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秋行走于众人间,听着这些散修对于南帝墓的议论,也渐渐了解很多关于南帝墓的传闻。
南帝墓是两千年前突然出现在莫名山的,当时诸多大能前来,都希望能从里面获得当年南帝大人纵横天下的传承,哪怕得不到传承,能从里面得到一些灵丹妙药或者神兵利器也能使自己的实力大涨。哪知当南帝墓开启时,里面竟然限制进入者的年龄,不得超出五十岁,当时诸多金丹境返虚境的大能眼见宝物就在眼前,哪能经得住诱惑,纷纷往里闯,结果被墓内飞出的一道白光斩杀,从此魂飞魄散,多年修行一朝毁于一旦。
当年死于南帝墓的强者多不胜数,也是因为那次南帝墓的开启,使得整个修行界的实力大幅下划,损失最大的便是东神州,谁叫南帝墓出现在东神州。两千年前就是一个二流宗门也有着金丹境的强者坐镇,如今却只有十大宗门有那么一两个金丹境的强者,可见南帝墓宝物对修行之人诱惑之大。不过话说回来,宝物虽好,可也要有命拿啊,当年損落在这莫名山下的不仅仅是金丹境强者,返虚大能也不在少数。
两千年前南帝墓第一次开启,中州天道宗的一个弟子从中获得一柄神器紫云神剑,还有与其配套的一套修炼功法紫云诀,随即在其宗门的庇护下返回中州,如今早已是返虚大能,身居天道宗太上长老之职。其余诸多进入南帝墓的年轻一辈也或多或少的获得一些宝物,有人得到了助长修行的丹药,有人得到神兵利器,也有人得到高深的修行秘笈,各有收获,当然更多的人丧身于此,却是无人获得南帝墓中最大的传承南帝的传承。
一千年前南帝墓第二次开启,却是被北芦州的一个散修拔了头筹,这个散修在别人争夺一把金色的神器长枪时悄悄收取掉在角落里一块无人问津的玉简,谁曾想玉简内记录着当年南帝座下四大战将之一的水神将的修炼功法。这个散修明白在这种地方还是闷声发财的好,于是悄悄将玉简藏起来。躲在众人之后,直到大墓关闭,他返回北芦州直接闭关,百年后出关修为已是返虚大能,被传为一段佳话。
“这是南帝墓第三次开启,不知这次又是谁那么好运了。”罗秋身旁一个头发花白的散修老者轻叹道。进南帝墓有年龄限制,以他的年龄是进不了,估计是带着后辈过来见见世面的。
“师尊,宝物有德者居之,谁又说得清楚,说不定这我得了南帝大人的传承呢!”老者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说道,语气中有点自傲,不过二十来岁能修到练气境巅峰,资质确实不错。
听了这青年的话,旁边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嗤笑,青年听到这笑声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就待上前和人理论,散修老者连忙伸手拽住他,低声道:“那是鼎鼎大名的风雨三煞,个个都是融气后期的强者,你想过去找死?”
青年听得其师尊的话,瞬间之前的那些傲气便没了,唯唯诺诺,不敢抬头看对方,那风雨三煞中的老三也就是刚才嗤笑出声的横脸大汉一副挑衅的样子看着这对师徒,见这二人不敢造次,便也觉得无趣,悻悻的转过头去,不理这师徒二人。
罗秋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翘起,觉得人性这种东西真是难以琢磨。
散修老者将那青年拉到一旁正自教训,“再说了,哪怕你有那气运获得传承,你以为你能保得住,那些大宗门弟子,其中不乏五十岁不到就已修到金丹境的妖孽,遇到这样的人物,人家只须随手一招便能让你魂飞魄散,宝物虽好,你得先有命拿。”
青年在老者身旁低头不语,似乎终于发现世道的残酷。
罗秋听了这话心里到是大为赞同,做任何事都得量力而行,好高骛远,盲目自大的结果往往是害己害人啊。修行界的规则就是这么残酷,强者为尊,这里没有法度,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罗秋紧了紧拳头,抬眼看了眼天一宗所在的方向,又慢慢的把拳头松开。
距离南帝墓开启还有十余天,罗秋混迹在散修群中,十来天也交了几个不是朋友的朋友,夜里就在路旁的林子里随便找一根树枝往上一躺,别人以为他在睡觉,实际这是罗秋自改功法带来的好处,他可以在任何地方以任何方式进行修炼,当然盘膝而坐,五心朝元效果会更好,不过在如今这样的环境下到不用太过引人注目,毕竟别人修炼的时候都是严禁打扰的,哪能如他这般可以随意修炼。
腰间酒葫芦里的酒早已喝干,幸得这几天结识一个好酒的青年,青年自号酒散人,本名叫南轩竹,南轩竹生得一副好皮囊,偏偏毫不在意自己的打扮,看起来比路边的乞丐也强不了多少,好在生性洒脱,罗秋认为到是一个可以结交的人。
南轩竹也有一个大葫芦,不过他的葫芦跟罗秋的却是大不一样,罗秋的葫芦只是一个个头较大的普通葫芦,而南轩竹的葫芦却是一件宝物,据他所说是其师门传承下来的,里面空间巨大,而且还可以分为一个个单独的空间,所以他的葫芦内装了各式各样的美酒,两人因酒而结缘,几日下来,倒是有点相交莫逆的意思。
南轩竹师承一个神秘的传承,与酒相关,据言其宗门代代单传,师父领进门后只是记名弟子,传其功法,到得弟子修至融气境后便赶其下山,任其自生自灭,如不能在百年内修至金丹境便不认其为弟子,如果弟子在外界損落,其师便出山为其复仇,完事后重新于红尘中再挑一个弟子,如此往复。当然如果能在百年内修至金丹境便收为正式弟子,传其核心功法,从此正式列入门墙。
