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碧闻言,脸上有了笑意,亲自去准备茶水了,苏心漓让云氏坐在她方才坐着的位置,颜宸玺又命人给苏心漓搬了条椅子让她坐下,既然要斟茶认错,苏心漓当然要坐着的,那样才有派头嘛。
云碧很快将茶水送到谢雨薇跟前,谢雨薇胡闹了一番之后,见长公主没有像以往那样替她出头,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云碧才将茶水递过去,谢雨薇立马就打翻了,那水溅了云碧一身,不过因为茶水是温的,所以并没有烫伤,对此,谢雨薇很是失望。
“我是绝对不会向你下跪的!”
谢雨薇站着,身姿笔直,看向苏心漓,一字一句道,气焰依旧极为嚣张,她的话才说完,只听到呀的一声惊呼,谢雨薇不知怎的,双腿一曲,整个人朝前扑去,以狗吃屎的姿势趴跪在苏心漓跟前,人群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苏心漓也跟着笑出了声,那声音轻轻的,淡淡的,柔柔的,就像是这春日的暖风,让人极为舒服。
“郡主,你若不斟茶向我说对不起,便是趴在我脚边,那也是做不得数的。”
长公主厉害又如何,有谢雨薇在,她又何惧?
谢雨薇双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一双眼睛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配上那张因为愤怒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狰狞,“我没有错,你休想我向你低头,那玉佩明明在你身上的,为什么会在我身上,是你陷害我!刚刚是谁打我?”
谢雨薇瞪完了苏心漓,扭头怒视其他人,她方才站的好好的,膝盖忽然一疼,才会跪下去的。
苏心漓脸上的笑意更浓,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一定不能没有脑子,因为没有脑子认不清形势的人,真的很恐怖。
“那玉佩是公主的,当然在公主身上了。”
长公主看了看自己狼狈不堪的女儿,那愤怒的模样,就好像别人杀了她的父母似的,凶恶的让人生不起丁点的好感,反观苏心漓,她淡然的坐在椅子上,笑容清浅,发丝也是一丝不苟,完全可以让人忽视她身上披着的男人外衣,两个一对比,高下立见,她的女儿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她的自信从容,做事的滴水不漏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而现在的她就像是一柄生锈的剑,根本就不如年轻时候,也不若苏心漓这柄银光闪闪的宝剑。
在场的每个人,或许都有和雨儿一样的疑虑,那灵玉明明在苏心漓身上,可为什么会从雨儿的身上掉下来?她也觉得奇怪,这肯定是苏心漓动的手脚,从头到尾,看似都是雨儿在逼她,事实上,是苏心漓在不动声色间将逼至绝谷,而这所有的一切,谁也不能怪苏心漓,因为这是雨儿自找的,便是她都会如此想,更不要说别人了,雨儿就不该多嘴说她将玉佩放在了苏心漓身上,不然的话,她还能找丫鬟出来顶嘴,但是这次,不单单雨儿要吃这个哑巴亏,她也是。
“母亲,母亲你要为我做主啊!”
谢雨薇跪着走到长公主跟前,扯着她的衣裳,抱着她的大腿,痛哭出声,长公主看了驸马一眼,驸马只是苦笑,那笑容,不单单有对雨儿的失望,还有对她的失望,她扭头看向程绍伟,这时候,程家的人站出来说话比谁都管用,程绍伟见状,立马就扭过头去,漓儿母亲早逝,她的父亲又混账,她身为舅舅,这个时候不替她出头就算了,哪里还能帮着别人说话,他要敢说一句,那龙头拐杖不会打在昏君也不会打在佞臣和这次犯错的谢雨薇身上,但是一定会打在他身上,被打一顿是小,说不定他还会被孤立起来,而且漓儿也势必会对他失望。
“母亲,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啊,你不疼我了吗?那女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长公主的神色黯然,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谢雨薇拉了起来,然后走到云氏跟前道,“太夫人,苏小姐,雨儿已经知道错了,她已经受到惩罚了,这次的事情,你们看在我的面上,便这样算了吧,今后对雨儿,我一定会多多管教的。”
一个女孩子,在这么多人跟前,名声都毁了,在长公主看来,谢雨薇受到的惩罚已经很大了。
苏心漓同情的看向长公主,缓缓道,“长公主是准备罔顾真相了吗?郡主口口声声将皇室挂在嘴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承诺下的事情都能反悔,皇室的信誉威严何在?太子,三皇子,你们以为如何呢?”
苏心漓不答应也不拒绝,直接将球踢给了太子和三皇子。
“郡主要是不认错,那就是对皇室威严的辱没,我和三皇子作为公证人,自然不该让这件事情这样不了了之。”
太子就好像和谢雨薇有仇似的,丁点面子都不给长公主。
长公主沉默了片刻,看了眼自己可怜兮兮的女儿,终究没狠下那个心来,当然,她心里也不愿意谢雨薇向苏心漓下跪斟茶认错,苏心漓的身份是不低,但现在她不过也只是个臣子的女儿而已,她的雨儿身份尊贵,她自己都舍不得她下跪,唯恐她伤着烫着也不让她碰那些滚烫的茶水,如何肯让苏心漓这样作践?但是这些不满,她现在她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若是那玉佩从你的身上搜出来,我也会想办法护你周全的。”
苏心漓闻言,平静的笑了,她看向长公主,那双看不出情绪的媚眼让长公主没由来的心虚,“就是不知道郡主坚持,公主能不能护的住了?”
云氏见长公主还敢替郡主求情,冷哼了一声道,“这玉佩若是从漓儿的身上搜出来,大家会怎么看她?就算长公主了解女儿的德行,又会怎么看她?只怕,到时候漓儿早就名誉扫地,被人压上一个偷窃贪婪的罪名,这辈子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看不起,就算到时候皇上看在我们定国公府一家忠烈的份上将事情压制下去,但是大家还是会瞧不起漓儿,出门的话,京陵城的口水都会将她淹没,她这一辈子别想抬头,更别说嫁人了,那玉佩还是皇室的宝物,郡主这样做,分明就是想害死我漓儿。”
云氏说的义愤填膺,“你若相信我漓儿是清白的,就不会让人搜她的身,她还未嫁人,你这样做,无论玉佩在没在她身上,都会对她造成影响,那时候,你可想过看在我这张老脸,看着定国公府的面上,妥善的处理此事?你女儿是在你身边长大的,你会不知道她是什么德行?你是不是想和她一样,想看着那玉佩从我漓儿身上搜出来,亏立雪还将你当成好姐妹,你就是这样待她的女儿的?你就这样巴不得将她给毁了吗?这与你有什么好处?这世间优秀的女子这样多,郡主是不是看不惯一个,你就要帮着她毁一个?她以为她这样做,就能捆绑住男人的心了?这就是你长公主教出来的好女儿,你若真想护我漓儿,事情也不至于如此,你的郡主是宝贝,我的漓儿没有娘护着就活该被欺负吗?今日的事情,之前怎么说的,现在就怎么做,不然的话,老身就只有向皇上和太后讨一个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