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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一言定法

…………

天山,雪神峰。

一声龙吟响彻九霄,只见一道人影攀升,悬浮于空中,宛若神人。

“哈哈,终于化龙功成,《升龙印法》完满,现在的我已然巅峰,有何惧之!刘秀,当初羞辱之仇,今日我便讨回。”鬼厉长啸出声,宣泄晋升的喜悦与被辱的愤怒。

“不过,你没机会了。”

一道声音凭空响起,穿荡空中。

鬼厉眼睛一凝,道:“谁!”

一阵空间扭曲,只见一人从虚空踏出,看向鬼厉。鬼厉见到此人,不由惊道:“是你,白帝公孙述。你也攀升巅峰。”

公孙述嘴角微扬,道:“我如果说我早已巅峰,你可信否?”

鬼厉看着公孙述,忽然开口:“你我并无仇怨,反而你与刘秀有灭国之恨,况且你现在已然巅峰,何不与我联手共抗刘秀,了断恩怨。”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公孙述忽然冷声道:“对于复活龙族之举,我更仇视!”

《升龙印法》乃是当初三世龙子合力创造,此功法是他们复活龙族的钥匙,因此公孙述见有人练成此印法,便出手阻拦。

“为何?龙族如何强大,你也看到了,仅是半龙体态便已巅峰境界,若是复活龙族,成就真龙,我便能超脱此界,坐地飞升。”

“我已说过我与龙族不共戴天!”公孙述的话语使得周围都变得寒冷。

鬼厉眼神冷厉,声音阴沉道:“你是无论如何都要消灭我?”

公孙述冷漠答道:“道不同不与为某!”

“既然如此,那便唯有一战。”

…………

新野城内。

黑夜降临,将城里渲上了黑墨,昏暗,模糊,寂静,十分骇人。

刘秀悬浮于空中,看着城中当铺,忽然,空间开始扭曲,扭曲的裂开了一道缝隙。刘秀踏将入内,裂缝旋即复合,仿佛一切都是虚幻一般。

玄域。

内里昏暗,枯树密布,中央有一高台,高台之上便是玄机阁所在。

刘秀一步迈出,便已到达高台之上。映入眼帘的,是躺在地上的强华,与矗立其后的两尊巍峨雕像。

“怎么可能,有人进入玄域,我们却没有感应。”墨麒麟震惊开口。

冰凤看向刘秀,嘴唇翕动,响起如同银铃般悦耳之声:“是你,当初的小鬼。你从何处进来的,为何会不惊动我们。”

刘秀悬浮空中,背负双手,看向两尊雕像,笑道:“进入这里很难吗?不惊动二位很难吗?莫要自视甚高,就你们两个小辈,还没资格喊我‘小鬼’。”

“放肆!”

一声怒吼,顿时,此界土行瞬息包裹住刘秀,而后内里出现突刺,顷刻击杀了刘秀。就在墨麒麟嘲笑刘秀不自量力时,却见一切未变,刘秀刚踏步上来,笑容可掬的看着墨麒麟,冰凤开口:“是你,当初的小鬼,你从何处入内,为何能不惊动我们。”

刘秀背负双手,看着冰凤,道:“能进入此地,不惊动你们十分容易,因为你们只是残魂。”

冰凤顿时大怒,墨麒麟因情节熟悉又陌生而感到惊愕,并未动手,因此这次是冰凤出手,“放肆,冰封!”

一声令下,此界水行奔涌而出,游动在刘秀周遭,少顷,刘秀周围温度骤降,煞那间,水流凝结成冰,硬生生将刘秀冻成冰人,而后一阵狂风吹过,冰块碎成粉末,刘秀亦化为齑粉。

就在得意之际,冰凤却突然发现眼前一切复归原本,只见刘秀刚刚踏将上来,墨麒麟便怒吼道:“放肆!”

而后墨麒麟便陷入震惊疑惑之中,冰凤见状,亦十分诧异,看向墨麒麟,道:“你错愕甚么?”

墨麒麟亦道:“那你又错愕甚么?”

刘秀脸上挂着微笑,缓步上前,开口:“你们在错愕为何时光总在倒流,为何我总是起死回生,因为这里仅是结界,所以我可以控制这里的时光长河。你们还记得我当初来这里,你们说过甚么吗?”

