲,你还在想着我。我的傻哥哥!”
夜刚至,小莲心系阿爹,一路飘摇到家乡于村。随时隔三个多月,对于小莲来说,已经是恍如隔世。家乡的一草一木显得格外亲切,家乡的乡亲们脸上还是质朴的笑容。
家中没人。从阿爹床铺厚厚一层灰尘上,小莲已经看出阿爹很久没在这里居住了。生哥哥。小莲想到生哥哥,是生哥哥把阿爹接回家的。只有找到生哥哥,才能了解阿爹的近况。
结果进入生哥哥家门,小莲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这一幕,正是小莲曾经和生哥哥一起吃饭时的场景。如今时过境迁,温馨场面依旧在,只是生哥哥的身边再也不是小莲自己。
小莲没有吃醋,没有心酸,心里有的只是感触。生哥哥啊!他对待阿爹就像对待自己一样,还是那么体贴。阿爹身体状况看起来很好,基本上恢复到原样。小莲能够想象的到阿爹身体恢复期间生哥哥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的辛酸和血泪。
这个傻哥哥啊!小莲盯着生哥哥,心里眉梢全是柔情蜜意。小莲忽然看到生哥哥吃肉时,眼角含着的泪水,悄然滴在碗里面。
没有人看到这幅画面,除了小莲。小莲看得清清楚楚,生哥哥吃的那块肉正是阿爹夹给生哥哥的那块。
何玉生吃肉思情,想起和小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里酸楚,留下的泪水滴在碗里。本以为遮掩的足够隐蔽,阿爹以及于大叔绝对看不到,殊不知旁边多了个小莲。已经人鬼殊途,凡人再也看不到的女鬼——小莲。
小莲捕捉到了生哥哥流泪的画面,知道生哥哥是想起自己,心里感触万千,不由得泪如雨下。“这个傻哥哥!”小莲心里感动万分。生哥哥不但没有忘了自己,而且还是这般想念着。
阿爹现在生龙活虎,期间又有多少自己的影子在里面?小莲不知道。小莲只知道这辈子亏欠生哥哥的太多太多了。
夜了,其他人已经安睡,何玉生燃起烛台,在灯火下读书。何玉生首先阅读的是一则故事,这个故事正是读给小莲听的。
小莲妹妹,即使你不在生哥哥身边,生哥哥依然记得我们的誓言:一天给你读两个故事。早上一个,晚上一个。现在是晚上,生哥哥给你读今晚的故事。
何玉生望了望书桌前的那串糖葫芦,开始朗读这则故事。小莲站在生哥哥身边,顺着生哥哥的眼神望去,一下子就看到书堆旁边缝隙里摆放着的那串糖葫芦。
“糖葫芦!”小莲惊喜万分,一把抓起那串糖葫芦,拿在手心把玩。
“生哥哥!还是生哥哥对我好,知道我最爱糖葫芦。”小莲如是想着:“即使我不在生哥哥身边,生哥哥依然摆一串糖葫芦在这里,睹物思人,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我。我的傻哥哥!”小莲感动极了,眼眶一红,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顺着脸颊,滴在地上。
这一副诡异的画面,吓傻了何玉生。何玉生本来在读着故事,眼角余光飘过,忽然看到插在瓶子里的那串糖葫芦凌空而起,摇摇欲坠在空中飘来荡去,就是没有掉落在地上。
“鬼?”何玉生读惯了鬼故事,知道世间有鬼,但是何玉生不怕。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眼光随着这串糖葫芦在空中飘荡,何玉生看傻了眼。在何玉生揉眼定睛细看时,何玉生竟然发现在糖葫芦下方的地面上,扑哒!扑哒!有规则的在滴着水滴。
草屋结实严密,从来不漏水,再说了,外面根本就没有下雨。屋内滴水是怎么回事?何玉生傻眼了!
这根本就不是雨水,是小莲喜悦感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