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长夷感觉到了手机震动。
“我到了。”
“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医院门口,花坛······我看到你了。”
岳弘逸急促的跑来。
“怎么这么大天?”岳弘逸又看见了宫朗说:“怎么带小朗来了?”
宫朗因为得到了游戏人物模型,正开心,于是特别热情的叫了岳弘逸一声:“弘逸哥哥!”
岳弘逸揉了揉宫朗的毛茸茸的头发:“乖。”
“我最近贫血,所以带了小朗来输血。”宫长夷边走边说。
岳弘逸看了眼宫长夷一直以来都白得异于常人的皮肤,没有怀疑:“贫血就多补充一点营养,不要把工作当作比自己身体还重要的角色。好了,到了。”
医生开始给宫朗验血:“小朋友怕不怕?”
宫朗摇了摇头:“不怕。”
“真乖。”
岳弘逸出了病房,看着病房外的宫长夷,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谢谢你。”
“没事。”
“你不带小朗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知道吗,XX血特别稀少,整个三医院连一滴都没有,更别说其他医院了。”
宫长夷微微点头。
“这可真巧,她和你们宫家的血液一模一样。”
宫长夷抬眼看着岳弘逸清明的眼睛,他想岳弘逸已经知道了。
是啊,怎么可能这么巧,这么稀有的血型,加上宫家正在寻亲的浩大声势,用脚趾头一响,就能把那女孩和宫家联系到一起去。
宫长夷:“是啊,现在就可以停掉那边的寻亲活动了。”
“这可这好。”
“是啊。”
宫长夷开头看着这医院的窗外。
天空还是那么的晴朗,如洗,远处有看不清楚的鸟儿在天空缓缓移动。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可宫长夷却清楚的知道了他的人生要开始艰难了,虽然以前的人生也足够艰难,然而今后的人生更加的艰难。
而事实也如此。
宫长夷表示自己头疼的毛病又患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里的灯熄灭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医生。
岳弘逸紧张的走上前去,他害怕听到如李梅一般的结果,即使他知道楚汐夜的车祸比李梅要轻很多很多。
岳弘逸看着从手术室里推出的楚汐夜,感到有些不真实,就在一个小时之前,自己还在赔楚汐夜一起等她的李阿姨出来。
仅仅一个小时,就改变了这么多。
然而也只需要一个小时,所有人的命运也都改变了。
“要不要进去去看看你妹妹?”岳弘逸示意。
“不必。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哦,那好吧。”
宫长夷带着宫朗出了医院发动汽车。
他在想一个一个法子,能够让楚汐夜不知不觉的消失。
自以前,他有很多的法子能够让一个大活人消失,可如今的楚汐夜不同了。
因为有了岳弘逸。
他清清楚楚的发现了,岳弘逸喜欢那个女孩。
这可真是棘手。
“长夷哥哥,我头晕。”坐在副驾驶上喝着牛奶的宫朗说。
“小朗,对不起。”宫长夷揉了揉宫朗的头发。
让一个小孩来输血确实有些不仁,但是他别无他法。
“没事的长夷哥哥,救人一命胜造七世浮屠嘛,这我还是懂的。
不一会,车就开到了宫朗家。
宫朗的父亲也就是自己名义上的叔叔,叔叔早已经跟他名义上的父亲分了家,所以不住在宫家本宅。
宫朗跳下车:“长夷哥哥再见呀!”
“再见,记得不要告诉你爸爸今上午发生的事情哟。”
宫朗抬头看着坐在车里的穿黑色衣服的男子,只看见宫长夷异于常人的白色的脸还有黑得如浓墨汁的瞳孔,宫朗仔细看着宫长夷的瞳孔,往更深处看见,只是觉得这像一潭毫无波澜的,古老的黑水。
就连哄人的话语也显示得异常冰冷。
那双丹凤眼的瞳孔注视着宫朗,突然的,宫朗好像打了一个寒颤,又好像没打。
他只觉得自己应该回家了,赶紧回家。
他头更晕了,并且很冷,他感受着宫长夷的无形气压,顿时也不敢缠上去撒娇了。宫长夷注视着宫朗走进大门,眸中墨色翻涌,没有谁会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他很闲,因为他把工作全都交给岳弘逸了,他只需要月底时看看报表就是。
宫长夷看了看手表,嗯,该用午餐了。
他有胃病,严重的胃病,是他多年以前为了讨得“奶奶”喜欢而拼命工作所带来的后果。
如今他把工作的担子交给岳弘逸,一方面是信得过岳弘逸,另一方面是调养身体。
他除了胃病之外,其他的病也很多。
应该好好的调养。
毕竟他那个“妹妹”出场了,他需要一个良好的身体提供更多的精力去应对。
宫朗回到了家准备上二楼去自己的房间。
只是刚刚输了血,头有点晕,腿下也有点虚。
所以上楼时得小心扶着楼梯,他想为了全套骑士模型,这点小虚弱算什么?养几天就好了!
“小朗去哪里玩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吃饭?”
是他妈妈站在二楼楼梯转弯处问他。
宫朗仰起脸:“哦,刚才长夷哥哥带我去吃好吃的了。”
“怎么不跟跟妈妈说?”
“那时你又没在家,我找谁说去。”
“你们吃的什么啊?”
宫朗上了楼猛的关门,再反锁。
他最讨厌啰嗦了,本来他就到了叛逆的年龄了,更加的讨厌啰嗦,吃的什么吃的什么!那么多东西他还要用笔抄一份清单是吗!
宫朗听着外面急促的敲门声有些无力,他刚刚输血,身软头晕的,只想好好睡一觉,所以也不想开门,便由他妈敲门去了。
范玉在外面敲门,见宫朗不给自己开门,于是就有点生气:“你就脾气大!带回你爸回来了有本事让你用这破脾气面对他!”
宫朗不知道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清醒时正听到从卧室外面传来的钥匙开锁声。
宫朗还是迷茫着,迷茫着看着自己父亲利用备用钥匙打开了门进来,又迷茫的看着父亲做到自己床边,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衣服。
宫文虹:“睡觉怎么不换衣服,脏不脏?去,要睡就去换睡衣。”
宫朗从小就怕他爸爸,一听宫文虹的命令也顾不得乏力了,挣扎着起床从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
房间里有暖气,他现在还穿着出门时的羽绒服,热出了一身大汗。
他将外面的羽绒服脱了,感受着四周热烘烘的暖气,又把羊毛衫给脱了,露出了里面一条灰色的短袖。
宫朗拿着睡衣,正要往头套时,手臂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牢牢抓紧了,力道大得吓人。
“你手臂的针眼哪里来的?”
宫朗清楚的听到了他父亲的话,顿时头也不晕身体也不乏了。
如一桶带着冰渣的冷水灌到了他脑子里。