却见冰凤墨麒麟面面相觑,一脸茫然,现在的雕像仿佛活物,每一处都在蠕动,因此这些表情都能表现。

刘秀笑道:“你们说你们是神,是我遥不可及之神。可如今我要告诉你们,我才是神,你们永远无法击败的神!”

一点点挫败映入心灵,一丝丝畏惧刻进脑海,两尊不知屹立多久的神兽,终于有了一丝腐朽之意,即将崩解。

突然,强华醒转,见到此幕,离开阻止道:“大师兄,不要杀了他们。”

刘秀看向强华,露出不解,问道:“他们控制你多年,为何你还想让我放过他们。”

就在强华喝声阻止之时,冰凤与墨麒麟已然醒悟,方才仅是梦幻泡影,若再不醒悟,便真的会身死道消,不留一丝烙印。

强华开口回答:“若没有他们当年襄助,我也不可能活到今日。当然师尊让我们师兄弟来到中原,打下根基,为大师兄铺路,但其中危险又岂会没有?有时甚至是生命之忧。我虽是走投无路才答应做玄机阁阁主,但几分真心几分被逼,我还是清楚的。所以,我才会殷勤做事,为的,仅是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

听到师弟强华的心声,刘秀不由内疚,但又心疼。刘秀忽地开口:“好,不过,他们始终是个隐患,需得布置。”

冰凤与墨麒麟听到强华话音,心中难免有所触动,但面子上过意不去,所以依旧傲气道:“我们刚才仅是一时大意,着了你的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刚才让你们置身梦幻之境,仅是为了杀你们,现在师弟对你们有感恩之情,我也不好下杀手,不过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动用许多手段了。你以为杀人不沾因果是那么容易的,除非有先天灵宝,否则绝无可能。”

二者一一为具言所惊,不敢置信,忽地,有一丝凉意窜到背后,刘秀手上突兀多出一柄紫色长枪,猛地掷出,一分为二,同时贯穿冰凤和墨麒麟。

煞那间,雕像崩塌,现出内里的两道残魂,突然两柄紫色长枪幻化成型,竟是一头麒麟和一只凤凰。而后两道残魂附着其上,顿时两尊雕像仿佛活了一般,蠕动,出声,活动。

刘秀俯视两尊雕像,淡漠开口:“如今这两尊雕像是由阴雷与紫电凝成,属性基本相符,但受限于我。所以日后莫要伤害我师弟。”

受制于人,二者只能听命。

…………

天山,雪神峰。

鬼厉与公孙述打的难分难解,领域空间相互噬解,鬼厉见势均力敌,便施展了《升龙印法》中的禁忌篇,“化龙”。

顿时,鬼厉猛涨,吸纳天地龙气,身体开始变形,头顶渐渐出现犄角,但变形却突然戛然而止,怒吼声暴起:“异血不够,我要更多异血,更多能量。”

突然鬼厉看向夏侯绝和巨无霸,鬼厉猛地伸手,将二人吸纳过来,血口大张,直接吞噬,二人连叫喊都没发出,便已消失殆尽。

鬼厉吸纳此二人后,能量疯涨,身形再次膨胀,龙类雏形已然明显,天地各种元力注入,刹那间,鬼厉已然化为庞大的龙类。

然而,公孙述却不见感觉,反而怒意更甚,公孙述怒视巨龙,开口道:“你以为只有你会龙化吗,电龙化形。”

一声龙吟响起,顿时,一条银白巨龙成型,悬浮于空中。

两条巨龙相互死啃,然公孙述是万古之龙,而鬼厉仅是刚刚成形,纵使吸纳龙王境的精华,亦无法战胜龙威上的差距,结果可想而知。

就在二人互相厮杀之际,一柄绚紫长枪从天而降,直刺黑龙之身,贯穿而过,定在雪神峰之上。

银白巨龙消失,幻化为公孙述,他看向空中,开口道:“他是我的猎物,大哥过分了。”

“久而不下,这不是你风格。”

“大哥还知道我的风格?”公孙述笑道。

刘秀嘴角微动,道:“雷厉风行。”

公孙述脸上展露笑容,而后道:“此方世界龙类肉身难以消灭,若是动用神力,则恐被天道察觉。”

刘秀点头,道:“看来只能封印,不然这么大的龙躯恐遭人惦记。”

“可有谁坐镇。若不坐镇,封印迟早崩解。”公孙述提出疑虑。

刘秀笑道:“当然由我坐镇封印。”

“那嫂子呢?”