如此怪异的传承方式到是让罗秋大开眼界,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点又算什么,再说罗秋与其结交也只是觉得这人值得交往而已。
罗秋数年来多是独自苦修,对修行界之事了解甚少,南轩竹却是不同,他自从其师尊将其赶下山,便浪迹天涯,修行界之事大多了如指掌,颇有点万事通的味道。
此时仍有人从各地赶来,不时有那各州俊杰到来引起场内轰动。罗秋与南轩竹两人在路边一株大树上横躺在树枝上,罗秋一边喝着酒,一边听南轩竹介绍这些一时俊杰的风光事迹。不过南轩竹所言的这些事迹到的确挺风光的,多是某宗弟子在哪里跟别宗弟子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某宗哪个圣女般的人物又跟谁谁谁还有谁谁谁整了个三角恋出来之类的,听得罗秋啼笑皆非,不过这些日子来紧绷的心弦到是彻底放松下来了。
“罗子,快看,就那个刚来的,中州天道宗的李浮生,这丫就是两千年前天道宗得到紫云剑的那个老家伙的孙子,妈的,这就是一孙子,你别看他长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哦,不对,这样说是对我那可爱的秦淮楼李姐姐的侮辱,总之这孙子就不是一个好人,背地里尽干些龌龊事,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样,我呸,整一个伪君子。”
一行数人从远处行来,场中又是一阵轰动,南轩竹看到来人突然激动起来,遥指排头那人对着罗秋说道。
罗秋抬头一看,见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果然生得风流倜傥,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有人上前问候,不管是散修还是宗门弟子,他都会含笑点头,时不时的还会跟人低语两句,一派大家风范。他的修为境界罗秋看不出来,不过感受到其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淡淡的威压,肯定早已进入金丹境,在场之中也有几个金丹境的修士,多是金丹初期的强者,连身旁的南轩竹身上的气息也是如此,南轩竹没有说,罗秋也不会问。但这人给他的感觉比之南轩竹身上的压力更大,罗秋估计最少也是金丹中期甚至更高。不过此人虽然表现得平易近人,罗秋还是从其神色中看出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这种发自内心的傲气是伪装不了的,罗秋虽说不是火眼金睛,但十年来的各种际遇,一般人在他眼中却是掩饰不了。
“莫不是你在他手中吃过亏吧!”
罗秋盯着身旁的南轩竹,双目放光。
“怎么可能,就这孙子我会斗不过他~~我~~我~~”
在罗秋灼灼的目光下,南轩竹话音越来越低,最终没了声气,低头不敢与罗秋对视。
罗秋看着他那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南轩竹听得罗秋在一旁大笑,顿时跳起来,怒道:“那次要不是这孙子把他门中长辈找来,我非得拔他一层皮,哼哼。”同时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罗秋见他这副模样觉得好玩,便一脸不屑的说道:“人家有师门长辈那也是人家的实力,你也可以把你家的老头子找出来呀!”
“我呸,不说这个还好,那个老王八蛋,当初看小爷年幼,一串糖葫芦把小爷骗到那鸟不拉屎的破山上,随手丢了一本破书给小爷就啥也不管了,要不是小爷自小聪明,知道自己修炼,却山里面找东西吃,现在早就饿死了,想起我悲惨的童年啊,这老王八蛋还想我为他送终,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哼哼,不过,好像老头子早就可以飞升了却不飞升,天天躲在山里面不敢出来,怕被天打雷劈,哈哈,想到老家伙被雷劈我怎么就突然心情舒畅了呢,哈哈哈。”
罗秋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听着南轩竹有点不着边际的话,怔了一会才理清楚,面前这小子后台真的很硬,有个早就可以飞升上界的超级强人做后盾,没有飞升估计就是为了庇护这个一天到晚乱七八糟的小子。
“我说小子你这是啥表情,那老家伙不会管我的,上次我被南华宗那群龟孙子追杀了三万里,整整三万里啊,好多次差点就挂了也不见那老王八蛋跑出来给我撑腰,亏得小爷我机灵,不然早就是一堆黄土了。”
南轩竹在一边摇头晃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罗秋对这一对奇葩师徒已经不知道怎么却形容了,师傅对徒弟不闻不问,徒弟呢也不知尊敬为何物,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说说吧,你怎么跟这个李浮生对上了。”
“想起这事我就气,奶奶的,从来没见过比这孙子更道貌岸然的~~”罗秋瞄他那脸红脖子粗,一副马上要去找那李浮生干一架的样子,淡淡的道:“得了,你又干不过人家。”
“什么,你说我打不过这小子,我~~”
罗秋抬眼淡淡的看着他,这小子说着说着便说不下去了,耸拉着脑袋。那李浮生境界比他高,他虽有些其它手段,但别人是中州顶尖宗门出身,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