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在大多数人心里是一个特别美好的词,无论你喜欢的人是一个王子还是一个渣男,初恋的那份感觉是不会变的,那种单纯美好的小悸动,会是你一生都难以忘却的回忆。
我说的当然不是我自己,我自然没那个资本去开始一段恋爱。很多人觉得奇怪,我没有谈过恋爱,却比大多数人都更懂恋爱,知道他们的心理,知道恋爱中该做哪些来让对方安心。除了我天性中的浪漫情怀,我的“恋爱秘籍”来自于身边那些朋友的故事,或经验,或教训。
我看着那些朋友坠入情网,甜蜜恩爱,再到分手痛苦,还是在再次遇到觉得对的那个人奋不顾身的再次飞蛾扑火。我没谈过恋爱,自然不知道他们为何甘愿一次次地为所谓爱情“赴汤蹈火”,我猜爱情是糖果味的毒药,他们更能记得糖果的甜香,却太容易忘记毒入心骨的痛彻心扉。
我第一次被初恋触动就是因为苏晓雪,她在一个并不特别的晚上在宿舍给我们讲了她初恋的故事。初三的宿舍看起来很简陋,十几个床拼起来,俗话说的大通铺。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反而觉得很好,朋友的距离都被拉近了。有时候,我跟海灵会两个人钻到一个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做数学卷子,再在第二天课上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得意洋洋地说已经做完了,接受大家或惊讶或鄙视的目光。不过我们可不是为了那些虚荣,只是很莫名的喜欢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写卷子的感觉。
我和海灵更喜欢宿舍的被窝里说着所谓的少女心事,摸着对方的胸口做各种情感测试。虽然无聊,我们却乐此不疲。在我跟苏晓雪成为同桌之后,我总觉得她看着眼熟。后来我忽然想起,我回家的路上经常碰到她。确切的说,经常碰到她和她男朋友。说实话,当时我还有点挺鄙视她的,我是被早恋教育荼毒的“乖学生”,总觉得早恋是不对的,所以跟男朋友经常亲密相处的她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坏女生,是那种社会青年一样的坏学生。
忘了从哪一天开始,我再没看到苏晓雪坐在她男朋友自行车后开心的笑。同位之后,我渐渐了解她,知道她并非行为不良的坏女孩,她只是大大咧咧。她跟我们说她从小到大都是大大咧咧的,一直载着她的男孩就是她的初恋,也是她唯一一次谈恋爱。他们从三年级就在一起了。男孩叫秦风,对苏晓雪一见钟情,就让他的兄弟去苏晓雪班里叫她。他兄弟不认识苏晓雪,就在班里喊:“谁是苏晓雪啊,出来!”像来算账的一样。苏小雪说她当时立马跳到桌上,大喊一声:“我是,找我干嘛!”讲这段的时候苏晓雪笑得前仰后合的,她说看当时那几个人的样子是被吓着了,好像不敢相信他们兄弟看上的是开朗成这样的女孩子。待了一会弱弱的说了句:“我们大哥想见你。”然后就带着同样傻呆呆的苏晓雪去见秦风。秦风就跟苏晓雪表白,还没弄清状况的苏晓雪就愣愣的同意了。从那以后。他们就一直在一起,直到初二班主任用家长来威胁,他们才分手了。在一起五年,彼此融入对方的生活那么久,最后还是被迫分开。我突然觉得他们班主任是那么可恶,像逼白素贞跟许仙分开的法海一样。三年级的时候,我连在一起是什么都不知道吧,他们已经是恋人了。我忽然觉得我很悲哀,对我而言,学习就是学校唯一的代名词。可他们把学校变成了那么多记忆的集合地,我突然很羡慕坐在自行车后座开心地笑着的苏晓雪,阳光下男孩载着女孩的画面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我看不出苏晓雪现在对秦风是不是还有留恋,但我看得出来张远对苏晓雪有意思。