“我会斩出一道分身,并将所有感情注入,让他带我偿还诸多因果。”

“那便开始封印吧。”公孙述开口。

…………

洛阳皇宫。

中车府令宣汉皇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东海王阳,皇后之子,宜承大统。皇太子彊,崇执谦退,愿备藩国。父子之情,重久违之。其以彊为东海王,立阳为皇太子,改名庄。阴贵妃品行贤德,有母仪天下之资,姑封阴贵妃为后,掌后宫权柄。

钦此。

另一道乃是口谕,汉皇刘秀亲自告知众臣,道:“今朕另设一司,专职负责皇室安危,名唤‘护皇山庄’,庄主由隐君担任,为一等侯爵,赐名“神侯”。另赐明芳圣剑与免死金书,专斩昏君逆臣,保天下祥和。”

…………

西域,都护府。

府中。

“圣旨到!”

介申闻此,急忙出门迎接,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撤销都护府一司,另设罗天堡,介申担任堡主一职,从此西域不直接受命朝廷,由罗天堡主一手掌管。罗天堡介于朝廷与江湖之间,既属江湖势力,又为朝廷一司。

钦此。”

“谢主隆恩。”介申接过圣旨,心中十分不解,刘秀为何要这般作为。不过既然想不通便不想,免得徒伤烦恼。

介申接完旨,便看到公孙述进来,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

“不知白帝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包涵。”介申礼数有嘉。

公孙述不苟言笑,道:“奉刘秀之命,来送一个孩子,刘秀说这是他师尊的孩子,希望你能收养他。这是一封信。”

话罢,公孙述将孩子与信交于介申,转身离开,介申看完这封信,道:“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让我还人情啊。”

当日介申被乌鲁单于关押,刘秀只身闯营,并且安然无恙地救出他,当时介申曾许诺,欠刘秀一条人情,不曾想这么快便用到了。

介申看着白嫩的小孩,笑道:“日后你就叫做介雄。你父亲遗留的功法,必能让你声名大噪,成就非凡之业。”

…………

河北。肥城。

张氏古宅。公孙述离开西域后,直奔此地。张虔易得知公孙述前来,急忙出门迎接,自那次见识过公孙述实力后,张虔易也不敢倚老卖老,只将他看做平辈人。

“不知白帝驾临,有失远迎。”

“客气,此次仅是办一件事,办完便走。”

见公孙述如此匆忙,于是问道:“不知所谓何事?”

公孙述取出一物,递给张虔易,道:“这是王氏镇族神兵,赠予张氏。”

“这,这太贵重了。”张虔易受宠若惊。

“不过,有个条件。就是选出一派张氏子弟,前往龙虎山居住。”

“龙虎山,乃是灵气充沛的地方。”张虔易心中疑惑,两个都是好处,为何会成为约束条件?

张虔易犹豫片刻,道:“那就张凌鹤一脉吧。”

“嗯,明日便让他们动身前往。”

…………

天山,雪神峰。刘秀端坐峰顶,眼眸忽地睁开,自语道:“一切就绪,只待分身完结归位,便可施为。”

不知过去多久,等待了几年,消磨了几十载,忽然,一道光线从洛阳皇宫传出,落入刘秀眉心,而宫中顿时响起悲嚎。“皇上驾崩了。”

刘秀霍然睁眼,自语道:“一切就绪,从此世间再无刘秀,只有雷祖。可以开始了!”

雷祖陡然站起,手中绚紫长枪紧握,直指苍天,厉声喝道:“此方世界当有百年太平,龙国武道不存,历史烙印湮没于世,不传于世人之耳,历史塑改,真实尽纳于封印之中。”

轰隆隆——

雷霆肆虐,电蛇乱舞,天空被染上了银白与绚紫,天地为之变化,历史开始模糊,世人记忆出现篡改。一切复归最初,再次轮回,及至刘秀驾崩,明帝刘庄即位,历史的车轮才开始正常驶转。

雷祖双眼忽地看向天山山脚下,眼眸中映出其下场景,一行衣衫色泽各异的队伍,雷祖眼眸转冷,低语道:“莫怪我心狠手辣,你们躲于此,避免了历史改变带来的变化,恐波及我的计划,因此我只得截杀尔等了。”

一道闪电陡然降下,劈中了一行人,一击之下,只得零星之人存活逃遁。

雷祖摇头自语:“也罢,命数如此,强求不得。”

