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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正文海洋之火

月光如水,波光粼粼。

五月的星尘海风平浪静,海上微微荡起的涟漪反射着月光,将海中之城波塞蒂亚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宁静祥和,美如仙境。时间已近午夜,这座奇迹之城结束了它一天的繁华与喧嚣,归于黑暗与宁静。

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中显露出来,打破了这诗一般的宁静。这条石板路位于波塞蒂亚第三区东北角最外围的护堤上,路的旁边是刚起了波浪的星尘海,另一边是一排精致的三层大理石建筑,里面的光透过紧闭的窗帘透了出来,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起风了……”那身影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波浪的反光投射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年轻的脸,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风突然就大了起来,卷起了波涛,轰隆一声撞击在黑色的护堤上,化为满天碎银,煞是好看。那人被吸引了过去,他原本蓬松的黑发被狂风吹起,额头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伤疤,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

波浪越来越大,巨浪一个连一个朝护堤袭来,整个大海顿时变成一个万马奔腾、金鼓齐鸣的战场。突然,一个巨浪竟越过高高的护堤,朝岸上呼啸而去!青年一怔,望着迎面而来的巨浪,豪迈之气油然而生,“哇”的一声大叫出来!就在这时,他眼睛一眯,似是发现了什么!右手出手如闪电,在浪中抓过。

青年的身体抖了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水滴四溅。他眯着眼望着空空如也的右手,腮帮鼓动,口里吐出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他的脑袋左右望了望,确定没人看见后舒了一口气,竟自嘲般的哈哈大笑起来。此时的月光已被漫天的乌云遮挡,大雨突然倾盆而下,青年看了看那排建筑,朝一处飞奔过去。那建筑的右上角雕刻着一朵被蛇缠绕的郁金香,花枝上没有叶子,蛇头和蛇尾分别向两边展开,算是充当了叶子。青年愣了一下,一把推开了那扇精致的大门……

“干杯!”五只透亮的高脚酒杯在空中碰撞,伴随着“叮铛”一声,如血液般鲜红的液体泛起涟漪,同时往五张大口中倒去。与此同时,突然响起的开门声不期而至,五人中的一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竟呛到了自己,红酒从鼻子里涌了出来,煞是滑稽。与此同时,五双眼睛如剑般向门**了过去,聚焦在青年身上。

那青年约莫十七八岁,身材和穿着极其普通。水滴顺着漆黑的头发往下滴,相貌普通,眼睛却异常有神,长长的睫毛下黑夜般的眸子反射着灯光,像水晶一般璀璨。他抖了抖身体,随手脱掉黑色夹克朝里走来。

被呛到的青年怒火中烧,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却被另两人急忙拖住,用好话安抚了下去,这时黑发青年已经独自一人坐到了离他们不远的桌子旁。

这是这是一间奢华而又精致的酒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蓝色灯光,轻轻地回荡着当红明星米拉?乔维性感的歌声。酒吧成半圆形,最里面是透亮的椭圆形水晶吧台,吧台旁只有一男一女。吧台外面有序地摆放着不多的方形桌子,这些边缘镶嵌着黄金的酒桌被棕色鳄鱼皮沙发包围,客人却寥寥无几,除了那五个年轻人,就只有刚进来的青年。

“靠!我还以为是我家老头子来了,吓我一跳,大家继续喝!不醉不归……”被酒呛到的青年肥头大耳,脸上泛起红晕,摇摇晃晃地往空杯中倒酒,洒了一桌。

“怎么可能,帕吉,老头子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他们……”胖子帕吉旁边的一个留着棕色长头发的青年小声地说道,谨慎地看了看四周。

“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连夜开会?重要的官员基本都去了,来的时候我似乎看到连先驱院的灯也亮起来了……那里已经很多年没亮过灯了!难道真是要打仗了?”帕吉旁边的一个小眼睛的矮个子青年看了看旁边没人,小声地回应道。

“没听我家老头子说啊,已经和平这么多年了,有一、二、三……有十年了。管他了,反正也打不到这里。再说打仗不是更好?老家伙们都有事了,我们就自由了,就像现在一样,哈哈……”帕吉一边数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哈哈大笑道。

五人同时大笑起来,手中的酒也被一饮而尽,突然砰的一声,一只酒杯重重砸在了他们的桌子中间,一个高瘦的青年摇摇晃晃地跌坐在沙发上,是刚才在吧台旁的男人,他咬了咬牙,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怒道:“不识好歹的女人!”