苏晓雪是第一个将手机带到宿舍的人。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她开始跟张远互发信息,聊得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她也不瞒着我们,我们也没看出有什么可疑。有一次,我们发现手机里有变声功能,就变了个男声给张远打电话,打得他一头雾水也没告诉他真相。第二天,我们问他有没有人给他打电话,他还说真奇怪,有几个男的,不知道是谁。他抬头看到憋着笑的我们时才知道是我们打的,还是不理解。我们跟他解释了变声之后他才恍然大悟。后来,苏晓雪和张远的交流就从发短信变成了打电话,我跟海灵都觉察出了什么。我悄悄跟海灵说,张远跟苏晓雪要在一起了吧。海灵说不一定,苏晓雪不会那么容易忘记秦风,不过,他们俩在一起也挺好的,至少可以帮苏晓雪忘了秦风。
我们住的宿舍在学校外面,是租了住户的房子。每周五回家一次,周一回宿舍。周五的时候,张远的同乡齐宇到我们宿舍扔给了苏晓雪一个杯子。我没说错,是扔的。当时苏晓雪在上铺整理回家的东西,齐宇站在地上把杯子扔上去,说了句“张远给你的”,就离开了。
杯子盒里面一定有纸条!这是我和海灵的第一直觉。
我闹着要看纸条内容,苏晓雪死活不给我,后来海灵也劝我,算了吧,他们自己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我只能忍住好奇,没有逼苏晓雪交出来。
然而就在第二周我就知道了苏晓雪跟张远在一起了的消息。
完全在意料之中,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我早就猜到那张纸条就是确定关系的“情书”。就算之前是暧昧,我们问苏晓雪时她也说没有什么,你们想多了。现在,是真的确定了。
我问苏晓雪,你喜欢张远吗?她没回答。就像我问张远,你喜欢苏晓雪什么的时候,他也说不知道。每次张远来找苏晓雪的时候,我都会自觉的离开座位,给他们俩一个空间,然而他们俩没有之前打打闹闹时话多,也不再通电话了。
我觉得这种情侣很奇怪,在一起的时候反而没有没在一起时那种感觉。海灵也问苏晓雪她忘记秦风了吗,她也没有回答。就算是在元旦会上,玩挤气球的时候,张远跟作为主办人的我说想跟苏晓雪一起玩。我兴冲冲地跑去跟苏晓雪说,她却低低地摇头,跟我说她不愿意。
我越来越觉得苏晓雪并不喜欢张远,或许她只是借助他来忘记秦风。而别人的感情里,旁观者是不好插手的。我只能在张远QQ跟我诉苦的时候跟他说,没事,她可能只是不好意思。
我自己都知道这句话可信度多低,张远不会不知道苏晓雪是多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很难找到令她不好意思的时候。
就这样到了寒假,开学的时候,他们俩之间的气氛更诡异了,我时常看到张远跟他座位后的陆小琪说着什么,表情好像很高兴。
有一天,苏晓雪对我说:“林凡,你去问问陆小琪张远是不是问她陆之雅的事?”
“陆之雅?为什么?”我有点愣了,陆之雅是我们级部第一,我对她只见过,却无深交。
“听说假期的时候他就在打听陆之雅的事,陆之雅觉得他比之前帅,好像也挺喜欢他的。”苏晓雪没有什么情绪地说道。
我这才想起,初一的时候,张远在一班,陆之雅也在一班。那时候男孩都剃了“劳改”一样的傻瓜头,我们一度怀疑理发店的技术集体下降了。而假期里,张远把头发拉直成了现在的样子。陆小琪,就是陆之雅的同乡。
我去问了陆小琪,张远果然是在问陆之雅的事,而陆之雅确实很喜欢现在的张远。
我向来痛恨背叛,所以在QQ上毫不留情地对着张远说教,说他没跟苏晓雪说清楚就打算“出轨”,简直狼心狗肺。
而他发过来的一句话更令我惊讶,他说:我想和苏晓雪分手,你代我跟她说吧。
我当时就想骂他:敢不敢让我干更损一点的事,说分手啊,为什么不自己说。
我当然知道他是不好意思跟苏晓雪说的,尽管他也很委屈,他跟苏晓雪在一起的时间,他们比同学还陌生。
第二天我委婉地跟苏晓雪说了张远说的分手,我想她早就料到了,没说什么,也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