突然,刘秀转头看向西方,流沙聚集,凝成了一位骑青牛的老者,一路向东,经过函谷关,进入中原腹地,行教化世人之举,传播武道,新的武道,直至几年后方才消失离去。

一切了然,刘秀笑道:“上尊老子来此教化,传播武道,原来是想避开天道,布置后手,以求超脱。有趣,冥河不成圣果,方才布了樊崇这枚棋子,老子已成圣果,却滋生此事,看来诸圣已察觉异常,有所谋求了,日后此界又要滋生事端了。不过,如此一来,我的计划也变得更加稳妥。”

…………

玄域。

玄机阁。

冰凤开口:“没想到他竟到了这一步,改变此方世界历史,颠乱时光,篡改记忆。”

“如此不是正好,强华不识得他,便更能掌控。不过如今我等受制于人,手段就要更隐秘些了。”墨麒麟回应。

冰凤听后摇头道:“此世界是诸天万界之一,他能改变此方时光,一言定法,已是仙圣之属,对我等依旧控制,只是让我们善待强华,不会阻拦我等计划。因为在他眼里我们只是蝼蚁,除开强华,没有什么能让他对蝼蚁动手了。”

“唉!当初视他为凡俗,今朝我等反成蝼蚁,真是讽刺啊!”墨麒麟感慨出声。

…………

百年后。

枯坐天山雪神峰的雷祖,忽地心生感应,陡然睁眼,看向东方。

“即与本座有缘,便收你为徒,尝试一番,搅一搅天道与天庭。”

下一瞬,自雷祖本尊分出一道分身,道装模样,仙风道骨的老道士。一步迈出,已至目的地。赫然正是龙虎山。

老道缓步山中,走向张府。门仆前往大厅,禀明老爷,张老爷一听是道士,急忙出门迎接。自上尊老子传道以来,道教地位日益攀升,因此道士的地位也非同寻常。

“不知哪位仙长驾临,老夫有失远迎。”张老爷一出门便拱手礼遇。

老道平和开口:“贫道山野之人,当不得张老爷如此大礼。贫道道号‘纵横’。”

“原来是纵横仙长,里面请,到大厅我们慢慢述说。”

“有劳了。”

张府大厅。

张老爷端起茶杯,道:“不知纵横仙长所来为何?”

“今日贫道正在修道,忽地心有所感,便下山寻觅机缘,路径贵府,感应更甚,贫道掐指一算,方知原来是张老爷的小儿子,贵公子与贫道有缘,因此贫道欲收贵公子为徒,传道十年。”

“这……是阿五。”

“非也,是你的六子。”老道摇头道。

张老爷失笑出声:“不瞒仙长,我仅有五子,何来六子之说。”忽然之间,张老爷对这位纵横仙长有些怀疑。

老道洒然一笑,开口:“贫道多言乃是你即将临盆的儿子。”

张老爷眼眸一凝,忽地想起此事,可是她才怀了七个半月,如何临盆。

老道仿佛看出张老爷心中所想,开口解释:“此子天赋异禀,若于娘胎中足满十月,则会使怀胎之人气血不足而死,此子心有不舍,于是早诞人世。而且正应了七月半之说今日又为阳年阳月阳日,想来他诞下之时应为阳时阳刻,正是纯阳之体,专克阴邪。贫道传其道术,仅是顺应天时罢了。”

张老爷半信半疑,突然,一名奴婢跑来,大呼不好,道:“老爷,夫人早产了。”

张老爷一惊,看向老道,眼中充满敬畏,开口:“请仙长指引。”

老道从怀中取出一符,道:“将此符贴于床头,必保母子平安。”

不消多时,张老爷便抱着一名刚刚落地的婴儿走来,张老爷眉飞色舞道:“不知仙长何时带小儿修仙。”

“不急,待他年满十七,我自会前来将其接走,教化他十年,十年期满你便可见到他。”老道平淡道。

张老爷点头,他也不想与刚出生的儿子分离,张老爷忽然想到甚么,于是张老爷借机请求道:“小儿还未有名字,不如请仙长赐名。”

老道思前想后,而后开口道:“我等修仙之人,时刻准备迎接天劫,我等举动乃是逆天,既已逆天,就取天道之陵之意。”

老道静默片刻,忽地开口:“他就叫张道陵吧!”

张老爷念叨:“张道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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