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走到一片树林前站定,双腿摆了个不丁不八的姿势,双手一前一后微微弯曲,深提一口气,整个气势猛地一沉,一股凶猛暴戾之气从身上勃发而出,双手发力处宛如有一条巨龙呼啸盘旋而出。只听得一声龙啸声传出,那巨龙在疯狂肆虐翻腾,渐行渐远,慢慢消失。王进眼前的树林被打出一道长约十米,宽约五米的空地。
史进看着眼前的景象,瞠目结舌,喜不自禁,赶忙向师傅说道:“弟子愿随师傅学习降龙掌。”
王进缓缓收敛气息,叫过史进来到身边,道:“刚才我给你演示的是降龙掌第一式神龙一现。这一式看似简单,对初学者来说,却是极难。调动全身气劲向着正前方全力发出,这个只是表面,夹杂在其中的是无数自上而下的暴戾气劲,而前冲的气劲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
王进向前走了几步,随手拿起一块被打断的树木,道:“大郎,你看此木。”史进连忙跟上,看向那木。只见那木如被猛兽自上而下撕破了树皮,纹理处残缺不堪。王进随手削掉那断裂处,指着露出的横剖面道:“大郎,你看,这木中心处出现一处小孔,这处小孔才是真正的致命之处。”
史进有些茫然,不知师傅此话是何意。王进徐徐道:“此木受到降龙掌的前冲力,劈力和刺力。前冲力主要是麻痹敌人,以为所遭受的打击不过如此。在此期间,骤然受到自上而下的劈力,自然是心神受创。在这时,一股尖细如丝,破韧如刀的冲刺力自头顶而下,没有敏锐的觉察力很难幸免。”
王进随手又拿起一块树木,几乎和刚才那块树木同样的情况。史进也拿起旁边的树木看了起来,和第一块树木几乎也是同样的情况。史进这时才是真正的震撼。史进才明白自己真的是坐井观天,鼠目寸光了。
王进盯着史进道:“你师弟我传授的是伏虎拳,如今我传授你降龙掌,只因为你天赋过人,且在降龙掌方面有着良好的天赋。降龙掌一出天下惊,我本不打算传你,但我儿常说大郎是值得信赖的汉子。我不想师门绝学失传,今特传授于你,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切勿为恶,否则为师绝不饶你。”
史进高声回道:“师傅放心,定不叫师傅失望。”史进心里明白,知道师兄不知道为自己说了多少好话,有了这些天的缓冲,师傅才答应传授自己绝学,不然师傅根本就没有教授自己绝学的打算。
王进转过身去,没有说一句话,向后挥手示意史进往后退。王进不丁不八站着,双手一前一后微微弯曲,一上一下摇摆,手指快速的画着一个又一个小圈。王进猛地大喝一声:“百龙出水。”
眼前的情况史进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从来没有想过师傅传授给自己是这样一门绝艺。史进知道,师傅的亲儿子都没有学到师傅这门绝艺,但是个男人,谁看到这个又会不想学习呢。
史进仿佛看见几百条从深渊中咆哮而出的巨龙,向着天际直冲而上。每一条巨龙都发出震天的吼叫,龙头露出狰狞的牙齿,龙爪飞扬,龙身盘旋如电,龙尾摇摆刚劲有力。一根根的树木好像被一股股巨力连根拔起,还没有升到半空,数百根树木在空中剧烈的爆炸,残渣碎片到处乱窜,俨然在空中形成树云。片刻之后,树云缓缓下降,慢慢消失在地面。
王进此时的声音有些欣慰,又有些哀伤,道:“这是我目前所能使出的最强攻击,百龙出水。师傅当年,有幸看到你祖师为我演示的千龙百现,至今思来,仿佛还在眼前。可惜为师不能为你演示了,师傅资质太差,实在是有愧师恩了。”
史进已经不知道才能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自己真是井底之蛙,可笑不自量。得遇恩师传授绝艺绝对是自己这辈子最难忘的事。史进才知道以前的开手师傅和王进师傅比起来那绝对是云泥之别。或许自己的开手师傅也藏了点私,但是和王进的绝艺比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史进才知道,王斗到底送了自己怎样一份大礼,是个男人都想接的大礼。这份大礼,史进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能报答。史进对着王进重重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王进看着史进,低声道:“师傅也是私心,师傅仅此一子,以后要多靠你照顾了。”史进看着王进,道:“师傅放心,但使史进还有一口气在,决不让师兄受一点伤。”
王进扶史进起来,低声道:“现在我传授你降龙掌运气总诀,仔细听好记住。”史进默默点头应是。
气走如龙暴戾升,潜龙化形只待时,九天龙吟神龙现,冲破苍穹任遨游。……
史进反复记诵了几遍,王进又进行了几次点拨,史进才勉强记住。王进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武艺的提升全靠个人的领悟和修习。百龙出水或许你现在还远远达不到,但是掌握螺旋气劲的发力技巧后,缩小版的青龙出水还是能够做到的。武艺的修行不是拘泥于你所学的一招一式,而是要学会灵活变通使用,谨记谨记。这是降龙掌秘籍,你拿去后好好修习,绝不可丢失。学会后的部分先行毁去。”史进接过秘籍,心中一阵激荡,点头应是。王进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对史进说了几句,转身离开。
史进对着王进的背影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史进走到那片被百龙出水肆虐过的树林,拿起一片看似完整的树枝,却不想只抓起一把树灰。一阵风吹过,整个地面刮的到处都是灰尘,再也看不到一丝树的痕迹。
自此后,史进每天都是废寝忘食的修习降龙掌。初期进境速度十分快速,三个月时间史进修习到初成境界。史进也开始学习降龙掌第一式奥义神龙一现。
若是王斗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妒嫉,要知道自己在小成的时候才学了伏虎拳第一式奥义。王斗不知,伏虎拳看似慢,其实不然,始终都是不愠不火。降龙掌虽然前期进展快,到了中期,就缓慢起来,后期,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史进简直就是个武痴。王斗看到史进的表现,不由得为自己感到汗颜。以前王斗都觉得自己已经是够刻苦的了,和史进一比,才知道是小巫见大巫。王斗思及往日练武情景,老爹虽严厉就从不强求,一时间痴在那里。
自此师兄弟二人勤练武艺。白天,少华山后山常见他们的身影,夜晚,后院成了他们的最爱。两人几乎是不眠不休,每一丝的进步都让他们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