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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和我一起上学

你们后来去了一个很老的树林,那里还有一条干涸的小河,四处都无人,夕阳西下。树林里的落叶落了一层又一层,积了很厚很厚,踩在上面都能听到叶子脆脆的碎掉的声音。你们像在探索一个新的世界,他像是一个向导或一个父亲,引领着你,你不害怕迷路,不害怕危险,因为有他在身边。

你们坐在干涸的小河边上,看着落日。长久的沉默流淌在你们中间。已经不需要什么言语了,朋友也好恋人也罢,就这样待着吧,到天长地久。如果当不成恋人,做他一辈子的朋友也好,你这样想着,互相关爱,直到枯木老朽。你想着想着,便眼眶湿润,你转过头去看着他,张伟,如果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如果我们不能纠缠一生,也要彼此安好,度过迷惘的青春岁月,走过追逐名利的中年,迈向年老。我们难道就那样老了?就那样没有交集的老了?

张伟回过头来看着你:“怎么要哭了?”

“因为还没开始就好像看到了结局。”

“什么结局?”

“青春终要散场的结局。”

他用手轻轻得擦掉了你的眼泪,轻轻得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远处念了一段你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文字:

圣者克利斯朵夫渡过了河。他在逆流中走了整整的一夜。现在他结实的身体象一块岩石一般矗立在水面上,左肩上扛着一个娇弱而沉重的孩子。圣者克利斯朵夫倚在一株拔起的松树上;松树屈曲了,他的脊骨也屈曲了。那些看着他出发的人都说他渡不过的。他们长时间的嘲弄他,笑他。随后,黑夜来了。他们厌倦了。此刻克利斯朵夫已经走得那么远,再也听不见留在岸上的人的叫喊。在激流澎湃中,他只听见孩子的平静的声音,——他用小手抓着巨人额上的一绺头发,嘴里老喊着:“走罢!”——他便走着,伛着背,眼睛向着前面,老望着黑洞洞的对岸,削壁慢慢的显出白色来了。

早祷的钟声突然响了,无数的钟声一下子都惊醒了。天又黎明!黑沉沉的危崖后面,看不见的太阳在金色的天空升起。快要倒下来的克利斯朵夫终于到了彼岸。于是他对孩子说:“咱们到了!唉,你多重啊!孩子,你究竟是谁呢?”

孩子回答说:

“我是即将来到的日子。”

晚点的时候他把你送回家。

“想不想和我一起去上学?”

“怎么去?”

“有机会的时候我来带你。”

“好。”

晚上你躺在床上,伸出手,迎着灯光看着,你想象着有一天和他一起牵着手,变成彼此珍惜的那个人。

隔了一个星期,张伟真的来带你去他的学校。你和他并肩走入教室,教室里都是同学,你看到了小彤,那个额头光洁扎马尾的姑娘。她远远得坐在前排,你们从教室后门进入。奇怪的是,她全程和你们无交流,你们进来也没有起哄的同学,一切都太安静,就好像你们不和他们在一个时空一样。可是为什么你会看见小彤呢?

老师在前面讲着课,你们在桌子底下手牵着手,你抿着嘴笑了,事情总是这样顺遂人愿,也太好了吧。下课后,你们站在走廊里看风景。小彤走出来,站在你身边,她笑着问你在这里上课好玩吗?那一瞬间,你真的以为自己得了癌症了,再也好不了了,救不活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对你这么好,小彤也不在乎张伟对你好吗?张伟也突然对你这么好,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在做梦吗?你不敢细想。

你和小彤并排坐在学校的长椅上,阳光细细得笼罩下来,你感觉你和小彤裹在七彩泡泡里快要升空,一切都难以置信。小彤很惆怅,你知道她为什么惆怅。你想是因为张伟,张伟是她的,现在却有了你这个累赘。难道你真的得了癌症,爸妈没跟你说,你在心里想。

“你还记得初中的事情吗?”小彤说

“记得啊,怎么会忘得那么快呢!你是我有史以来最美的同桌,没有之一!我很想念你,真的。和你在一起做同桌是最美好的时光了。”你絮絮叨叨得说着

小彤咯咯咯地笑了:“你也是最聪明的,你还是语文课代表呢!那时候你每次拿语文作业,总是把我们四个人的先挑好,其他人的往讲台上一放,让他们自己拿。确实是最美好的时光。”

你们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

小彤接着说:“那时候,有一次周六周日,张伟突然跑到我家里来,我从楼上跑下来,他已经迎头撞上了我妈妈,真是搞笑死了!”

“哈哈,是啊!他怎么会到你家去呢!”你陪笑道

“好像是去那里玩,听同学说我家在附近,就找来了。”

你沉默了,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说这些也不想说。你是嫉妒的。心里钝痛,你害怕小彤才是那个美好的存在,而你只是这个大剧情的配角。

“暑假和我们一起去魔鬼夏令营吧!”小彤开心得邀请你。

“你们?”

“是啊,我和张伟他们都去!你来吗?”

你点头答应。魔鬼夏令营一定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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