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还好岛上有几间房间。把魏王和佐殿下送进房间已经要了我半条命。
给佐盖好被子,准备离去的时候却不想醉梦中的佐一手拉住了我的手。嘴里还说着胡话,“韵儿,今天,我很开心!”,“韵儿,不要走!”。原本平静的内心此刻荡起一阵涟漪,不知何时我已经悄悄进到他心里去了。
想走走不了,只好沿着床沿静静坐下来,疲累的我也顾不了什么依着床沿躺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盛夏时节,岛上的气候凉爽许多。岛上高挂一轮明月,月朗风清,普照大地。在皇宫,在寂静的紫霞殿,恒殿下静静立在大殿前,望着头上高悬的明月,任清风拂过自己的衣袖。
恒轻轻对着明月说:“韵儿,你可好?”。
连日来都不见佐殿下入朝,朝堂上说佐得了风寒,需要静养。东宫这边每天一如往昔,就如殿下还在时候一样。朝堂上好应付,但后宫这边却已经生疑。
皇后几番打发人去东宫问,只说还要在静养些时日。儿子的身体自己是知道的,这样的谎话骗得过别人,怎么可能骗得过一个母亲。思来想去,想必是皇上安排佐去做什么事情了,贺太师也劝皇后要沉住气,只是如果不问清楚恐怕心里难得踏实。
坚持了几日,皇后实在熬不住,还是打发人去请了皇上。
皇兄出宫是父皇安排的,但一连几日都没有见到韵儿而且勤政殿竟然丝毫没有任何异样,恒也开始确定韵儿是和皇兄一起出宫了。只是为什么是韵儿却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这是皇上的某种暗示,或者说是皇上对这个丫头另有安排,想到了这里恒的内心翻江倒海、五味陈杂。
站在高高的紫霞殿,俯瞰整个皇宫,是无尽的孤独。看世间繁华,悲从中来,有那么一刻想伸出手去握住权利的权柄,只因为希望在未来无数的日夜里能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看大地铅华。
勤政殿里,郭公公一如往昔小心谨慎地伺候。
“皇上,皇后派的人还在外面候着,请皇上无论如何去一趟。”郭公公实在挨不过后宫宫里人的哀求,只好再次启禀皇上。
“既然这样,就起驾皇后宫。”皇上下旨。
然后就看着一众人等簇拥着皇上来到皇后的德馨殿,皇后早已经在殿门外接驾。
“皇上,臣妾已经多日没见佐儿了,打发去的人也见不到佐儿。臣妾实在不放心,所以才请皇上来。”
“佐儿是个好孩子,朕让他出去历练历练。”皇上说。
“皇上这么说,臣妾心里的石头也可以落地了。只是不知道佐儿现在哪里?我也好安排宫人送些随身的衣物过去。”
“这些事情,皇后就放心,有人会好好照顾佐儿的。”
“听说皇上宫里的韵儿近日也很少露面,莫非皇上是让那个丫头跟着伺候了?”皇后小心地问。
皇上不言。
“这个丫头倒是机灵,很讨人喜欢,让这丫头随行莫不是皇上还有其他的打算?”
“那皇后怎么认为?”皇上面无表情,很沉寂、
“自古婚姻大事讲的是门当户对,更何况佐儿还是皇上的长子。臣妾还希望皇上不要偏心。”皇后如是说。
“看来皇后是不接受韵儿这丫头了?”皇上反问。
“臣妾也不是看不出佐儿的心思,其他的臣妾管不到,只是这个正室必须是门当户对的姑娘,否则臣妾绝不答应。”皇后如此说。
皇上沉思了半刻,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问:“皇后的意思,是已经有中意的人了?”
“上次重五节献艺的梅香,不知道皇上还有印象吗?臣妾中意这个孩子,乖巧可人,以后一定能好好照顾好佐儿的。”
皇上脸上突然有一丝不悦,但一闪就消融了。
“朕知道了!郭成,起驾回宫。”皇上说着就要走。
“皇上,是不是因为玉妃的事情还在记恨臣妾?”见皇上要走,皇后抢着说道,这么多年来有些事情一直压在自己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皇上只是停下了离去的脚步,但只是那么一刻,没有言语,头也不会。
“皇上,玉妃是前朝余孽的细作,难道就因为是臣妾揭穿的皇上就要恨臣妾一辈子吗?这对臣妾不公平。”
“够了!朕已经下旨严禁提此事,今天念你思子心切免你死罪,下次如果再提此事杀无赦。”一向平静的皇上,竟然在多年后,听到玉妃后还是这么激烈,世人又怎么能理解玉妃是皇上心中永远的痛。
皇上拂袖而去,皇上的言辞虽然激烈,却不及一字一句扎在皇后心上的痛。
皇上的銮驾出了皇后宫,皇上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走下銮轿,屏退所有人,只留下郭成陪着自己月下散步。
漫无目的,皇上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紫霞山下。
“皇上,沿阶而上就是紫霞殿了。”郭成说道。
石阶蜿蜒而上,依稀看得见紫霞殿的屋宇。皇上站在山下,深情地望了望,一声叹息后,对郭成说:“回宫!”。
回宫的路上,皇上问郭成:“书院最近可好?”
“皇上,书院好着了。就是郑执事前两天身体有些微恙,已经派了御医去看过了,说没什么大碍,调养两日就好。”郭成小心回禀。
听到郑执事微恙,皇上突然停下了脚步,“去年进贡的雪山参给郑执事送点过去。”。皇上简单地吩咐后,才放心地和郭成继续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