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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狼

都说,是受了那本叫《狼图腾》的书的影响,大家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你看,一个个像急红了眼似的,毛毛躁躁的;而且,到处都能够听到狼的嗥叫。还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里,与几个做着鸡零狗碎的小买卖的生意人吃饭,所有的话题,竟然都充满了动物身上的那股腥味儿,好像他们一个个都成了一匹来自北方的狼。什么“狼的意识”“狼的本性”等等新概念,都扑面而来。我对他们说,在你们强调要与狼共舞的时候,我先声明,我害怕与狼同饮。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众“狼”们先是对我循循善诱,继而棍棒相加,搞得我狼吞虎咽,逃之夭夭。

后来与几位也曾经是梨园子弟的坐在一起,起先的话题是有关人事方面的。后来不知怎么一转,就涉及到了“狼”,就扯到了安禄山。有人便说,安之所以败,非其有狼子野心,而是面有逆相也。当然是一派胡言,但却把狼子野心扯了出来。大家于是形成了一个共识:不具备狼子野心的人,是成不了大气候的。然后,话题又直转到我的身上,历数我十余年之所为,明确指出,之所以蹉跎复蹉跎,且大有每况愈下之势,皆因为我缺失狼子之野心。

受了如此这般的熏染,便不免有一些心虚。于是,便择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跑到动物园寻找狼的影子,试图得到什么启发。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栅栏里的狼,不仅丝毫没有了狼的气焰,灰头土脸的,让我都感到心寒。再看到园子里一片萧条景色,对自己的荒唐之举便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都是《狼图腾》惹的事儿。

前一段时间,媒体上说,贺兰山下发现了几头狼。也就是说,山上是有狼的,而且是在我们这片土地上。也真是有意思,有狼都成为稀罕事了。记得在《狼图腾》之前,贾平凹还写过一部叫《怀念狼》的书,也是很有影响的,这大约都是促成人们和狼较上劲的因素吧。本来是被列入该杀之册的狼,一时间,竟然成为做人的偶像。真是小崔说得好,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太疯狂。

有时候想,也怨不得人们的心态怎么怎么样了,而是这世上的事儿,偏偏就喜欢应和这逆向的东西。君不见,那些“狼”来“狼”去的人,好事上杆子地往人家身上贴。在人家的心里头,那句“自古无毒不丈夫”的话,成为恪守的至理格言。当然,也有不成器的,“狼”倒是“狼”了一把,结果是把自己的前途搭了进去。这样来看,做一匹好狼的话,仅有一股子“狼气”也还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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