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突然撞开,已经在考虑如何死法的鱼安彤在一脸惊恐后,终于流出泪水。
“小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其实她在看见尉迟盛远那一刻,很有上去拥抱他冲动。就在方才,她还记得自己有一秒曾有过再也无法见到黑面神的忧伤。
而此刻,她只想大骂他!
但是没有来得及。
“别过来!”
莱恩在最快反应下将被自己已经扯掉一颗扣子的鱼安彤拎了起来,手上登时多了把闪亮的水果刀,从身后抵住了鱼安彤的脖子。
“别乱来!”尉迟盛远登时眼神微缩了一下,对莱恩冷冷道:“我们谈谈。”
“我今天没有心情跟你谈!”莱恩一想到尉迟盛远和鱼安彤已经有了婚姻,便万分懊恼。
自己不惜用绑架,甚至逼婚的办法想要保住鱼安彤的性命,却没想到是在保护别人的老婆。
还是对手的老婆。
多么滑稽的事情!
莱恩冷笑。
“那你想怎样?”尉迟盛远绿眸怒视着莱恩,“不要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脖子被冰凉的水果刀抵住的鱼安彤则怒视着尉迟盛远,心里咒骂着。
这该死的黑面神!盼你来是救人的,不是让你激怒他的。有你这样凶对一个随时可能丧心病狂的坏人说话的吗?
“妈咪,不要怕!”鱼小雨似乎看出了鱼安彤的心思,在观察了几人许久,这才说话,“大叔会救你的!”
“哼!”鱼安彤不由得小心翼翼哼了一声。
指望他?
说着,鱼小雨已经挪了几小步,与尉迟盛远分开方向,朝莱恩靠近。
“别过来!”莱恩见鱼小雨朝身侧而来,登时吼道。
鱼安彤又是一惊。
这父子俩搞什么?没看见人家拿着刀吗?就算不顾及她这个笨脑子女人的命,也不能让一个五岁的孩子靠近歹徒啊!
鱼小雨站定,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莱恩,一副装出来的战兢兢要多逼真又多逼真,“我只是看见你的腿在流血……”
吞、吐着,鱼小雨故意不再说,‘乖乖’往后退了一小步。
但是,却成功的分散了莱恩的注意力。
“什么?”莱恩侧脸低头。
下一秒,水果刀掉落地上发出声响,莱恩的一只手便被狠狠拧在了背后,疼的历时跪在了地上。
鱼小雨灵巧的将踉跄的鱼安彤拉住,垫着脚尖儿给鱼安彤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安慰道:“好了,没事了!妈咪!”
鱼安彤将鱼小雨紧紧揽进怀里。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
尉迟盛远狠狠踹了莱恩几脚,直至蜷缩在地上起不来,鱼小雨挣开鱼安彤的怀抱,拿来绳子帮助尉迟盛远给莱恩捆了个结结实实。
“大叔,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他跑了!”鱼小雨小肉手仔细检查着绳扣,气喘吁吁。
鱼安彤也咬牙切齿的上来狠狠踹了莱恩几脚,照着命根子。
鱼小雨嘴角抽了抽。看看鱼安彤,又看看尉迟盛远。
“咳咳。”
尉迟盛远扭脸。
“妈咪,大叔会为你报仇的。”鱼小雨心虚的看着鱼安彤的一脸愤怒。
妈咪你没有被这个流氓欺负吧?
想想进来时的状况,鱼小雨一脸的不肯定渐渐消散。应该没有。不过好险。
假如他们再晚来几分钟……
鱼小雨不敢再想下去。
“他?”鱼安彤嗤。
“妈咪你不知道……”
鱼小雨正要说尉迟盛远有多么着急,几个警察已经进来。
鱼小雨只好住了嘴。
待跟着尉迟盛远将情况跟警方交代清楚,便带着鱼安彤离开了。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本以为这次绝对无法逃脱的莱恩在他们走后不到一分钟便被被人救走。
尉迟盛远的车子刚刚离开,刚刚发生过绑架案的屋里便升起一股浓烟,导致所有人猝不及防一下子都看不见东西甚至呼吸困难。
待有人及时开窗户让室内渐渐恢复,发现地上只剩一堆绳子,而莱恩不见了。
“什么?”尉迟盛远得到这个消息,额上的青筋使劲儿蹦了几蹦,怒道:“废物!”
手机狠狠挂断,扔在了一旁。
“大叔。”鱼小雨眨巴着眼睛看着尉迟盛远,仿佛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不会又是……”逃跑了吧?
鱼小雨很不想说出来,绿瞳担忧的瞟了眼鱼安彤。
“没事。”尉迟盛远牙齿咬出声响,看得出是强力忍着暴怒,声音低沉而阴冷,“公司有点事情。”
“这些警察真是够废物的。”鱼小雨低声自语。
却不料身边的鱼安彤耳朵尖的很。
历时瞪大了圆眼,怒着盯着鱼小雨,“小雨你说什么?”
同样不好的预感侵袭了脑门。难道又跑了?
“没什么啊。”鱼小雨眨着眼睛。
妈咪为什么总是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
“是不是莱恩又跑了?”鱼安彤眼底的怒升华着。
鱼小雨喉咙动了动,看向尉迟盛远。
还是爹地来解释吧,他真的无能为力,他才五岁而已。
“放心,他跑不了。”尉迟盛远已经恢复一脸淡然。
目光却冷得能冻死人。
“放心?”鱼安彤终于爆发了,从后排使劲儿敲着驾驶席的椅背,“要不是我机灵,早就没命了,就算保住了命,也差点儿就清白不保。这样的人活在身边,你让我放心?”
