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真的这么不讨人喜欢吗?我真的这么惹人厌吗?韩斐是这样,凌飞也是这样,全世界的人都讨厌我,排斥我!
眼泪止不住地从张玉诗的双眼中满溢而出,簌簌地往下淌,在回宿舍的途中,也有不少的学生注意到了狂奔中的张玉诗,以及从她身上隐隐传出的啜泣声。
这些学生皆是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向张玉诗投去或是好奇,或是同情,或是疑惑的目光,但这些目光落在张玉诗的眼中,却像是在嘲笑她,嘲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图高攀凌飞和韩斐二人。
泪水逐渐模糊了张玉诗的视线,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尽皆是过往学生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容,以及那极度扭曲的讥讽笑容,让得张玉诗不禁一路低着头,紧闭着双眼,脚步越加急促地跑向女生宿舍楼,好让自己能一个人静一静。
待到张玉诗备受煎熬地回到女生宿舍楼楼下,她更是一口气不喘,健步如飞地冲上了五楼,溜进了自己的宿舍隔间,随后更是用力地把门从里面反锁上,只因她不想再像刚才那样,被其他人看见自己脆弱难堪的一面,她更是不想再遭到被旁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的待遇,只因她的玻璃心已经被凌飞给敲得粉碎。
尽管这一段单恋显得有些荒唐和微不足道,仅仅只是张玉诗个人的臆想和一厢情愿,但有时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么的淬不及防和简单纯粹。
有些人可以为了钱而喜欢上别人,我们将这一类人称之为拜金女或是软饭男,像是安丽雅和凌飞;有些人可以为了长相而喜欢上别人,我们将这一类人统称为外貌协会,细致点就是花痴,就像是张玉诗;有些人则是因为性格、才华以及对方身上的某一个闪光点,哪怕只有一个瞬间,就足以令人心动。
张玉诗也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罢了。
张玉诗的后背斜靠在宿舍的铁门上,右手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只露出那微微发红的鼻头,从指缝间,不时地传出张玉诗努力压抑后的哭喊声。
左手则背在身后,无力地搭在反锁住的门把上,双脚并拢,与铁门呈三十几度斜立着,随着张玉诗左手松开门把的动作,张玉诗的背紧贴着铁门缓缓滑落而坐。
随后张玉诗伸直的双脚不由自主地叉开,弯曲,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靠在铁门上,她一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一边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眼,扫视着自己所在的这间宿舍。
这间宿舍的号码为501,在五楼,从楼梯口顺数过来的第一间,是张玉诗、舒月和肖晴三人的寝室。
这间寝室共有四张床,均是上下铺的那一种,不过本是下铺的空间却是空出来的,用以安置书桌,因此实际上只有四个床位。
除了配置有床位外,越过一扇玻璃门外,还有一处阳台,作用是晾衣服,左侧还有两间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小隔间,左边的是浴室,右边的则是厕所,而在阳台的右侧,则是设有一块长一米多,宽不足半米的洗漱台。
洗漱台上方三十多公分处,还镶嵌着一块长方形的铁架,中间有一根根圆柱形的铁柱,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条干巴巴的毛巾,再往上则是一块和铁架差不多面积的石板,摆放的则是类似于漱口杯、牙刷和卫生纸之类的日用品。
张玉诗的目光先是落在位于自己左前方的一张书桌上,只见这张书桌干净整洁,其上只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张玉诗那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仿佛看见肖晴就坐在书桌前,双手摆弄着电脑,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张玉诗温婉一笑。
而在这张书桌上方的床板横梁上,则是贴着一张小标签,上面写着肖晴的名字,和她所属的系院,显然,这个位置是属于肖晴的。
张玉诗的目光只在肖晴的书桌上停留片刻,便是顺着目光,转移到与肖晴相邻的另一张书桌上。
这张书桌上摆放的物品明显比肖晴的要多得多,而且异常的凌乱,上面摆放的全是各式各样的玩偶,色系多是粉红色的,而且以凯蒂猫为主,书桌的桌面显得脏兮兮的,只因上面贴满了贴纸,有的地方还残留着撕掉贴纸时留下的痕迹。
此时,张玉诗正隐约看见舒月正从书桌前站起身来,蹦蹦跳跳地来到张玉诗的面前,双手背在身后,双腿并拢,上半身微微前倾,俯视着张玉诗,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嘴巴一开一合间,似乎在说着什么,根据嘴型判断,舒月像是在说:“诗诗,别难过,还有我陪着你呢~”
张玉诗愣愣地看着站在眼前,根本不存在的舒月,哭喊声不知不觉地停歇下来,待得张玉诗眨了眨双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淌而下时,再睁开双眼,舒月和肖晴已然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眼前这空荡荡的寝室,张玉诗突然很想念肖晴和舒月,希望跟她们好好地哭诉一番,最起码自己的心里能好受一些,不至于只有自己一人在这里独自哭泣。
张玉诗本来已经逐渐止住的泪水再一次的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只见她猛地站起身来,几个箭步走到舒月对面的床位前,这张属于她的床位,她迅速地爬到上铺,掀起被子,盖在自己的背上,而她则是趴在床上,面朝下,双手拿起枕头,扣在自己的后脑上。
枕头的两端分别捂住张玉诗的双耳,手肘撑在粗糙的床板上,不至于让她的脸贴在床板上,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到铺在床板上的竹席上。
张玉诗用力地闭紧了双眼,紧咬着牙关,让自己不至于没出息地发出哭喊声,时不时地吸着鼻子,发出一声声吸鼻涕的声响,脑海里不住地回放着与凌飞在小公园里谈话的场景。
只见张玉诗的双脚突然屈起,将盖在其上的被子褪到了腿弯处,随后双**错着像是游泳般蹬着身下的床板,发出接连不断的声响。
与此同时,张玉诗紧咬的牙关猛地张开,闭着眼睛毫无缘由地伴随着脚蹬的动作大叫着,似是要将自己心里的苦闷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直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张玉诗才停下了她这状若癫狂的疯狂举动。
张玉诗缓缓地将扣在脑袋上的枕头挪开,回过头来看着反锁住的铁门,就在这时,铁门再次轻微地震动了几下,发出一声声响亮的敲门声,伴随而来的,还有熟悉的话语声:“诗诗,你是不是在里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