“哈哈……看样子连你也失败了,快罚酒!我们都已经罚过了,谁要你提这么难的要求,请她喝酒不就行了,非要打赌看谁能让她请一杯,你是最后一个去的,这下大家都失败了,不过反正没人成功,大家的面子保住了……”帕吉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道。

“哼,照我看那也不是好货色,能在这喝酒的,无非就是那些大人物的‘女儿’了,而且我已经……嘿嘿……”高瘦青年冷笑道,拇指和食指在酒杯上空摩擦了一下,没有留意到刚进来的那个年轻人从他身边经过,径直走向吧台。

“一杯果汁。”黑发青年微微一笑,对调酒师说道,一边坐了下来。

旁边的女人轻蔑地扫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她有着一张美丽的侧脸,长长的刘海耷拉下来挡住了额头,却将大大的眼睛衬托得更加明亮,稍显瘦小的瓜子脸上挂着忧愁,眉头微蹙,蓝色的眼睛盯着手中微微摇晃手里的高脚杯,那蓝色的液体荡起涟漪,似乎能荡开一切问题,却又被酒杯挡住荡了回来。

“要是我我就不喝,喝酒对身体不好。”

杯子停在她性感的嘴唇,她转过头,轻蔑一笑道:“伤身?身体难道被伤得还不够……哈哈……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你肯定还不知道酒的妙处吧,你喝过酒吗?”

“没有,也不想知道,更不想知道被下药的酒是什么滋味。”青年的声音不急不缓,只是盯着自己的果汁。

“嗯?”那女人低头看了看,皱眉将酒放到了桌子上,对着酒保呵呵一笑道:“再来一杯,不,两杯。”

“谢谢。”那女人眼睛迷离地盯着新上的蓝色的液体,缓缓说道:“这杯算是谢礼,这酒叫做‘海洋之火’,据说可以让人浴火重生,至少可以忘记过去……”

那青年没有动,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瞟后面,一边说道:“人的命运并不能由自己选择,你没有必要责怪自己。”他拿过了吧台上的点餐单,缓缓说道:“不信的话,你随便说几个词语。”

“呵呵……有意思,好吧……米拉?乔维、聚光灯、威明顿、猫……”那女人噗呲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一边重复,一边将她说的话写了下来,最后撕下来分开揉成几个小纸团,在桌上打乱。

“随便挑一个,不要让我看到。”那青年做了个请的姿势。看到她随意挑了一个后缓缓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什么。

“这便是命运,你以为是自己的选择,其实早已命中注定。你手中拿的便是你命运的转折点。而我写下的,如果与你手中的一样,你是不是就相信我的话了?”那青年微笑着扬了扬手。

那女人冷哼一声,嘲笑般地打开了手中的纸团,那上面写着“米拉?乔维”,她的身体一怔,快速抢过青年手中扬起的纸,瞳孔骤然缩小,“这,这不可能……”女人的声音颤抖起来,那张纸上也写着“米拉?乔维”!

灯光摇曳,时间仿佛停止,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她被万人簇拥,无数人狂喊着她的名字,疯狂地跟随着她的音乐摇摆,可惜舞台中央的面孔渐渐变化,变成了米拉?乔维,这才是真实,她却只是那万人中的一人。她自命不凡,一心想成为明星,几年前孤身一人来到波塞蒂亚,要成为第二个米拉,结果却一再被骗,最终成了大人物的玩具……

“我,或许可以……”

“砰!”黑发青年的话被酒瓶重重落地的声音打断,一瓶红酒从天而降横在了他和女人中间。女人猛地回过头,原来凝重的脸上变得铁青,那六个人气势汹汹地站了他们后面,像看猎物般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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