尉迟盛远身子挺了挺,任由她发泄,使劲儿的敲砸着椅背。
鱼小雨小圆脸儿抽了抽,拉了拉鱼安彤的衣服。
妈咪,不要这样啦!吓坏爹地你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他很想告诉妈咪,爹地是天底下最在乎她的男人之一。
但是又无从下口。
因为鱼安彤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来越起劲儿。
仿佛已经隐忍了半个世纪的委屈都要倒出来。
“你这种男人,冷血无情没人性,弄坏了你一张破纸就要赔三个亿……还有你鱼小雨,你要那么多钱干嘛,拿出三个亿不行吗?”
“泼个油漆而已,又不是故意的,一个大男人家居然记仇……”
鱼安彤哭哭啼啼,东一句西一句,就这样陈芝麻烂谷子的数落着。
鱼小雨的小脸儿已经抽到僵化。
看看前排的爹地居然淡定依旧,也只好无语的看着妈咪继续。
也许她真的需要发泄。
想想回国来以后接二连三的灾难,鱼小雨不禁心下开始理解鱼安彤了。
待鱼安彤似乎累了,这才一脸的老气横秋,轻叹一声,使劲儿伸出小胳膊将鱼安彤往自己身边揽一揽。
另一手摸摸鱼安彤的头,给她擦擦眼泪,“妈咪!我知道你很委屈,想哭就哭吧。”
鱼安彤早已经折腾累了,仅剩的一点余怒,因为鱼小雨这句话,也瞬间消失。
身子一下子摊在椅背上。
盯着鱼小雨,白眼。
虽然语气还是那么让她不喜欢,但是她还是欣慰儿子说理解她。
比某些冷血动物好多了!
不禁又瞪向后视镜里那张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只有鱼小雨知道,那张此刻铁青的脸下面是无尽的担忧和愧疚。
也或许,正在筹谋如何除去后患。
“他会很快消失的。”尉迟盛远低声道,目视前方。
目光里是坚定,淡漠。
仿佛,他要下决心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的表情。
鱼小雨登时笑了,对鱼安彤道:“就是,妈咪!大叔一定有办法的,不用担心!”
“两次都跑了,就是他的办法?”鱼安彤突然一脸狐疑看着后视镜里那张淡然的脸,“他根本就没想怎么样吧?”
不屑的收回目光。
“是啊,大叔!”鱼小雨明白了鱼安彤的意思,突然又按住骨碌碌转了转,也撅起小嘴儿天真的看着尉迟盛远,“你是不是就打算放过莱恩的?因为他也算你的兄弟?”
要想让妈咪解开对爹地的结,只有让爹地拿出明确态度。
至于爹地,不逼是不行的。这是鱼小雨根据了解得出的定论。
于是也加入了误会尉迟盛远的队列,鱼安彤站在同一边。
车子突然停在了路边。
尉迟盛远等着绿眸看着后视镜里的两张质疑的脸庞。
后面两双眼睛也不示弱,好不躲闪,利剑一样与其对视着,仿佛要透过那幽深的绿光看到某人的心肝肺。
许久,尉迟盛远眼神柔了下来。
“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他可以无视任何人的不在乎和不信任。
但是却受不了这母子俩的一点儿质疑。
他终于找到了这母子俩总是能轻易牵动他情绪的原由。
只是太在乎。
“让我们怎么相信?”鱼小雨步步紧逼,“除非你发誓!”
小脸儿仰着。
鱼安彤见鱼小雨在帮自己,也附和着点头,“对,你发誓!发毒誓!”
尉迟盛远抿唇。
无奈的看着一对突然智商降低无数的母子。发誓这种东西,太小儿科了吧?
但是后面两人一脸认真,正在瞪着他。
举手,一脸严肃,“咳咳——我发誓!如果是故意放走莱恩的,我就不得好死!”
鱼小雨眼底的奸笑一闪而过,看看鱼安彤。用眼神询问:妈咪,可以了吗?
鱼安彤圆眼骨碌碌转着,又道:“改改改……要让莱恩不得好死!”
尉迟盛远登时心情大好,但是依然一脸淡然。
她不忍心让他不得好死。
鱼小雨笑得小圆脸儿跟桃子一样,托腮看看两人。
“大叔,我们这次该好好计划一下。”待尉迟盛远重新启动车子离开,鱼小雨骨碌着绿眸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嗯。”尉迟盛远早已经在想着怎样引蛇出洞的办法。
敌暗我明毕竟胜算要少很多,他不可以再让他心爱的女人和儿子有危险。
一点都不可以。
郊外。
一间灯光昏暗的民宅里。
尤苏尔正坐在椅子里瞪着满身伤痕的莱恩训斥着,“早告诉你了不可以轻举妄动。那个女人会毁了你的知道吗?”
“是啊,少爷,这次如果不是夫人得知消息及时赶到,你就落入警方手里了。”助理在一边道。
莱恩狠狠咬牙,怒视地板,狠狠砸了一拳。
“在这里暂且安静几天,不要随便乱动。”
尤苏尔说完,起身,让助理扶着离开了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