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箱子里,糊涂虫终于松了口气,连忙把“囫”捡起,好好保藏。
然后,他敲了敲张铎所在的Lune,问道:“喂——,里面的那位,我知道你在。你好啊!你也作了这些家伙们的俘虏吗?”
“是的。”张铎答道。
“你是什么人?怎么也落到这步境地呢?”
“哎——,说来话长。”张铎叹了口气,把自己的不幸遭遇告诉了糊涂虫。
“真不幸!不过,有机会成为难兄难弟,这也算是咱们的缘份。现在他们都走了,咱们可以在这儿好好说会儿话了。不过,你千万别问我什么问题,因为,今天我已经被他们问了七个问题。很烂的几个家伙,很烂的七个问题,简直没有任何意义。听不到有意义的问题,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吗?好在今天还剩下三个机会,希望能听到一些好的问题。里面的朋友,对了,你叫张铎是吧,如果没有好的问题的话,请千万不要向我提问。”
停了一下,那虫子又向Lune说道:“这样吧,张铎朋友,关于我的情况,我干脆直接告诉你好了,免得你虽然对我感到好奇,却因为我说的这些话,想问却又不好意思再问。我的名字,叫糊涂虫,我这个人,很有来头。这世界面临着大劫难,而我具有非凡的本领……”
它又重复了刚才说给六大块的那些话。
张铎不好意思打断它,便从头到尾又听了一遍。
“我说的这些,你相信吗?”说完了,糊涂虫问道。
“我很愿意相信。”
“愿意相信,这是什么意思?噢,算了,不用再问了。愿意相信,这已经让我感到非常满足了。朋友,我觉得你和刚才那些家伙们截然不同,你是个老实人,你愿意帮我找到那个‘有力者’吗?”
“好吧。我愿意尽力。”
“那太好了”,虽然这么说,糊涂虫却不由得又叹了口气,“可是,你只是一个未经注册的非法智人,又没有一丁点儿本领。现在,小命还朝夕不保,我看你是帮不上我什么忙的。不过,你有这样的心意,这个人情我还是要领的。以后,如果我找到了那个有力者,那样,我必定会发达的。古人说得好,‘苟富贵,勿相忘’,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提携你的。”
虽然这糊涂虫的话听起来有点罗里罗嗦、糊里糊涂的,可张铎觉得它的心地还是很好的,所以,听了它的这些话后,便说道:“谢谢你的好意。”
“不用谢,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不要跟我客气。”
没等张铎答话,糊涂虫接着说道:“你不要看六大块这几个家伙现在神气活现的,可是将来,就在不远的将来,我要让他们作你的KAWA。怎么?你不相信?当然,你的怀疑是有理由的。可是你要知道,现在,我之所以对他们无可奈何,并不是因为我无能,只是因为我的机会还没有到来,我的时代还没有开始罢了。等我找到了那个有力者,那个时候,在这时空之中,甚至在新的时空,新的宇宙之中,在所有的人群之中,就会唯我独尊。那时他们就会领教我的本事,你就会看到我的力量了。可是,嗨——,怎样才能尽快找到那个‘有力者’呢?”
这样说着,糊涂虫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张铎忍不住问道:“你准备这样一个人一个人地去问人们吗?”
“什么?”糊涂虫从沉思中警省过来。
“问人们他是不是有力者呀。有力者难道没有什么特征吗?也就是说,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使我们把他辨认出来吗?”
糊涂虫一拍脑袋,“嗨!第八个问题!第九个问题!是的,第八个问题——‘你准备这样一个人一个人地去问人们吗?’,回答——不,我不会那么做,因为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第九个问题——‘有力者难道没有什么特征吗?也就是说,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使我们把他辨认出来吗?’虽然有两个问句,可中间隔着一个‘也就是说’,所以实际上只算是一个问题。我的答案是:怎么没有?临来的时候,强有力者在提示中说,只要有力者的鼻子碰到囫弹珠,我的内心就会有强烈的震动感。谢天谢地,好在我计算得当,你实际上只问了两个问题,而留了最后一个机会,所以今天,我还可以回答另一个问题,也就是第十个问题!”
正说着,糊涂虫突然跳起来,向那只Lune大叫道:“不!不!不!千万不要问我那个问题,千万不要!我恳求你,我祝福你,我赞美你,但是朋友,不要问我那个问题好吗?”
“你知道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张铎对糊涂虫此刻的表现十分惊奇。
“第十个问题!问得好!这就是今天我要回答的第十个问题!我要马上说出答案,我要毫不迟疑地回答提问,象我历来所做的那样:我当然知道,我不但知道你想要问我一个问题,而且知道你要问的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这就是我的答案。这就是我今天对第十个问题的回答。好了,我把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说出来了,今天我不再回答任何问题了。很好,朋友,你就问我这样的问题好了,这样不是很好吗?是的,但是千万不要问你刚才想到的那个问题。你千万不要把它问出来,今天不要问,明天不要问,任何时候都不要再问这个问题,或者和它相关的问题,类似的问题。因为这样的问题会把你毁掉,也会把我给毁掉的。”
“莫名其妙,问这样一个问题会有什么关系,难道它就真的那么恐怖吗?”
“不必问了,没有用的。我已经回答了十个问题,今天我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了。”
“你刚才提到了一个奇怪的词语,那是一个地方,还是一个人呢?”
“天哪!您真是一个残忍的人吗?为什么还要提这件事情呢?为什么要让自己成为被我痛恨的对象呢?那个名字,噢,那个名字!可恨的还是我自己,我为什么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呢?但是朋友,听听我的忠告吧,千万不要提起那个名字,那是一个巨大的秘密,不该知道的人如果妄图窥窃它的奥秘,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朋友,如果你还有理智,如果你不希望自己和自己的朋友遭到不幸,重要的是,如果你不想使这个时空中的所有人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请你千万接受我的忠告,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那个名字,并且要把那个名字从记忆中轻轻擦掉,而不留下任何痕迹,甚至不要留下曾经擦去过一些记忆的记忆……”糊涂虫痛哭流涕地央告起来。
“好吧好吧,我接受你的忠告,以后我绝不再提起那个名字。并且会努力把它忘掉。”看到自己的一个玩笑给糊涂虫造成那么大的痛苦,张铎不由得感到懊悔,于是急忙说道。
“真的吗?”糊涂虫半信半疑,擦着鼻涕问道。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绝不反悔。”张铎说。
“好,我相信你是君子。”说了这句话后,糊涂虫便不再吭声,唯恐一不小心会勾出张铎什么别的可怕的问题来,虽然它明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刚才那个问题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能够问得住它,能够使它感到恐惧了。
“我们只要拿那只叫什么‘囫’的小球去触一下人们的鼻子,不就可以知道他们是不是有力者了吗……”
“可谁会无缘无故让我们把小球放到他们鼻子上去呢?我们还是需要一个一个地去向他们解释。”过了一会儿,张铎又说道。
听了张铎这些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话,糊涂虫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点什么,于是他挠了挠头,然后又翻了个跟头,便没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